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的一瞬间见到身体舒爽了不少,人格外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病气。
“醒了?”景兮时推门进来。
谢流光闻到饭香味,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师兄拿的什么好吃的?”
“先去洗漱再吃。”景兮时拍开他探过来的爪子。
他别了瘪嘴,不情不愿下床洗漱。
景兮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有点太较真,自己平时容不得一点不洁不说还要拉着别人一起。
也就自己这么顺着他了,换了别人哪还能这样,谢流光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真听话。
海鲜粥配小豆包,虽然简单但确是谢流光最喜欢的搭配,既然景兮时这么懂自己,那自己以后就勉为其难多顺着点他吧,谁让他对自己这么好呢。
他美滋滋想道。
“师父说你虽剑法熟练但根基未稳也只是花架子,所以从今天开始,要你每天多学一个时辰心法,”景兮时无情道,“吃完饭就开始吧。”
好像有一道晴天霹雳正中谢流光头顶,将他从上到下劈成两半,一时间连手上的豆包都不香了。
“啊?”一个字转出山路十八弯。
“你是该练练心法,上回你遇到的那个蛇精还没开打呢就自己飞出去十多米,捡着杂草就往嘴里塞,还有上上回你非要和鲤鱼成亲,还有上上上回……”
“打住打住!那只是我一时不查中了贼人的奸计!”
“……”景兮时看着谢流光,没有一丝动容。
该死的,景兮时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他当时不是在和别人打架吗?这都过去多久了?!
眼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谢流光不说话了,默默扒拉着粥吃。
景兮时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师父说你最近体力好像也变差了,嘱咐你要每天跑到城里再跑回来锻炼锻炼。”
谢流光彻底傻眼了,这碧苍山到城里可有足足百里,这要是跑过去再跑回来还有命在吗?
景兮时还没说完,继续补充道:“顺道给师父他老人家带壶绿酒,也别白去一趟。”
“……”这就是让他当跑腿的吧。
还拐弯抹角的,也不嫌累。
“哦。”谢流光应了一声。
师命不可违,师命不可违,师命不可……
念叨数遍,心酸的情绪才勉强压下来。
过了这几天,他谢流光还是一个好汉!
从碧苍山到城里不过百里,平日里三人有什么要买的直接捏个诀就到了,如今要谢流光徒步走过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最近比武大会在即,各地的仙士侠客全都陆续前来,鱼龙混杂,城里小吵大闹不断,一走到街上各种门派的衣服,口音混杂,好不热闹。
人家宗门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让谢流光这种连个宗门都没有的散修好不咂舌。
只这一趟谢流光就见到好些个同门弟子大打出手的,心里庆幸自己就没有这种困扰,原因无他,师门里总共就三人,这种拉帮结派的自家是做不来的,如果出现矛盾的话……
大概会被景兮时修理一顿吧。
游荡了一会,将各种闹剧看了个边,他提着坛酒在路上慢悠悠走着。
忽然破风之声传来,谢流光敏捷一闪,但依旧没有躲过去,手中的酒坛发出一声裂响,酒液向四周流去,他抬头看向来人。
“哪个走路的不长眼挡小爷的路?”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他手中拿着一把制作精良的弩箭,正一脸仇怨地看着谢流光,好想他只是一个什么路边的垃圾。
“走开!”少年走过去的时候狠撞了下谢流光的肩膀。
二人身影重合那瞬,少年只听到耳边一声轻笑,随后便一个后空翻狠狠摔在了地上。
少年还没寻思过味来,屁股重重摔在地上,面容扭曲了一瞬,立即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看向始作俑者。
他身后又跑来两人,搀扶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关切着。
少年推开他们:“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流光将只剩了半片的坛子提起来,一瞬间伤心不已,还没来得及哀悼就听见这一句,他掏了掏耳朵,真诚发问:“什么?”
