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人重逢

梁宸见萧六娘拒绝得不留余地,担心继续求盟会彻底惹怒了她,使得双方骑虎难下,落个不欢而散。

转而向银铃投去求助目光。

银铃瞟见指示,以缓兵之计稳住萧六娘,笑着问她:“六娘,你来此处,可是为了落金?”

萧六娘回答银铃之时,通身戾气尽散。只因在她眼中,银铃是她的朋友伙伴,是可以信任相与之人,更不会加害于她。

于是放下全身警惕,实话实说:“自然是为了落金,你呢?”

见银铃笑看梁宸一眼,又同她提出结伴之请:“不如一起?我原也是受了梁公子之托来找落金,可你也知道我功夫不济,怕是拿不到呢。”

萧六娘凝眉,笑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竟能劳动你一个药师前往这凶险之地?若是从前,你必是拜托鼎千斤…”

话说一半,她瞧着银铃双手紧握微微作抖,头也低垂而下,倏尔止住了话,话锋一转,忙得答应:“你既然开口,我定是帮忙的。只是事成之后,别忘了把你的酬劳也分我一些。”

萧六娘轻咳了两声,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止不住地偷瞟着银铃。等到银铃浅笑说好,她才松下心来。

她在桃源村醒来之时,听闻旧友在一年之内多有死伤失踪,彼此都渐渐失去了联系。

她也是有心系之人,多多少少能理解为何谈及鼎千斤之时,银铃会有那般表情。

莫非鼎千斤已遭遇不测?

想到此处,萧六娘心内难受不已,她始终不知,乾坤门解散之后,阿恒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

萧六娘言出必行,当下便带着梁宸一行人前往迷雾林。却在入林之时,被银铃劝下。

“梁公子,迷雾林的迷障不同寻常,几位需先服药再行进入。否则,最好在林外等着我们出来。”

“夸大其词之辈。”曾静在旁别别嘴,不以为意,呛道:“落金之说本不是秘密,若有危险,江湖之中早已传开。何须你们在此杜撰。”

萧六娘笑着同梁宸嘲道:“你们带着如此蠢物能闯荡江湖至今,实乃受到老天爷眷顾呀。”

曾静气不过回嘴:“妖女,我瞧你也就这张嘴厉害了!”

萧六娘骤然安静了下来,微微颔首,笑看曾静,盯得人发毛。

“干嘛,你…”

曾静话音未落,蓦地感受到脖间似有冰丝,隐隐做痛,身子更是被冷森森的杀气逐渐包裹。

萧六娘竟然当着众人眼下,以短距闪现之身法,眨眼间就换到曾静身后,将柳叶精钢利刃正对曾静喉咙。

“六娘!不可!”银铃瞪大眼睛,朝着萧六娘伸手欲意阻止。

梁宸朝后回身,有些惊喜。身边的踏雪握刀做防御之势,而乘风却微张着嘴,看愣了眼,有些崇拜之态。

萧六娘挑眉,贴近曾静的耳鬓,轻飘飘地笑说道:“乾坤门授我杀人之法,我定会择千选一,送你,上路。”

说完,又是眨眼之瞬,回到原位,斜眼再看向曾静,见她猛然松开屏住的呼吸,捂着脖颈,紧抓着梁宸的衣角,借他支撑吓软的身体,大口大口呼吸着。

“哼,蠢物。”萧六娘随意摆手,又朝着曾静脚下用力掷去一石子,霎时又把人吓得跳脚。

曾静茫然又害怕地看着萧六娘,不敢多说一句话。

萧六娘侧身微微后仰,不咸不淡地使唤道:“劳烦曾姑娘在此处生火,顺便弄来点吃食,可好?”

曾静眼中带泪,极其不服气,却不敢反抗,只微微点头,转身去得果断。梁宸又给了踏雪乘风眼色,让二人跟随帮忙。

晚间,萧六娘背靠大树,在草堆里翘着腿,抱头休憩,享受着梁宸一干人的服侍。

闭眼之时,听银铃与他们交代,“这是「醒神药」,可保神思清醒。各位今夜吃下,明日入林之后,就不会被雾气所惑。”

萧六娘单睁了一眼,见曾静乖巧得如一只小白兔一般言听计从,不免笑出声,故意坐起身挑刺,“曾姑娘怎么就信了呢?倒不怀疑是我们乾坤门瞎编唬人,趁机喂以毒药?”

曾静这次未与萧六娘争吵,只是默默拿起水袋,朝着溪边走去。

银铃朝着萧六娘扔去一野果,微微蹙眉凝神,算作提醒。

萧六娘上下抛着果子玩,身子一歪,靠在树上,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替端王做事。”

梁宸瞳孔缩紧了些,愣住片刻,插嘴笑问:“萧姑娘如何认出我的身份的?”

