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周的味道

月考后的第三周,林语欢的数学小测居然及格了。她攥着82分的卷子往教室外跑,想第一时间找许放歌——他这阵子总说“等你及格,带你去巷口那家新开的甜品店”。

可刚拐过走廊,就看见许放歌站在楼梯口,对面是个穿蓝白校服的女生。那女生手里拿着本数学笔记,指尖正点在某一页上,声音轻得像羽毛:“这道题的辅助线,还是你上次讲的方法更简单。”

林语欢的脚步顿住了。她看见许放歌微微偏着头,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里也拿着本笔记,和递给她的那本一样,边角用透明胶带粘得整整齐齐。

女生又说了句什么,许放歌笑了笑,抬手挠了挠耳尖——和他每次哄她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晚自习时,许放歌照常把错题本递过来。这次他没画梧桐叶,最后一页是空的。林语欢翻到中间,突然发现某道二次函数题的旁边,有个极淡的铅笔印,像是什么图案被擦掉了,只留下浅浅的轮廓。

“今天小测不错。”许放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周末去甜品店?”

林语欢把错题本合上,指尖压着那道浅浅的印子:“你早上在楼梯口,给别人讲题了?”

许放歌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三班的林薇薇,她数学也不太好,上次看见我给你讲题,就问能不能借笔记看看。”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只给她讲了两道基础题。”

林语欢没说话。她想起上周去图书馆,许放歌中途出去接电话,她无意间翻到他的草稿本,最后一页写着“林薇薇”三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当时她以为是记错了名字,现在才觉得,那太阳画得比给她的梧桐叶,要亮得多。

周末的清晨,林语欢没去图书馆。她坐在窗边,看着梧桐巷的风卷起落叶,突然想起继母前几天说的话:“国外的大学也有好专业,你要是想去,妈再问问手续。”

手机响了,是许放歌。“我在巷口等你,甜品店今天有新品。”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以前一样。

林语欢握着手机,指尖有点凉:“许放歌,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考不上本地的大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怎么会?”他的声音低了些,“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

“你不用哄我了。”林语欢打断他,“你给林薇薇讲题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她比我聪明多了?”

许放歌又沉默了。这次沉默得有点久,久到林语欢以为他挂了电话,才听见他说:“语欢,林薇薇的爸爸和我爸是同事,她妈上周查出重病,她最近上课总走神,数学掉得厉害。我……我只是想帮她撑过这段时间。”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她从没听过的涩:“那天在楼梯口,她问我‘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想见的人了’,我突然想起你上次月考后,站在公告栏前攥着排名单的样子。”

“错题本上的铅笔印,是我想画个笑脸,又怕你觉得我不认真。”他轻轻叹了口气,“草稿本上的名字,是她让我帮她记一下补课时间,我怕忘,就写了一遍。”

林语欢看着窗台上的梧桐叶书签,金色的细边在阳光下泛着光。她突然想起上周小测前,许放歌塞给她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函数题别慌,先算定义域”,字迹比平时重了些,像是写了好几遍。

“甜品店的新品,是你上次说想吃的芒果班戟吗?”她对着电话问,声音有点哑。

“是。”许放歌的声音亮了些,“我还买了热可可,你上次说冬天喝着暖。”

林语欢站起身,往楼下走。梧桐巷的风依旧带着凉意,可她攥着手机的手,却慢慢暖了起来。她知道许放歌不是只会哄她的人,他的认真和温柔,原来不止分给了她一个人。但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就像梧桐叶不会只落在一个人的肩头,可总有一片,会恰好停在你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巷口,许放歌果然站在甜品店门口,手里提着个纸袋。看见她,他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林语欢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的指关节又红了。“又削铅笔划到了?”她问。

许放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是,早上给你买热可可,不小心烫到了。”他把纸袋递过来,“快拿着,别凉了。”

林语欢接过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们脚下晃出细碎的光。她想,或许考大学的路本来就不是只有两个人并肩走,偶尔停下来帮别人扶一下快倒的自行车,再接着往前走,好像也没那么难。

至于那张卷了边的画,她昨晚又找出来看了。画里的“林语欢的大学”那几个字,虽然边角模糊,可底下还有一行极淡的铅笔字,是她以前没发现的——“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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