李茹和关芃对周锦悦这个年纪最小的儿媳/弟媳也很关照,这让周锦悦进门之前的紧张已经消失了,与陆家的几人相处的也越来越融洽。
周锦悦已经嫁人,看着陆家的门楣上,那些夫人的聚会也渐渐地会给她递帖子,关芃或者李茹就会带着她出去参加各种宴会。
周锦悦本来不爱这些活动,但关芃劝她:“你已经嫁人了,也是陆家的一份子,多认些人没有坏处的。”
“别看都是些夫人的聚会,这些夫人可和朝上的那些大人连在一起的。”
“日后二郎要走仕途,与她们打好关系也是有益的。否则就缩在后宅,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会跟不上时事的。”
周锦悦受教。
她其实知道的,只是不会说话,总想着逃避。以前有个周锦研在,她在的话,不至于轮到她来活跃气氛,现在没有她在身边,周锦悦又开始惫懒,不想出门交际了。
关芃似是看出她的担心,笑着说道:“你别怕,也不需你说什么,有我在呢。”关芃想,她大概知道以前关于周锦悦的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了。
这人就是不爱出门啊!
难怪别人说给她下帖子从不赴约,高冷的很,其实么......
关芃掩了口,眼睛弯了起来。
今日的宴会不是什么重要宴会,便只有关芃和她去了,李茹则是在家陪着老太太和儿子。
路上关芃就给周锦悦讲今日去的安平伯府上的情况。
“今日是清远侯府次子的婚宴,他家的次子成亲,我们本不必来的,但他娶的是平远将军的的女儿,平远将军与我们陆家老太爷有旧,虽说自老太爷去了之后,两家的关系有些淡了,但他家嫁女儿,我们还是要随礼的。清远侯府的老太太还特地上门来请,咱们也不能不去。”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谁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撕破脸。
周锦悦默默听着,她其实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但关芃怕她往日不关注这些,事无巨细的都给她讲了一遍,她便也默默听着了,这样也有好处,周锦悦对这些其实一知半解,知道是哪家,但其中内情却是不知道的,便时不时的问上几句。
“可是之前那家让妾室出席宫宴的清远侯府?”周锦悦问道。
“正是,当时那事情闹得挺大的,你知道也不奇怪。”
“有所耳闻。”周锦悦淡淡一笑,她自然知道,上一世,她知道有个人和清远侯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倒是把那个人给忘了。
看来还是要多出来走走。
她回去一定要把上一世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一遍,所有可能得偏向自己的助力和将来会成为白晟宁助力的人,她都需要一一打听清楚。
那边关芃还在兀自说着:“清远侯府的后宅着实太乱了,我们陆家平日里是不屑与他们结交的,只是不知为何,平远将军却将女儿嫁给了她家。”
“清远侯府着实没有什么规矩,我们去便罢了,孩子们可是万万不敢带过来的。”
周锦悦赞同的点点头:“我听说过,之前我听说她家女孩,嗯......为了争一个女婿,把姐妹都推到水里去了。”
“啊,还有这事?莫不是嫁到扬州的那门亲事?”关芃瞪大了眼睛。
“......”周锦悦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话了,这事在京城不是秘密,她在家早就知道了,这事被家中作为反面教材给姐妹几人训话。
看着关芃吃惊的表情,猛然想到这位大嫂原先不在京城,不知道也是正常,便把那事儿囫囵的说了一下。
听得关芃连连惊呼。
周锦悦发现,这位大嫂......嗯......和那些爱凑热闹的人颇有共同之处。
“竟还有这种事?清远侯府是怎么教导孩子的?”说完关芃又有些后怕:“还好我们与她家走的远,不然孩子们都要被带坏了。”
说归说,但关芃还是注意着小声说,并没有太大动作,很有分寸。
虽说有些嗯......喜欢听这些事情,但并不惹人厌恶。
这一路下来,周锦悦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大嫂的消息灵通。
尽管她这几年并不在京里,但那些人的关系她确实理得井井有条,几乎哪一家的谁谁谁嫁给谁,哪一家和哪一家是姻亲,就算是拐了好几道弯的亲戚关系,她也了如指掌,比周锦悦这个一直生活在京城里的人都清楚,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人际往来所需要的,并不全然是关于热闹的。
其中固然有周锦悦不太关注的原因,但关芃能知道这么多,肯定也有李茹在后面指教的缘故,但这么多信息,关芃能记得条理清晰,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还得向这位大嫂多多学习才是,周锦悦拜服。
周锦悦想起和清远侯府有关的那个人——穆佑临。
这个人极有才学。
若说季承平是勤奋学习才考上的状元,那么穆佑临则天生就是吃读书这碗饭的。
