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总是想要我这只刺猬,还是其他刺猬?”
洛木眸光明亮,放下了身段,乖巧得像娃娃般。却一把搂住晏清竹的脖颈,语言中弥散软糯蜜甜的气息。
当璀璨的烟火再次绽放在黯然黑幕中,好似天地作响,光影中彼此皆目睹着对方眸中的野性与隐忍。
下一秒,烟火的千万缕细丝发出嘶啦的声响,落下点点绮丽的光点。晏清竹弯下身,勾住了面前人纤细的腰间。
光亮柔和,模糊的影子被拉长落在墙面,那是两个身影紧紧相拥。洛木踮起脚尖,软唇轻微触碰,明知爱意滚烫,却也迟迟不愿放手。
复杂的情愫犹如浪涛翻涌,胜似海啸吹垮了所有理智的防备。
所爱之人的目光,痴迷而又炽热,在荡然辽阔的绚烂里变得肆意。
或是长久思念压制理性难以发泄,一切变得不能用言语描绘。晏清竹乘着洛木不注意,齿间咬疼了洛木的下唇。
这种疼,万般不如思念的苦楚。
一颗种子,多年来扎了根,开了花。岁岁年年,早就盘根错节,草木葳蕤。
洛木也曾想过,十七岁的烟火与二十六岁的焰火是否能相互媲美。
可那短暂的吻,却也犹如烟火般猛然乍现后便销声匿迹。
最后一场烟火落幕。
一切都恢复了晦暗的静谧。
洛木注视着晏清竹双眸的红润,犹如千万不可言都藏入眼眸中。
只要抬眼就能望见凌阳盛大喧嚣的夜景,偏偏两人好似被覆盖了几层朦胧的薄雾,空落落的。
凌阳冬日夜风呼啸,吹在脸上都是刺骨的冷。可洛木却无法藏住耳根那一丝绯红,眸光四处飘转,难以聚焦。
“进屋吧。”晏清竹重新牵起她的手,进屋后又将阳台门关好。
屋内开有暖气,温度适宜,褪去寒冷。
洛木抬眼望着她,好似前几秒还是软绵绵的缱绻的幻境,这一秒便拉扯回现实。
晏清竹松开手:“早点休息。”
“嗯。”洛木点点头。
两人好似没有话了。
洛木急促的呼吸还未缓和,将蓬松的毛衣高领向上拉了拉,遮住了被咬得通红的下唇。
好奇怪,明明就是装作为钱而来。现在就和金主这么搞上了,怕是在王总面前也不好交代。
洛木不忍看她,低头喃喃道:“我先上楼了。”
“嗯。”晏清竹轻声应道。
当洛木握着红木扶手,走在了楼梯的半处,随后转过头,笑着打趣晏清竹:“哦对了,咱们现在这个关系——”
晏清竹微抬头,双眸温润,平静等待着洛木的回答。
“好像是金主和她的密室刺猬。”洛木想了想,补充道:“还……挺刺激的。”
晏清竹不禁笑了声。
若洛木真是图钱才待在自己的身边,那也是好事。
洛木想要什么,晏清竹都能给她。
那也是好事。
晏清竹唇角泛起好看的弧度,此刻只是简单回答道:“早点休息。”
—
年底各企业忙碌,开始一年的收尾工作。洛木逐渐在公司里很少看到晏清竹的身影,就连回家的时间都不断后移。
洛木偶然还会见到王哥,王哥总是叮嘱她少去晏清竹的办公室,那人累过头,总得需要休息。
洛木总是乖巧点点头。
幸好的是,也只有晏清竹不在的这些时间,洛木才能留点心思在茶叶企业中。自林起云说,前几年父亲逐渐开始让季榕树接手,而自己身为女儿家,一点消息的风都没有收到。
骨肉相连的女儿,却比不过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活生生剥离,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撇开得一干二净。
洛木出国的这几年从未听得父亲一声问候,也想着多次联系这老人家,却总是以电话未接通告终。要不是父亲的公司作为洛木名下东京进口产业的其中一条供应链,她怕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林起云前几年问她:“如今走到这样的高度,还想着把洛志诚的心血吃掉吗?”
洛木只是简单笑了笑,回答道:“为什么不呢,我这辈子若不是因为恨意,是走不到此刻这个位置。”
霎时,一场大梦惊醒。
洛木恍惚间睁开眼,顿时猛地起身,额头上冷汗淋漓。指节泛白止不住颤动,泛起一阵刺骨寒凉的冷意。
卧室只有她一个人,静谧平淡,温和的暖光在床头闪烁。
洛木眸光惊恐,缓缓喘息,调整好呼吸。
这些年过去,还是时不时会做出这种梦。
目光瞟向电子钟,才发觉凌晨一点。
凌晨一点,晏清竹该回来了吧?
这几周有时夜不归宿,王哥不止一次偷偷告诉洛木,晏清竹那人又通宵了。
洛木皱了皱眉,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直到刚走到楼梯转角,就能看到客厅的微灯还是亮的。
“还没睡?”晏清竹盘在沙发上,听见了脚步声。而抬眼间,彼此的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这话我该问你吧。”洛木调侃道,缓缓下楼。又从冰柜中拿出鲜奶,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只是睡饿了。”
洛木从旁边拿起陶瓷杯,晃了晃手问道:“喝吗?”
