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你就一直这么讨人厌地待在福利院玩过家家游戏吧,直到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你,直到你被抛弃。
那个曾经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的人,再度用言语给了他一巴掌。
福利院是慈善机构,但人心不是。他知道门卫讨厌他,煮饭阿姨讨厌他,院长也讨厌他,因为他太过天真,从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处境,还把自己当少爷,吃着紧俏的物资,死皮赖脸,拒绝被领养的既定命运。
他可以继续威风,但如果他们某天受够他了随便弄个名义把他丢出去怎么办?他宁愿在福利院苟且也不跟那群忘恩负义的亲戚扯上联系。就算院里能把他养到十八岁,然后呢?上一个十八岁才离开福利院的男孩以偷东西为生,拿派出所当第二个家。福利院鱼龙混杂,根本没有良好的学习环境,他目前就读的学校也差强人意,那人连大学都没考上,他要步其后尘吗?他又将迎来怎样的异端命运呢?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能只是这样了。这早就不是撒撒娇就能得到一切的家,事到如今他才看清这点。
一周后徐与舟参加了文艺汇演,重新触摸钢琴。他用半年时间在人脸缝制一层讨人喜欢的皮,针线却细细密密扎入心脏,一直在流血,但拔不出来,所以也没流透,没能死掉。
皮囊越完美,那个不被人喜欢的自我越是黯淡。尽管他时常厌倦这一点,可他依赖这面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的接纳谁,又会在谁面前敞开心扉。
会有这种时刻吗?
她说他是很好的人。嘴里说一些假惺惺的软话,却并不真正同情他。
这是必然的,可为什么他为此不满,还寻求另一个答案呢?
雨势减弱,更深露重。连同心脏也泡在微微发酸的夜半潮湿中。
心跳清晰跃动,就像终于鼓足勇气擦掉窗户上的雾气,直面街灯光线,黑暗中却浮现她的脸。
像一株读不懂人类喜怒哀乐的植被,但只是存在着,就能为他提供赖以生存的氧气。
徐与舟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他走上前,亲她一下,然后越过她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垃圾残余。
好似一切如常。
如果不是头顶光源乍灭乍亮,而嘴唇温热触感分明,重重一声“啵”,像气泡上浮、翻滚、破裂。
沈岸萤没设防,被这吻撞得倒退两步才稳住,脑袋宕机,缓缓转身,“你刚刚...亲我了吗?”
徐与舟把奶茶杯子扫到垃圾袋,镇定自若抬头,“怎么,你要打我?”
“没有,”她快速舔了下上唇,“...就是有点突然。”
“那下次提前问?”
沈岸萤:“......”
她一脸不想有下次的表情。
这会儿倒不装了,有这么难受么。徐与舟停下手边的活,不爽道,“亲女朋友不犯法吧,不是要安慰我么,你这什么表情?”
谁亲人亲这么猛啊。
沈岸萤惊得脑袋空白,谨慎说,“我觉得你,很想啃我。”
徐与舟:“......”
他嘶了声,挑眼打量,“你前男友们都是轻轻吻你吗?”
讥讽味都要溢出来了,沈岸萤重整旗鼓,“是的,全部。”
她没想过他会再度吻上来。
他将她全然笼罩在肩膀投掷的阴影下,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捏住她的下巴,一下又一下啄弄、吮吸、含着唇尖,浓郁柑橘香气在口腔流转,沈岸萤被亲得后颈酸重节节败退,脸色通红,后脑勺被他牢牢按定动弹不得。
沈岸萤下意识推开,双手却被他单手绞腕别到腰后,紧紧扣着,一个无声的制伏姿势。
男女有别的力量压制让她瞬起鸡皮疙瘩,她从不是以卵击石的人,于是很快放弃挣扎,细细颤抖着,硬生生吞下这狂乱恼人的唇舌相触,缠绕,任由他细长的睫毛伴随亲吻在她脸颊抓挠,任由唇角水光不受控地流淌,空调机子平直干燥的轰鸣外想起若隐若现的哼唧呜咽。
两三秒的功夫她就被徐与舟亲得一把摔倒圆沙发上,脚步仓皇间茶几整个掀翻了,门外响起辛宇担忧的喊叫,
“你们有话就好好说别打架啊!徐与舟你算什么男人!”
沈岸萤惊慌失措,“门没——唔”
锁字在舌尖绕一圈,被一个悠长缠绵的吻堵住,溢出纤细吐息。
她彻底缴械,像被钉在沙发上的士兵被人攻城略池,撬开蚌壳,探入柔软舌尖。
门外是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队员,门内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欲念风暴,她卷入其中吞咽着不知是谁的唾液,眩晕窒息吞吐着不知谁渡来的灼热呼吸,像手脚被绑着丢入深不见底的海里,仰着脖颈想抓住什么,比如一截稻草,比如一支近在咫尺的孤舟。
她急促地挣开手,迷迷糊糊搂住他的脖子,贴身攀附呼吸同频的锚。
这举动极大取悦了徐与舟,他很有情绪地咬了咬她舌尖,喘着气掰开她手臂,呼出滚烫雾气,站起来冷道,“现在你也尝到另一种类型了。”
“别吵,我出来了。”他冲门外使劲拍门的人喊,随手拿起挎包和没装完的垃圾袋,拨弄凌乱发稍,“刚才我说的身世背景都记下来了么?”
“...啊?”
沈岸萤慢慢挺直背,舌尖痛感未褪,不住蜷缩,暂时没缓过神来。
她鼻尖眼梢耳垂都红透了,眼瞳失焦,唇舌出奇地软,看上去像被亲爽了,徐与舟满意收手。
“你违心讨好我也要拿到的证据,”徐与舟淡声道,“跟上周的照片一起好好保存吧。”
沈岸萤梦中惊醒。
脑袋嗡地一声,后背冷汗直流。
他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什么意思?
他走到大门的当口,沈岸萤盯着他的背影,“你——”
徐与舟回头,“怎么?”
她思绪紊乱,“你以前都是这么亲前女友的吗?”
男生闻言飞快挑起眉梢,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抱歉,我是非常传统的慢热型,一个月不足以走到这一步,不像您,身经百战。”
徐与舟走了,徒留一片狼藉,门外三人快步涌来。
他们说什么沈岸萤没仔细听,只僵硬地呆坐原地,随后不由分说抽出几张纸巾,冲出排练室,锁住洗手间的门,探入早已湿漉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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