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应下了程砚的邀请,而她觉得很巧的是,她几日前刚刷到国博办了一个她很感兴趣的主题展览,程砚立马就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她啧啧,怎么会有那么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啊。
三月的春光明媚,桃花在枝头灼灼盛放,柳色欣然,望处云蒸霞蔚。
还没走到展馆里面,许枝的手机里就已经塞了不少照片。
许枝对此振振有词:“虽然学校里也有花,但眼前这种明显属于校园外的风景,我多拍几张很合理吧?。”
程砚点头赞道“合理”,然后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许枝接过,发现瓶盖已被拧开。
她便开开心心地道了声谢。
凉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冲刷了一路走来的燥意。
许枝感觉拍的差不多了,就想过去检票。
程砚跟着她往检票口走,侧头看到许枝一手拿水一手撑伞。
他刚想说要不他来撑,就看见许枝低头往包里塞着矿泉水。
但因她动作不太方便,伞跟着变得东倒西歪。
程砚从她手中接过伞柄:“我来拿吧。”
手背传来陌生的温热触感,又一触即逝,似是羽毛轻轻滑落。
许枝慌乱一瞬,意识到那是程砚的手。
她抿了下唇,告诉自己那只是很正常的肢体接触,没必要想太多。
快速放好水,她抬头示意程砚可以把伞给她了,却发现程砚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像是读懂了她的疑问,程砚扬了扬眉:“让我来吧。”
“我恰好有经验。”
许枝一愣,反应过来程砚说的经验是指什么。
确实,他替她撑过一次伞……在刚见面的那天。
眼前的场景好像是某种旧日的记忆再现,旧日穿过细雨微风,穿过春花渐绽,穿过鸟鸣婉转,再次降落于她眼前。
时空短暂交叠了一瞬,等许枝回过神时,她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的上扬。
她竭力压下这种过于外露的快乐,若无其事道:“确实,你有经验。”
说完这句,许枝悄悄抬眼,看到程砚唇角微勾。
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她整个人全然放松下来,不再折磨自己的面部肌肉,任由心里飘浮的气泡将它们排列成最快乐的样子。
影子斜伸,在斜前方的地面上拉伸成一个细长的多边形。
许枝顺着心意,往程砚身边靠近了一步,两个人的影子霎时变成了一个整体,影子内部再无缝隙。
许枝于是更为快乐了。
她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的伞小,如果不凑近它就挡不住程砚了。
许枝美滋滋地想,她才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
.
检票口并不算远,出示了预约门票后,他们顺利进入了博物馆。
这种级别的博物馆已经不单是外面好看了,内部也同样经过精心设计。
五六米起步的层高让空间显得深邃立体,日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投落铅色的阴影,暗示着里面住客身上沾满了尘土的故事。
许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仍是会被惊艳。
程砚相比之下平静很多,他目露欣赏,打量了一番后往导览处走。
在认真阅读完分布图后,他又往非展区走了一圈,观察人群的动线和分布情况。
许枝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地跟着,等到后来,她渐渐意识到程砚其实是在观察分析一些别的东西。
见程砚还在思索,她就没出声,跟着看起了外行的热闹。
倒是程砚在分析完毕后,心里有了模糊的想法,他想喊许枝走,一转头就看到她一副还挺认真的模样。
“在看什么?”
他问。
“我在试着把这些名词翻译成西语。”
“那还顺利吗?”
“简简单单,不愧是我。”许枝骄傲宣布。
她这样子实在太可爱,程砚便没忍住,跟着笑了一下。
随即他有些歉意地解释道:“我最近的一个专业课作业是博物馆设计,所以我就往这边这边多看了几眼。”
“抱歉,忘了你可能看不太懂这些,忽略了你的感受。”
许枝恍然大悟。
她看到程砚脸上抱歉的神色,一时之间颇为新奇。
程砚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从容和游刃有余的,她还是第一次在程砚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她微微挑了眉头问道:“你很歉疚?”
“是的,”程砚干脆承认,“我邀请你一起来,却让你陪我看了些不太有趣的东西,这是我的疏漏。”
许枝“孺子可教”般点头:“你还是很懂的嘛。”
察觉到程砚又要道歉,许枝摆了个停止的手势。
她拉长了声调:“不过……”
程砚于是凝神等着她的下文。
他的神情极为专注,而这副认真的样子恰好取悦了许枝。
许枝也就不再吊他的胃口,爽快地道出下文:“只要我理解了你在思考什么,就不会觉得无趣了。”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程砚?——你现在可以把你的想法讲给我听了,你……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许枝说罢就笑眯眯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程砚盯着许枝,也清楚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狡黠和跃跃欲试。
她确实对他在思考的东西有些兴趣,所以半真半假地给了他一个看似完美的台阶。
而之所以说“看似”,是因为台阶的主动权仍在许枝那里,她掌握着他那份“考卷”的打分权。
她并非是那么好说话的,善解人意的表象下是她自己的小脾气。
公共服务室旁的音乐柔和舒缓,空气中有咖啡的温暖香味。
程砚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枝,好像无论怎么样都差了点意思。
他的喉咙有些痒意,又被他压制下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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