“帮我倒一杯吧。”晏清竹笑了声。
洛木点头,牛奶加热,倒在杯中,熟练得很。
二十岁和晏清竹在一起时,两人总是会在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上斗劲。
洛木不喜欢喝水,晏清竹每次倒满两杯水,偏要和洛木比赛谁喝得快。
洛木总赖在家中,晏清竹总会拉着她去外面晒晒太阳,笑她要发霉了。
最后洛木总会小声骂她幼稚,可却还是喜欢和她一起幼稚。
当温热的杯中牛奶泛起氤氲,洛木坐在晏清竹的身边,电脑满屏的英文顿时看得头疼。
洛木还是醒得朦朦胧胧,靠在她的侧肩,闭目凝神。细腻的木香柔和万分,尾调的茉莉清新淡雅。
洛木缓缓呢喃,声音轻飘飘,没有定型:“听王哥说,你这几天都通宵了。”
“心疼我啊?”晏清竹只是打趣道:“等今年最后一笔大单收尾后,就轻松了。”
“你别死,你死了我第一个瓜分你口袋的钱。”洛木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只是有多久,才能像这样好好说话。
明明花钱聘请海归的小助理,却总是跟宝藏一样宠着。
洛木总笑晏清竹这算盘打得也太不精明。
“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晏清竹喝了一口牛奶,随后敲着键盘,漫不经心道:“那些钱够你吃八百辈子了,我放心。”
洛木怔了怔,恍惚间蓬松的羽毛般颤动在内心最深处。随后想来各自都是玩笑话,也就当个乐子。
她抬眼晃神,手里握着的陶瓷杯格外暖和,轻描淡写说:“咱们都别急着死。”
洛木安静待在她的身边,低声哼着即兴想起的歌。而晏清竹总是时不时垂眼偷偷注视着身旁人,只是希望这长夜可以变得慢一点。
晏清竹总觉得苦难对她来说,不过是多此一道不算多。能让她与这生活抗衡的,不过是一丝柠檬糖味的爱意。
一丝丝,足以能让她勇敢。
过了片刻,晏清竹反复斟酌后才选择开口:“你要不要,和我过春节?”
想来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这个问题或许还来得及。
“不和你过,那我还能去哪啊?”洛木又躺在沙发上,慵懒屈起身,“回楚江吗?我已经都是被赶出来的人了,再回去多没面子。”
这些年除了弄些证件,就再也没有回国,洛木一个人过节过年都是习惯了。此刻若是有人陪她,倒是有些不适应。
可如果是晏清竹,好像还不错。
洛木迟钝一会儿:“我有个问题。”
“嗯。”晏清竹简单回应。
“王总当初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会因为三十万回来?”洛木摊开手,遮住了照在脸上的暖光。
虽然那时是以裁员期的幌子,不伤洛木分毫。她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回国,可偏偏接过的合同上,写的正是三十万。
或许对现在的洛木来说,那三十万或许还太少了。可却适合一个准备奔三年纪却被裁员的打工人洛木,这好像也说得通了。
晏清竹气息平缓,杯中的牛奶逐渐变得温淡。
她将一旁沙发薄毯盖在洛木身上,犹如严冬里肃静的目光,迟迟停留不肯移开。
晏清竹声线低沉,低头注视着躺在一旁的洛木:“因为有人和她说,三十万这个数字对你来说很重要。”
洛木迟钝了几秒,霎时眼神恢复几分精明。
是林起云吧。
当初的三十万,是最后一次回到楚江的家中,确确实实是家人给她铺起向外走与回家的路。
对此刻的她来说,虽然只是简单的数字,但还是会动容。
何况面前人是晏清竹。
晏清竹淡笑,故意调侃她:“不然我当初要提三百万的。”
“三百万?!”洛木大脑一片空白,顿时嗖一下直起了身,瞳孔充满惊愣。
细微的耳鸣声瞬间占据所有情绪。
她缓缓靠近晏清竹,两人眸光中倒映彼此的影,洛木磕磕绊绊:“你……你就没有反驳她一下吗?”
那……可是三百万啊。
“没啊。”
晏清竹凝视着她这反应倒有点想笑,嘴角不自觉翘起,可还是一如既往坦诚回答:“当时我准备提的时候,你已经答应了我妈的合同。”
格外轻松,毫无犹豫。
洛木几次都想要开口,最后只能欲言又止。
早知道晏清竹要开这个价,就让林起云晚些允诺了。
“那——你挺呆的。”洛木皮笑肉不笑,内心感觉都在滴血,看似挺亏的。
窗外黯然一片,又是在熟悉的客厅,温热的牛奶,唯有彼此促膝长谈。
洛木偷偷抬眼望向晏清竹,那人认真注视电脑屏幕,素净纤长的指节敲打键盘。侧颜的线条清晰,却有种深藏锋芒,令人望而生畏的攻击性。
洛木不忍,面对晏清竹,她也难以不坦诚。
只是内心深处的苦涩多泛起了几层。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因为钱才回来,对吗?”
洛木(属性大爆发):金主和她的密室刺猬……
晏哼哼表面(断线死机中):早点休息。
晏哼哼内心(哭唧唧):呜呜呜我不管,她图我钱我也爱她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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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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