少年手指着他,差点一口气没倒腾上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啊?没见过。”谢流光随手丢了那半拉破坛子,在地上发出“啪嚓”一声。
“那你听好了我可是……”话没说完,他忽然顿住。
只见谢流光背过身去,走得干脆。
“你给我站住!回来!”
少年跑到谢流光面前挑衅道:“你打了我,给我道歉!”
“你砸碎了我的酒,你先道歉。”
少年瞪大了眼睛:“你敢叫小爷我道歉,我可是慕仙派的首席大弟子,孟寰!”
他面露得意,斜睨着看谢流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谢流光面无表情,看着孟寰的目光就像是在说——那是谁?不认识。没听过。
孟寰恼羞成怒:“我师父可是陈囿凡!”
谢流光的神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感叹完表情又变回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瞬,“啧”,谢流光越过孟寰走了。
忽然一道凌冽之气传来,脖颈上抵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孟寰拿着剑在他身后:“我让你跪下来给小爷我道歉。”
谢流光叹口气,轻轻将剑推开,转身拔出自己的剑来。
孟寰吹了声口哨,赞叹:“好剑。”
二人就在这条小街上不管不顾打了起来,少年们被惹急了眼哪还管得了三七二十一,行人们早早远里这个是非之地,打翻了数个摊贩推车,数不尽的瓜果蔬菜散落在地。
二人打得尽兴,但终究还是谢流光占了上风,当剑抵到孟寰脖子上的时候,二人的较量正式结束。
孟寰瘪瘪嘴,将剑收回鞘中:“比武大会上见喽。”
他咧着嘴补充道:“别大意,小心到时候输得太难看。”
谢流光收回剑,挑眉:“你也是。”
随后他在孟寰眼前伸出手。
“干什么?”孟寰警惕道。
谢流光四下找了一下,隔空把碎罐子丢到孟寰面前,“二十两。”
孟寰面部抽搐着丢给他一个钱袋子,“够你买十坛了!”
谢流光掂了掂,满意地走了。
虽然还要去重买酒,但也不算亏,打了一架赚这么多钱他偷乐还来不及。
今天收获满满,还遇到个傻子。
晚上谢流光美滋滋回到碧苍山脚,却怎么也不见左柯迟,略微一想可能是又上山了,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景兮时人影,这倒是有些不寻常,平日里这个是时间了景兮时应该是在后山练剑才对。
不过这样也好,晚上练习心法能拖一时是一时,谢流光乐得自在。
谢流光在后山找了个石头,斜躺在上面悠哉悠哉喝酒。
半醉半醒间,一道声音彻底将他叫醒。
“在这呢?”景兮时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谢流光晃晃脑袋,打了个哈欠:“师兄你回来了?”
景兮时没回答,语气听不出喜怒,反问:“今天去城里还顺利吗?”
谢流光半醉的脑袋思考不过来,但想起来今天小赚了一笔他傻笑起来:“顺利啊。”
景兮时点点头:“师父刚才还找你呢。”
“明天再去行不行啊?”他现在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景兮时皮笑肉不笑,无情拒绝:“不行。”
于是谢流光被“抓”到左柯迟面前时还是懵着的状态。
左柯迟怒目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说今天都在城里干什么了?”
谢流光凝滞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来:“呃……买酒。”
“还有呢?”
“……打了一架。”他急忙补充,“是他先动手的。”
“你知道为师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谢流光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给自己擦屁股去了,他想了想掏出来个钱袋子,这可是今天刚到手的,一狠心递到左柯迟面前。
左柯迟也不推脱,拿过来掂了掂,怒气瞬间就散了。
“下回不准在大街上闹啊,这回就算了,回去把心法抄二十遍,”他看向景兮时,“多看着点师弟。”
谢流光不断地回味着那袋辛苦钱,心痛地回去了。
屋子里左柯迟有些得意道:“不愧是我左柯迟的徒弟,不过还是有待加强啊,怎么打了那么久才把人打趴下。”
景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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