萧六娘从身后掏出早前被扔了的木箫,在手指尖打了个转,以此物为据,“此乃境外进贡的紫竹所制,非皇亲国戚不可得。而村口茶棚娘子又唤你梁公子…”

萧六娘打量梁宸通身,总结道:“裕国之内,梁姓又可用此贡品者,唯有先皇义子,当朝端王一人而已。”

梁宸作揖拜服道:“萧姑娘洞察秋毫之力,梁某佩服。原想着奉赠此物,以示诚意。”

萧六娘不作理睬,而是看向银铃,等待她想要的回答。

银铃正色直言,言辞恳切,“端王于我有救命再造之恩,我自是甘愿效力于他。”

“救命再造?”萧六娘凝眉,深表怀疑,“你不过乾坤门一个深居简出的药师而已,又能有什么仇敌会取你性命,还这么巧,被一个王爷所救。”

萧六娘说得并不隐晦,只因她离开乾坤门后,遇到过不少诡谲之士,设局招引,只为利诱她投奔门下。

她只是想提醒银铃,救命之恩还得清,大可不必再像从前跟随门主一般,又再次跟随着别人,不得自由之身。

银铃自是心领神会,便与萧六娘说开,“我与王爷有约,只要完成王爷心愿,便算两清。若你相助王爷,亦是在帮我。”

萧六娘看着银铃的吁请之态,内心虽有动摇,但依旧断然拒绝。

将手中把玩的野果又重新放回手里,故作较真说道:“我不会为他做事,更不会因为帮你去为他做事。你既然是还救命之恩,就不要假手于人比较好,省得来日,你家王爷说你没还清,又把你扣了下来。”

银铃坐近萧六娘,握着她的小臂,再次劝道:“可王爷说,事成之后,可以帮我们找到其他人的下落。”

萧六娘眉心隐隐抽动,不甚在意,耸肩以示态度:“这又关我什么事?”

“数十年的同门下落不明,你就这般无所谓?”

萧六娘抬头,见曾静捧握着水袋讥讽道:“你如此无情冷血,不懂得珍惜伙伴,真不晓得我师兄到底看上你什么,会选择同你合作!”

萧六娘听笑了,随意拿起一石子打向曾静身后的树干,让人瞬间闭住了嘴。

她对着梁宸一行人笑道:“原来天家王爷求人做事就是这般态度,今日我也算是领教。”

而后脸色阴沉下来,略有发狠地继续说道:“奉劝各位最好晚上别睡得太死,否则我一时心情郁闷,想找个人练练扒皮去骨之功也说不定。”

曾静被吓得将所有话咽进嗓子眼,不敢再说,只得闷闷地坐回梁宸身后。

萧六娘被此话一闹心,不由得想起乾坤门解散那日,曾教授她弹指之功的阳手。

阳手:“你别瞧着我们一群人好似日日相见,又有出生入死之谊,可这内里本质,就是利用。乾坤门买卖不分亲疏,向来都是利益互换,只赚不赔。你猜,为何药师总不肯离开隐卫而独行。”

她那时心中虽有回答,但不愿自解,偏装傻问他:“为何?”

阳手哼笑一声,“因为她们知道,只凭她们三脚猫的功夫,是无法独活的。连藤萝都晓得傍大树而生,更何况是这群人精。”

“怎会,药师们也是一身本事,定能独立自居。她们只不过舍不得…”

阳手抱胸笑看,他已经看穿了她的自欺欺人,不愿与她再做无谓争辩,只最后嘱咐一句:“你爱带着阿恒同进同出我不拦你,若未来无辜受她所累,那也只不过是你一人损失而已。只是我不想同带着拖油瓶的人结伴,有缘再会吧。”

萧六娘皱眉看着夜空,却怎么也记不得,那天求阳手同她结伴是为何事。

如今只记得,任务失败,唯她重伤疗养了一年之久,而当初共同执行这桩任务的隐卫,通通下落不明。

越想越乱,心中烦闷不堪,她独自起身往溪边吹箫。

银铃趁机同梁宸私语,“怎会如此大意,现在就泄漏了身份?”

梁宸朝萧六娘所去方向望去,轻声答道:“我的身份本不是秘密,若她答应结盟,迟早都会知道的。”

银铃愁眉锁眼,“可是我担心她…”

梁宸服下银铃所递来的药丸,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难道对你的医术没有信心?”

银铃微怔,眼神逐渐坚定。

梁宸笑着提醒道:“我的事,若无萧六娘,亦有别的可行之法;但你的事,若无她,也能如愿以偿吗?”

银铃凝眉,听出梁宸话中弃车保帅之意,反将一军,笑说:“王爷切莫乐观。普天之下,除阿恒外,唯有萧六娘能再现画皮之技。王爷口中的可行之法,没有萧六娘,当真可行吗?”

梁宸神情逐渐凝固,看向萧六娘去处,站起身,去与她谈话。

“当日赠送此箫之时,便愿来日会有耳福一听,想来老天待我不薄,今夜遂愿了。”

萧六娘放下木箫,看着梁宸坐于身边,略有鄙夷呛道:“宫廷之内,皆是王爷这样口蜜腹剑之人吗?”

梁宸笑笑,只问道:“有一事我未想明白,在窑洞之时,为何你要否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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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芋圆仙草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