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端了四杯soda,带着新鲜入门的外卖一起送到了茶几处。
阿柯眼疾手快拆了披萨,一口一块暴风吸入。
经年原本许久未响应的垃圾食品瘾这会儿有点犯了,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饿死鬼搜刮完了,也赶着吃。但是他看着辰用外卖附带的叉子插起披萨上一颗黄桃时,莫名其妙就停下来了,问他:“怎么了吗?”
“没。”辰把叉子放了下来,语气毫无起伏,“好奇。”
经年的座位慢慢就被阿柯占了,因为阿柯已经卷完了他那边的一份,磨蹭着奔他这边来了,他伸手一捞保住一份,由于Z又占了中间的位置,渐渐地就蹭到辰那边去了。
“你们那边的水果披萨不是这样的?”他那份还没来得及打开,但是已经被阿柯馋饿了,于是拿起辰那只叉子顺势将黄桃送进口里,汁水瞬间爆满口腔,甜滋滋的新鲜水果,特别满足。
“嗯。”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点位置给他,经年于是顺理成章地实实坐了下来,“我们那边榴莲和菠萝会比较多。”
“噢,那你应该多来来我们这边的,感受一下不同的美食。”经年慢腾腾地嚼完咽下,如此评价道,“像我就是觉得黄桃会比榴莲好吃。”
辰默默地瞄了一眼那些披萨,他好像突然就懂了为什么点的六份披萨全是黄桃了。
小经理凭借一己之力,带着全酒馆的员工一起爱上了黄桃披萨。
午过饭饱,临近开学而来的突击补习继续。
这回经年找不到什么借口了,也许是找到了一点看语文的乐趣,这次一个下午就看完了三本。五点整,辰准时来收了他的书。
“自己觉得哪个板块看得最久?”辰老师例行公事地问。
“现代记叙文,还有诗歌。”经年想了想,中途还卡了一下,“呃,鲁迅先生的文章算是近代还是现代?或者近现代?”
辰看他一眼,应该是在意外他的答案,但是还是先秉持着老师的素养给好问的学生答疑解惑:“文学界划分时代一般不是分作品,而是分作者的。鲁迅先生是现代文学家。”
“哦,现代。”可惜经年同学听讲只听一半。
辰:“……现代文学家。”
经年鹦鹉学舌:“现代文学家。”
辰老师点点头,继续问:“那哪个版块过得最快?”
经年实诚道:“文言文,和课后阅读。”
文言文好短,就那么一小块。
课后阅读简直就是在看小说梗概嘛,还没有课后习题,看得超爽的。
辰默了一下:“能看懂文言文为什么读不懂诗歌?”他好像还记得某人诗歌板块的惨状,总分十五的大题,他真的可以一分不得,连选择题都拿不到分的那种。
“诗歌首先它注解少啊,”经年理直气壮道,“而且其实诗歌吧,你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还是能知道它在讲什么的,但是那些字一串在一起,我就读不懂了。哎,凭什么他提一嘴月亮就是思乡啊?鸟一叫为什么反衬他难过啊?世界上哪有叫声那么奇怪的鸟,还什么‘婉转凄厉断人肠’,太扯了,我不信。”
辰这回老师情结没有发作,反倒是心平气和地弯下腰开始翻那些教辅。他知道现在跟这位学生解释也没什么用,这位差生的基础真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今天的作业量也能会有点多。”辰再直起身的时候,还带些严肃地好意提醒了他一下。
经年笑嘻嘻道:“来呗。只要不写作文,语文作业都不叫作业。”
真不知道他明明全方位都差得离谱还能这么自信的劲头是从哪来的。辰一本一本地叠在他面前,边叠边数:“首先做一套语文文字应用小卷,限时十分钟。然后是文言文练习,十五分钟。最后再来大阅读和诗歌,轮着来三套,用这套卷,先不限时。”
说完还有些不舍地叹了一口气:“剩下的部分明天再做安排吧。”
经年死人一般瞪着他看了半响,然后捞出了他平日放假即闲置的作业记录本:“……老师,再来一遍?”
辰于是再来一遍,依旧边叠边数。
经年瞪着眼记完了,震惊道:“为什么还要计时?”
辰:“你不是说这些简单吗,那就直接按标准时常来做了。”
“您……”真是高看我了。经年咽一口唾沫,顺带咽下疯狂的吐槽欲,他又道:“那勉强算计时的部分总共需要半个小时,剩下还要轮流三套?现在已经五点十分过三十七秒、三十八秒了,老师您有表吗,您没有看看我的?”
经年举着他衬衣口袋中那只自制的小巧怀表凑到辰脸前,辰嫌弃地躲开了:“来得及,放你的心。”
似是想起了什么,辰黠促地笑了一下:“暑假作业不是很早就写完了吗?现在写这些正好合适。”
经年张了张口,自知吵不过了,于是悻悻住了嘴。
他满面愁容地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将怀抱中生命的重担往里兜,瞄到辰看了眼手机,似是要转身出门了,就瞬间将烦恼抛诸脑后,问道:“今晚也不来店里吗?”
辰拿起他从早晨进门时就一直搁在沙发上的外套,淡淡道:“嗯,今晚要去录和声。”
“嚯,你们大明星和声都自己录的吗?”经年随手拉了书包带子,三两步上前跟辰并肩。
辰淡漠道:“大明星不知道,歌手有些是会这样的。”
“你不就是只活生生的大明星吗?”经年揶揄地笑着,“大明星一个人走夜路怕不怕?我可以勉强当一下你的保镖,保你在上夜泊船之前都不会被人围上。”
辰顺过眼尾瞪了他一眼,然后脚下加快。
经年仰天大笑一声,仿佛一天的不得劲就此得到了纾解,头也不回地冲着脑后嚷了一句:“今晚我也不来了!回家赶作业去了!”然后单手拎着书包又是两三步赶上前面的人插科打诨:“怎么样?保镖哟,可遇不可求哟,我不贵,也就一份披萨钱。”
前面的人仿佛觉得他完全不可理喻:“钱早就被你的药钱抵掉了。要想加新坑,先还我药钱。”
“啊,是吗?我忘记了。你记得好清楚啊哈哈哈哈哈哈脑子这么好使快借我用用,我拿去学语文。”经年一跟人熟起来就喜欢粘人,谁都不例外,还特别喜欢挨挨蹭蹭,眼看着又要去勾辰的脖子蹦到他身上去,辰这回长心眼了,在他举起手的前一秒撒腿狂奔。
“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跑啥呀。喂你别跑!!你跑错了你回来码头不是那个方向!哈哈哈哈哈哈!!”
辰于是跑到宽阔的马路边,然后绕了超大的一个圈,贴过他继续飞奔不停。经年拽着书包边跑边笑,腿都要笑软了。
店内仅剩的两位小二此时看着两位少年薄暮下飞奔的背影,一个上半身全探出了吧台震惊地伸着脖子,另外一位则表情复杂地继续搓着手里的酒瓶子。
这两位……怎么个情况啊?之前那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架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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