自小生在乡下,生活的困苦程度比之季承平差了更是不知多少倍,凭着乡村夫子的接济才能读书习字,因着母亲常年生病的原因,有点银子就都砸进去了,也没钱来城里,更没有永川书院那么多的书籍和资源,硬是凭着一身才学杀出重围,考取功名。
上一世周锦悦在季承平的撺掇下,准备发卖一些西郊庄子上的人手,在那路上遇到了处于窘境的穆佑临,那时的穆佑临年纪还小,应当还在为生计发愁。
上一世见面是什么时候?似乎还没有到时间?周锦悦努力回想着穆佑临出现的时间,在确定自己还没有错过之后,便放心的跟着关芃和那些夫人打招呼。
周锦悦跟着关芃一一见过那些夫人,第一次以陆家的二少夫人的身份在众人面前露脸。
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就在三个月前,大家还都当她是孩子;现在一成亲,那些夫人之间的事情,大家也都愿意让她在场了,尽管她的年纪只比之前大了三个月。
上一世她做季家妇的时候,虽然也成了亲,但季承平并不愿意她频繁外出,她便把那些能推的宴会都推了,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季承平才会让她打扮好去露脸,基本都是一些官职比他高、或者有求于对方的人家。
周锦悦从来没见过他和那些同乡或者同门一起饮宴。
——不过是看对方有没有那个价值罢了。
皆为利驱,皆以利往。
有关芃在,周锦悦只要在说到她的时候答话就可以了。关芃果真说话算话,她坐在旁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适,倒是对这些夫人的话题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能和她们聊起来。
她发现这些人聊天,来来去去就是那些,衣着、首饰、胭脂,或者哪一家有了什么事,对于其他事周锦悦不了解,但对于首饰胭脂这些,她颇有研究,上一世她还亲手做过胭脂,因此在那些人中竟然还十分受欢迎,这是周锦悦没有想到的。
对于那些不知道的,周锦悦就默默听着。还挺有意思的,她甚至有些了解关芃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了,那些不可言说的隐秘之事,往往就藏在这些夫人的谈话中。
当然大家不会说的那么直白,点到为止,但大家基本都能领会。
从那些事情中剥丝抽茧,偶尔还能窥到前朝的一些大事。
大嫂说的果然有理。
周锦悦一边努力吸收着她们谈话中的重要信息,一遍不着痕迹的打听了一下清远侯府的具体情况。
清远侯府果真是乱的很。
这家人在京中颇负盛名,一来是因为侯府的地位,二来是因为侯府的一些杂事。
老侯爷的嫡子幼时无故失踪了,老侯夫人和侯爷寻了许多年却一直没有下落,大家都默认那孩子死了,至于清远侯,唯一的嫡子没了,他自然是心痛的,但天长日久,他又有个好色的毛病,生了许多的庶子,都是儿子,老侯爷便也渐渐地默认那孩子已经没了。
直到后来,爵位没有固定的继承人,他的一众庶子为此抢破了头。
乡下人家都能为了半亩地或者几个锅碗瓢盆打架,高门之中的争斗只会更加凶残。
爵位代表的是更多的富贵和尊贵的身份,一旦继承了爵位,可就和其他的兄弟不一样了。
可爵位只有一个,想要的人太多,于是诸位庶子为了能袭爵,可谓各显神通。
当时清远侯的老夫人挑来挑去,也没挑出个能力出众的,便依着礼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让庶长子袭了爵。
老太太也观察了这个庶长子许久,看着还行,不残害兄弟,书念得也不错,也能每次躲过那些暗箭,又时常到老太太面前尽孝,还占了个“长”子的身份,老太太眼看府里乱的不行,挑不出来更好的人选了,拍了板,行了,就他吧。
于是这位庶长子便在一众庶子中脱颖而出,成了新的清远侯。
谁料这个庶长子他只是面上乖巧,人却不怎么规矩。
袭爵没多久,他袭爵之前未表现出来的一些的本性便逐渐显露了。他对老侯夫人还是恭敬的,也时常尽孝,也没有残害兄弟,只有一样毛病,和他爹如出一辙。
也不知是家学渊源还是本性如此,这个新侯爷的妾室纳了一个又一个,比他父亲老清远侯有过之而无不及。老侯夫人连自己的丈夫纳妾都能忍,这个也不是自己亲儿子,男人嘛,好色点也不算什么大事,便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爹生的都是庶子,他在头两年生的都是庶女,一连生了五个闺女。
后来终于生出儿子来了,像是开了什么头,而后接连生了好几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了亲,次子也平平安安的长成了人,今日成亲的便是次子,因着孩子太多,年纪的跨度也大,长子次子成亲的时候,最小的一个庶子还在吃奶呢。
不过他家的乱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另外一件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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