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与舟抬眸,“凌晨三点发现你在朋友圈发峡谷战绩的那种觉?”
排练室瞬间安静了。
赵显慢悠悠拔插头,“我也得回了,我女朋友叫我。”
徐与舟说,“练完回消息不就好了,反正你网恋。”
空气又一瞬凝滞。
赵显不快地啧了声,贝斯鼓手齐齐望向大队长。
陈博硬着头皮,沉吟片刻,“那就再来一次...”
辛宇:“陈狗你怎么回事!!你不是队长吗?干嘛听这小子的!不可以内卷!我踏马都要练吐了!”
“拒绝内卷从我做起,”赵显耸肩,“你有三次元女友了不起,让她陪你到十二点你舍得?”
“你也去写作业,”徐与舟对她稍微温柔些,但半吊子水,要装不装,有一种难以掩盖的强硬,“半小时写完选择题,能做到吗?”
沈岸萤心无波澜,“可以的。”
乐队几天后有演出,这周徐霆带梁筠出差,管家请病假,反正隔音弄完,徐与舟每天下晚自习都过来练到将近十二点,乐队走了就自己练,沈岸萤就在楼下找一间琴房刷题,吃宵夜,到点他再把她送回家。
这不是他第一次卷队友,但沈岸萤还是震惊于他的控制欲。
手里捏着她的学习计划,除睡觉五小时之外任何时刻都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沈岸萤倒无所谓,她从小习惯被管控,养成随遇而安的性子,对暂时无能为力的事,大脑自动关停思考按钮,只对危险有本能反应。
有吃有喝,还能提高成绩,被管也无妨。但徐与舟管她不够,还要统筹排练规划和写歌。
他哪来的时间写题?
不会不需要睡眠吧,这是他嘴巴沾毒无差别攻击的原因吗,睡不够所以性情恶劣,看谁都不顺眼?
沈岸莹更愿意相信他本性劣等。
在她身后,辛宇揭竿而起彻底爆发,“我靠再来就再来!要是这次你弹错一个音给老子下跪!显子你拍照!”
徐与舟即刻说,“你弹错咱们再来一遍,练到你不错为止。”
赵显迅速与辛宇割席,“你俩打赌别算我,他打错自己来一遍。”
辛宇:“......瞧不起谁?还有没有队友情了?”
令沈岸萤震惊的是,他们还真来了好几遍。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最后辛宇怒气冲冲离开排练室,嘴里叽里咕噜还在骂徐与舟,沈岸萤收拾书包从琴房出来,赵显颔首示意,“弟妹再见。”
“队长,”沈岸萤学着队员喊下楼的陈博,“这样好吗?”
陈博:“什么意思?”
“你们干嘛由着他来呢,他是学弟,你们不应该纵容他的坏脾气。”沈岸萤寄希望于稳重的陈队长,给徐与舟添点堵也行。
“其实习惯了也还行,他虽然话没少说,但事儿也没少做。创作大头在他那儿呢,”陈博笑笑,“你不知道吧,我们第一次见他他才初三,比现在还拽。队里有个完美主义不是坏事,他做事踏实,能让大家安心,辛宇的话你别当真,他确实全队最懒,咸鱼一条,就徐与舟能治。别担心,我不会怪他。”
“倒是你,”想到她主动帮忙干活,就连写作业都要陪他在琴房写,写完一块回家,陈博委婉道,“我知道热恋期情侣都比较喜欢黏在一块,但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这样才能更长远地走下去。”
沈岸萤:“.........”
陈博真以为她爱惨了徐与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跟他在一起。
于是非常贴心地把演出票送她,这场是大学乐队拼盘,没有大热乐队,余票充足,主办也是宜大校友,干脆把剩下的票以线上预约形式免费发给宜大学生,陈博特意替她要了一张。
本以为任务结束能早早回家的沈岸萤:“......”
晚上的演出,距现在也就剩几个小时,沈岸萤艰难道,“哇是惊喜。”
“与舟特地要我保密,说你一定会很惊喜的。”
鬼才去看。
她收好纸质票,陈博又说,“与舟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补充,“他看着心情不太好,排练也很少说话。你知道他这人挺拧巴的,很多东西不肯对我们说,我想着你或许知道。”
沈岸萤还真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成绩退步了吧,退到第十名了。”
陈博比徐与舟本人还紧张,“那确实是大事。我看他闷闷不乐呢,鼓励人的事我们几个都不太会,靠你了。”
沈岸萤不懂学霸的脑回路,“我干嘛鼓励他。”
这是大事吗?
要是她能够一边抓辅导一边练团一边写歌还拿年级第十,她做梦都会笑醒。
而且教人也确有一手,恐怖的六边形战士。沈岸萤接着说,“他想做什么都能做好的。”
陈博乐了,“这是秀恩爱吗?你就这么相信他啊?”
“跟相信没关系,这只是事实而已。”沈岸萤心平气和,“他很强的。”
“让人想掐死他那种强。”
“想掐死谁?”排练室的门不知何时半开,徐与舟抱臂斜倚门框,手机屏幕骤亮,五通来电全出自徐霆,等不及要拿成绩兴师问罪。
“东西收一收走了。”他对陈博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大牌乐队才自带音响设备,他们这种拿贴身乐器就行。
赶他出去呢,陈博把排练室留给浓情蜜意的小情侣。
徐与舟往沙发一坐,拍拍身侧软垫,“过来。”
“干嘛?”
他说,“鼓励我啊,我现在退步年级第十,天都要塌了,好难过。”
随即很舒适地陷入柔软靠背,“开始你的表演。”
他勾唇笑着,脑袋枕着背垫抬高,双腿交叠。
洗完澡后的发稍湿漉清爽,遮盖额头,显出几分乖巧,但视线低垂看人,透过敛长光润的睫毛,一副你不说我就把你嘎了的杀人魔表情。
徐与舟绝对心情很好。
所以才有心情折磨她,沈岸萤木着脸捧读,“那就祝你上台忘词吉他断线拨片消失口罩被扒演出顺利。”
徐与舟:“行,忘一句词明天你多背一百个英语单词,丢一个拨片帮我多收一个月小组作业。”
沈岸萤:“!!!”
狗贼!!!
她就多余回答他!!
久违的日光从窗台倾洒,映亮屏幕的固执来电。
徐与舟拂看一眼,果断挂电话。
连日积攒的自我怀疑是冷空气中纷纷的金色浮尘,从他身上剥离,光照下如此轻盈、渺小,一挥即散。
就像一切本该如此。
“你不想看就把票给我,别浪费钱。”徐与舟缓声道。
沈岸萤瞪他,“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忘词?你带了几个拨片?我现在就要看。”
“你谁啊来查我的岗?”
“你女朋友。”
她边说边跨过长沙发,从徐与舟两腿穿过,倏地被捉着手一拉,倒在软垫上。
没开灯的房间有些暗,明暗交界线划过她的脸,脸上淡金色的细细绒毛也清晰可见。
徐与舟单手撑着扶手,俯身贴近她的唇,眼神很直接,呼吸近在咫尺。该来的总要来,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沈岸萤屏息闭眼。
男声冷不丁道:“你干吗?”
他捻起她鼻尖一根纤细的头发,拉开骤近的距离。
“哦,”沈岸萤慢吞吞挺直背,放开呼吸,“我以为你要亲我。”
徐与舟冷脸拔高音量,“我有病?”
说完摔门走了,吉他也没拿。
发稍掠过鼻尖的痒仍蠢蠢欲动。
沈岸萤品味他过山车般的情绪,后知后觉,那一刻他真想亲她。
她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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