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转瞬即逝。
其间两个人也没歇着，有空就去赛场转悠，程喻就在江淮湳身边坐着，江淮湳看到有啥不懂的，刚好就能问，挺方便。
第二轮比赛可以提前查看对手，需要去赛场前台查看。他们去的时候人不多，不一会就轮到了，拿着石头交予前台志愿者，他们面前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交手对象。
还是两个男的。
江淮湳低头，在那块玻璃上捣鼓，手指不小心滑过头像，过分灵敏的感应，使得界面一下子跳转到交手人主页。
居然还有介绍……
当然不是生平介绍，只有两个名字，和异化种类所属。
——是两个兽人异化。
江淮湳仔细查看，一个和程喻一样，是冰狼，一个是他还从未见过的品种——火凤。这个搭配是冰火两重天，强强联手打反应吗？
程喻也凑过来扫过一眼，眉宇微皱。
他们后面还有人排队，不能耽误太多时间，但由于保护资料人的缘故，这里也不能随意拿出手机拍照，被发现会警告记过。
江淮湳一个字一个字记住，确保都印在脑子里了，拉住程喻说：“我们走吧。”
程喻点点头，顺着他的力道离开。
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讨论。
江淮湳问：“异能之间可以打反应吗？”
程喻思考片刻，颔首道：“反应，元素之间本就是可以反应的。”
“像当时我们在台下看的第一场比赛，那个水和冰的组合，水元素会为冰元素所用，对冰元素异化者算得上是一种加成。但是异能之间不能反应，不管是什么招式，能产生反应的只有元素。”
“那我们这次的对手岂不是很难应对？”江淮湳悲观地想，也这样悲观地问。
“是有点棘手。”程喻嘴上说着麻烦，但好像并没有特别担心，转而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想到C？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再打一轮？”
ABCDE五个等级，每打一轮，输的定级，赢的上升，直到四轮打完，比赛就会结束。
江淮湳以为他有妙招，干巴巴地说：“那……那我们能赢吗？”
“不一定……”江淮湳的眼跟挂在程喻身上一样，是自己也没察觉的依赖和信任，程喻察觉到江淮湳的焦虑，笑着摇头，“好了好了，担心这么多也没用。”
江淮湳眼神一暗，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刚想认命，就听到程喻戏谑：“干什么这么可怜？”
那吊车尾考试能有底气吗？考试前不得问问学霸能不能圈圈重点？江淮湳瞪着内双的狗狗眼，睁圆了，嘟囔：“因为可怜人自有可怜处！”
程喻被这绝景萌一脸，手捂住嘴，假意咳嗽：“哦……”
江淮湳在程喻消化的时间，已经开始细数自己的开销，到底能往回寄多少钱了，勒紧裤腰带，斤斤计较。
如果真的输了，大不了就不要脸再借程喻的衣服穿穿……
以狮衡的手段，大概还会强迫自己和他一起吃饭，然后自己还能省几顿饭钱，抠抠搜搜，又是好多钱呢！
“你在想什么？”程喻回味完，一转头就是江淮湳坚毅的样子。
江淮湳没注意，嘴比脑子快，一下蹦出句话：“在想和狮衡吃饭。”
我在旁边，你却在想另一个男人？
程喻脸一下黑了。
没有地位的暗恋者，只能吃没有地位的暗醋，生不能说出口的闷气。
结果江淮湳全然没有察觉，也不知道谁打开他哪个开关了，突然人机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起狮衡。
“你接触过狮衡，是不是也觉得他人特别好？”
程喻沉默地眯起眼，不是很想接话。
“狮衡经常请我吃饭，还告诉了我很多我没听说过的东西，而且人还长得特别帅，超级阳光。”
程喻嘴角拉得奇平，开口打断他的夸夸行为：“请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江淮湳笑得羞赧，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在想如果我们输了，那我就没那么多钱能领，但是狮衡对我这么好，还经常请我吃饭，如果我实在没钱了，还能靠他活一阵子。”
程喻气笑了：“能赢，肯定能赢。”他语气短平快，牙关咬得特别紧。
听到定海神针发话，江淮湳自然高兴，他高兴，自然察觉不到程喻的隐喻，且听到程喻特别有底气的语气，愈发觉得下场比赛的胜利有保障。
程喻晚上回去翻了半个小时校园论坛里两个人cp的帖才消气。
因为程喻本身自带名气，加之江淮湳第一战制造出的综艺效果，导致他们这一组合时刻被密切关注，甚至连时间都被摸准了。
等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往下一望，观众席居然陆陆续续多了不少人。
去后勤室放东西的时候，程喻照常接过江淮湳的外套，似是顺嘴，说道：“对了，上次不是那个谁给你看了论坛，你后来去搜索了吗？”
这不说还好，一说江淮湳就觉得可怕，眉头拧着：“狮衡？论坛没有看，反正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看的？”
程喻闻言点点头，背影有点寂寞。
事实上，江淮湳撒了个谎，没搜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手机太旧了，不支持他逛论坛，这使他伤心了好一会，但决计不会说出口的。
两个在裁判的示意下上场，经过上次战斗，这次江淮湳不至于紧张到大脑空白，但是方才在台下看不觉，来台上一望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人。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江淮湳就有点紧张了，迈步上台甚至还同手同脚，表情紧张到没有任何管理，冷淡到酷得要命，很有气势的样子。
