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好好的,至少下楼前,在她叫出名字前都控制得很好。
“你不懂。”徐与舟思绪纷乱,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夹着没抽。
“你被甩了啊,”主唱意犹未尽,“然后呢?后悔之后你要干啥?”
“然后换我甩掉她。”徐与舟讥道。
联谊当天沈岸萤姗姗来迟。
跟电视剧里面对面坐着尬聊完全不一样,想象中面对所有人做自我介绍的场面完全没有发生,室友杨娴拉着她先到厨房搜刮了点三明治,“徐与舟他们在游戏厅,吃完我带你过去。”
“谢谢。”沈岸萤拿了个双层蛋火腿三明治。
“嗐,就当赔罪了。”杨娴尴尬说,“等会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下我朋友不是故意的,以后真的不会乱说话了,别起诉她。”
账号转发量超过一千且鼓手亲自下场之后她就开始慌了。
“是我跟你说的。”沈岸萤慢吞吞嚼着,“算不到你头上。”
话是这么说,但添油加醋的部分杨娴实在于心难安,又给她多兜了两个汉堡。
整个轰趴馆有两层,游戏厅紧挨着KTV厅,沈岸萤跟杨娴就像两颗石头丢到音浪中,掀不起任何水花。
好在杨娴的发小,也就是联谊组织者也在游戏厅,赶紧从沙发破群而出,“来来,这是?”
杨娴:“我跟你说的人啊,小沈。”
“小沈是吧,叫我小林就成,快来。”
整个游戏厅泾渭分明分成两块,一块集中在游戏机,另一边以沙发为圆心辐射一圈,圆心尖那俩沈岸萤也认识。
徐与舟第三次起身被拦,简直没了脾气,“你说放松就是在这当猴?”
主唱笑嘻嘻的,“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全是女孩子,签签名拍拍照,这是天堂啊!”
“哎,人来了,我撤喽,明天请我吃饭。”
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溜了,徐与舟抬头一看。
“徐与舟,”他们班班长这会儿把人往他身边的空座一带,“帮个忙呗。”
“这我发小朋友,特别喜欢你,想找你签个名。”
发小朋友本人,也就是沈岸萤,瞪大眼睛转向杨娴。
“策略,都是策略。祝你成功。”
杨娴跟她发小同时走了。
沈岸萤确实想再见徐与舟一面,以一种自然而不失脸面的方式。
她硬着头皮坐徐与舟身边。
徐与舟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皮衣和牛仔阔腿裤,清爽利落,听完深深看她一眼,拿起马克笔,“签哪?”
沈岸萤掏啊掏还真从书包掏出一张草稿纸。
“好了,”徐与舟冲她笑了笑,低声说,“走吧,下一个。”
开玩笑,她坐两小时地铁才到这破地方来的。
沈岸萤清清嗓子,“你不记得我了吗班长,我们是高中同学呀。”
这句话总算能掀起点波浪了,游戏厅一隅陷入短暂沉默,随即涌起七嘴八舌。
而徐与舟,她的好班长对外永远体贴。
“你进门我就看见了,来了也不说一声?”
围观群众眼睛都亮了,“你们关系很好?”
“开玩笑,”沙发区唯一专注游戏的副班抽空说,“他跟谁关系不好过。”
“那不是之前有个假装你高中同学的爆料吗?”不知道谁说了句,“语气挺像前女友的。”
徐与舟不急着回答,沈岸萤避眼不语,而这种时候发起对话的人最是尴尬。
一阵浓郁海味打破这凝滞气氛。
“岸萤。”张贯走进来,对这种人人瞩目的局面很是不适应。
沈岸萤不知道张贯是从哪冒出来的,明明是南大管院内部的联谊局。
但她跟本班几个混入其中的女生对上眼又觉得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沙发已经坐满了,沈岸萤也不能把人晾着,只得起身,“你怎么来了?”
“家里做了点海鲜,想给你尝尝。”
沈岸萤四下看一圈,有点想笑,“你跑到这里给我啊?”
“我家就在附近,”张贯有点不好意思,后知后觉大庭广众是不太合适,“我妈说趁热吃,杨娴说你也在,我就...”
“你拿回去吧,我不喜欢吃。”
张贯眼神黯淡下去,张了张口,最后没说什么。
两人就站在沙发边上,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沈岸萤把占座的书包拿起来坐着,这边话题也聊到海鲜了。
“我也想回家吃海鲜了,这个时节巨便宜。”
徐与舟正在倚着椅背阖眼休息,旁边女生都不好打扰他,沈岸萤正琢磨怎么叫醒他,听他突然问,“海鲜好吃吗?”
他说这话还是闭着眼,沈岸萤说,“我没要啊。”
“我说我做的。”
“很鲜!”她后知后觉,语带惊喜,“是你跟乔阿姨说我喜欢吃海鲜啊?”
“没有。”
“哦,那就是我妈妈了,”沈岸萤在一众窸窸窣窣的视线下,挨着他半躺下来,“她完全乱说。”
徐与舟骤地睁开眼,脑袋歪了歪,“你不喜欢?”
“虾还好,其他的我都吃不出来什么味。”
灯球光晕模糊,但沈岸萤还是捕捉他迅速冷却的声音,“不是说你厨艺不好。”
“嗯。”
一道圆形光斑滑过徐与舟紧绷的嘴角,沈岸萤补充道,“进步很多。”
“你走吧,我队友要回来了。”徐与舟突然坐起来。
马克笔在他指尖转动。
徐与舟只有在非常,非常烦躁的时候,才喜欢转笔。
沈岸萤莫名其妙,“你在生气吗?”
“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吃。”
还在转。
“张贯不是我男朋友?”
还在转。
“你跟我说你喜欢吃海鲜。”徐与舟把笔一丢。
沈岸萤震惊,“什么时候?”
就因为这个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你记错了吧,”沈岸萤轻声细语解释,“我没说过啊。”
徐与舟沉默许久,目光深重复杂,“是你记错了。”
“好啦,可能是我吧。”
徐与舟不依不饶,“敷衍我不能掩盖你记错的事实。”
“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沈岸萤也较上劲了,“我妈妈海鲜过敏,我们一家完全不吃海鲜的。”
“我确定,任何人我都没说过,”她越说越皱眉,“你把我跟你前任搞混了吧,班长?”
徐与舟突然觉得很可笑,不管是他还是刚才那个男生,又或者他们俩从来都没区别。
“你忘记了。”他说。
“不可能——”
沈岸萤刚开口,有人把大灯打开了,她这才看见徐与舟眼里不加掩饰的愤怒。
不是别的,是愤怒。
“没什么不可能,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常常混乱吗?”徐与舟起身,拎包挎着,在片刻安静里俯视她,“因为你他妈从来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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