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没说话，匡瑄也没说话。
2
我表面看似镇定，但脑子里其实已经因为匡瑄这一句话而吵翻天了。
大脑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在说‘我操他不会说的是第一次犯恋爱脑跳楼之前给我打的电话那件事儿’吧？一个在抱着胳膊说‘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有点儿想太多了？’
但第一个声音很快就给了第二个声音一下，变成了第三种声音——‘想太多？你呢，你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吗？’
我觉得这三种声音都挺不讲道理的，他们不该先帮我想好答案吗？怎么思考这种事儿还能被他们扔给我？
3
然后我从第三个声音里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如果我在匡瑄说出这句话后下意识说一句‘什么电话？我当然看见了啊，我不是还接了你的电话吗？’，那我现在应该不会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
毕竟就算是意识到我没有从病床挪到地府的那个感到庆幸着的瞬间，我也只是简单地预想了一下我的生活和我的工作，并没有预料到我会在某天和一个我眼中的小说角色有这种探讨‘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是不是一个小说’这样深刻的对话。
接着我看着匡瑄，顺势往身后靠。
那些被堆起来的小说被我的身体推倒，然后被我压在身体底下，有点儿膈。
我转头，去问还是保持着坐姿的匡瑄：“所以你当时给我打电话，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
4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角色，我也不想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和匡瑄玩儿什么你来我往的猜谜语游戏。
所以与其纠结匡瑄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更想开诚布公，直接点儿扔出我的困惑。
我抛出了第二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你也有当时的记忆？”
就算这会让我之前试图拉他的那种行为会特别像个笑话，我也要问清楚。
5
“刚刚才有的，”匡瑄说，“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儿不像实话，但确实是——”
他拿起手里那本小说，封面上深蓝色绚烂的《暗恋终会得偿所愿》花体字差点晃到我的眼睛。
“是拿起这本书的时候忽然有的。”
“真的？”我还是不太信。
那为什么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没有感觉？总不能是因为匡瑄真是这本书里的人，所以才会在看到关于自己的书后忽然觉醒了相关的记忆……等会儿，怎么感觉这个理由好像挺合理的？
“好吧，”然后我听见匡瑄深吸了口气，“我承认，其实是在来你家的时候就有了一点儿记忆，但没有很多。是在拿起这本书的时候，忽然就有了全部的记忆。”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这次既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6
因为我在很努力地忍住自己打喷嚏的冲动，刚才往后仰的姿势有多潇洒，我现在就有多痛苦。
灰尘味儿实在太重了，呛得我头晕。
匡瑄看着我了一会儿，然后把手里的小说放下了：“你之前不接我电话、也没来公司。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就来你家门口找你。也就是在当时，忽然就有了你带我去庙里的那段记忆。”
我没有说话，我皱起了脸。
匡瑄也跟着趴下来，然后维持着这个像是下一秒就要做平板支撑的姿势往我身边凑了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这么做的时候还在小心地盯着我的脸看：“但因为只有那一段记忆，所以我当时只以为是自己那段时间太忙，再加上因为害怕你出事儿太紧张，没往其他地方想。”
我移开了和他对视的视线，因为我感觉我真要咳嗽出声了。
“然后今天忽然看见你发的那条朋友圈，我给你打电话然后过来，在路上的时候……”匡瑄在我背后继续说，“莫名其妙就有了我们一起去爬山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儿急促，就像是在紧张一样。
7
我转过头，把胳膊放到嘴边，然后打了个喷嚏。
接着我转过头，带着点儿不好意思跟他说：“你继续吧。”
匡瑄看着像是松了口气。
8
“这种事儿发生一次我还可能觉得是自己太累，但发生两次，就会让人觉得挺奇怪的了。”匡瑄继续说，“而且我过来后发现你买的那瓶水，是我之前买过的那种。”
那瓶水啊……我没说话。
“刚才拿起这本小说的时候……”匡瑄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还在我的脑子里连成了线。”
“所以你刚才看书才会那么认真。”我说。
“我想先捋清自己的思绪，”匡瑄回答，“……我有点儿接受不了那个人是我。”
接受不了……我对匡瑄这句话其实是持怀疑态度。毕竟我可还记得，匡瑄刚才只凭一句话就把我有先前的记忆诈出来的事儿——从他现在说的话就可以看出他只是有了那些记忆，但他不确定我有没有。不是，所以到底是谁能在还接受不了一些讯息的下一刻，就立马想到办法诈人啊？
“那你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所以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一开始打电话，就是单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没有其他的意思。”匡瑄说到这儿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个安慰，“想说之前和你那么说话不是我的本意，不如说，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事儿。脑子里总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嚷嚷个没完，在反复和我说，我喜欢的的就该是那个新人，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我就是觉得很奇怪……”
“后来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以后你要离那个新人远一点儿。因为他实在太奇怪了，能把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匡瑄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一下，“但是你没有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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