台下人头攒动，乍一看着实有点吓人。
“还是按上次的打法，靠着赛场边缘打，不然我护不住你。”程喻也学他冷脸，两个人凶神恶煞的，像不明黑暗组织在商讨机密。
对面一看，本就紧张的心情雪上加霜，这种感觉在江淮湳和程喻一同登上舞台，人群爆发欢呼的那一刻抵达顶峰。
裁判吹哨，两组人面对面握手。
江淮湳握的十分严肃，却觉得对面的手掌在颤抖。
裁判再吹哨，对局开始。
江淮湳和程喻立即后撤，想如法炮制上局的做法，但对面也是聪明人，观看过他们上一场表现后，见他们有后退的嫌疑，立马采取行动，速度极快的发动攻击，力求最快封锁住江淮湳二人的路线。
此刻，极富观赏性的一幕出现。
程喻和江淮湳背靠背被逼着站定在赛场的正中央，左一半是散发寒气的狼，右一半是浑身冒火的凤，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兽头冲着地上渺小的人类嘶吼，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高大的兽，本就嘹亮的嗓门也跟着放大，开启专注模式的江淮湳只觉得耳朵疼。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程喻不仅不会害怕，反而会更加轻松，但此时此刻，他的身边站着他的队友，他喜欢的人，这些攻击，砸到自己身上，最多只能造成皮外伤，但如果撞到江淮湳身上，那就不好说了。
无论如何，程喻不想冒险，因为一场比赛而让江淮湳受到重伤。
想着，他抿唇，咬紧后牙槽，身体在呼吸间完成兽化。
汗密布在江淮湳的脸上，他紧张的舌头打架，忽而觉得背后一空，刺眼的太阳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大片阴影，他转头，想问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结果，背后的程喻不见了，只有一根修长的，长着长绒毛的狼腿。
江淮湳怀疑自己眼瞎了，眨眨眼再瞧——原来是狼腿和他人一样大，所以把视线全遮住了。
江淮湳后知后觉，程喻完全兽化了？！
程喻再动了动，将江淮湳整个儿罩在了腹部，确保这个角度他可以硬抗所有伤害。
江淮湳不傻，自然有所察觉，好兄弟……放心中！他感动得眼眶一热，差点没哭出来。
程喻这么保护自己，江淮湳肯定也不能坐以待毙，当即将精神力外扩，仔细搜刮起战场，看看能不能见缝插针，起到点儿自己的作用。
这一看，他首先注意到，原来同一个兽异能者的兽形态是不同的。
譬如程喻和场上另一个也是冰狼，但是两者之间几乎没有共同点，尤其是变大之后，程喻的体型相较也更为雄伟，毛发更为盘顺条亮，四肢也更结实、健壮。
江淮湳此时的天是狼灰白毛色，看起来暖呼呼的肚皮，四周敞亮，被圈进程喻的领地，安全感爆棚。江淮湳的神识在外溜达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缺口入侵。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程喻的话题度，他们的比赛本就被密切关注，而他第一场又表现得如此怪异，大家在私底下都将他讨论了个遍。
但因为知晓“海市蜃楼”这招的人实在太少，帖子盖了几百楼，也没有传说中的大佬出来解答。
大家只能从江淮湳隶属精神系的异能来推断这一招是靠精神力完成的，故而暂时只研究出了对战江淮湳时应当时刻警惕，不能让精神出现缺口，不能发呆神游，一定要无比专注。
江淮湳又吃了个没钱的亏。
攻击已经从高处落下，火和冰交替砸在身体上的感觉不太好受，冰火两重天下，纵使强如程喻，都得皱眉。
没人能阻止两个本该发生反应的元素发生反应，除非在其中再加入另一种元素。
程喻当然做不到，他皱眉，在自己皮毛上覆了层冰甲，使裸露在外的毛发坚硬如铁，不会被攻破。
对面明显是严阵以待，绝没半点掉以轻心，上来就火力全开，使出全部力气。
虽然程喻可以抵挡，但同样也限制住了他的动作，如果他敢动，对面两个人的攻击就会落在江淮湳身上，意味着这次只能打持久战了。
可是如果在战场面对如此火力还没事人一样的□□……难免惹人怀疑，上挑的狼眼几经闪烁，做下决定。
“嘶……”
江淮湳在下面眉宇紧锁，忽而耳朵一动，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倒吸凉气声，当即慌了神，喊道：“程喻，你怎么样了？！”
“没事……”程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江淮湳看着外头漫天的红色、蓝色元素，惊觉这不比上一场，程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在他们其中比较厉害的佼佼者罢了，怎么可能能一下子扛下这么多攻击？
“程喻！”江淮湳又急又心疼，嗓子都哑了，“你别挡了，变小，我们现在就去……”话吼到一半，戛然而止。
去哪呢？就算能顺利抵达赛场边缘，不也还是程喻护着自己吗？不也是程喻去扛那些攻击吗？
见血了，江淮湳闻到了铁锈味。
这一刻，难受像一壶开水，劈头盖脸地浇下，烫得人面目全非。
江淮湳红着眼眶，揪住程喻的毛发，身子都有些不稳，他想，如果自己再强一点点就好了……
如果身边再没有人为自己受伤就好了……
程喻：玩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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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上场第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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