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给她看的却是,这老头年轻时的风流韵事。
虽说作为徒弟,窥探师父**是为不敬,不过想到她此时是在梦里,料想他老人家也不会知道,于是涧雪十分坦然地接受了,甚至想着,若是此时能再来点瓜子花生什么的更是再好不过。
纵然换了神仙的华服,周身流转着她未见过的凛然神威,人也年轻英俊了不少,可那眉眼,那风姿,分明还是她时刻记挂着的那个师父。
面对女神君的质问,摩陀抚额故作惊讶,“原来是扶桑元君,方才不知是你。”
涧雪看出她师父老人家似乎有意回避这位女元君,但碍于情面,又不得不同她客气。
这位扶桑元君自是察觉出了师父的刻意疏离,可她对此却有些不能理解。于是语气里添了一丝怨味,“你从前不会这般对我。”
听到这话,摩陀思索了一下,他从前是怎么对她的?回顾过往种种,两人间似有过一段短暂把酒言欢的时光…只是沧海桑田,世事更迭,昔年种种,早该如云烟散尽。
“扶桑元君,对我应是有什么误会。”
“那一夜…我等了你很久。”
听到这里,涧雪差点惊呼出声——好一出跌宕起伏的陈年旧情!
那一夜?意味深长的三个字,不免让人想入非非。难道她那位看似古板的师父,做了什么辜负了女仙君的事?若真如此…岂不是沦为神界话本里的头号渣男?
“扶桑元君慎言!”摩陀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打断了她的,也掐断了涧雪的脑补。
“落云湖畔那夜…”扶桑元君话未说完,却被师父打断。
“你既还记得那夜,那应当也不会忘你邀我去落云湖畔,说你有话要与我说,却原来是让我,见证你与南迦花前月下。”
外人都道扶桑仙君与摩陀神君交好,可只有摩陀知晓,扶桑当时一心仰慕的是南迦仙尊。而那夜亲眼所见后,他便彻底放下了。也自那时起,他对扶桑便再无半分私情。
“我与南迦并非你所见的那样…”扶桑仙君想解释。
可摩陀却不愿听。“扶桑,前尘旧事,不必再提了。”
涧雪算是看明白了,原是师父当初心系扶桑仙君,而扶桑心中却另有所属。
师父得知后,想来很是伤情,所以不愿再提及。今日虽说的轻描淡写,但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伤怀。依照师父的性子,大约为此失意过一段时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扶桑元君也不好再说什么。怔怔看了师父半晌,最后带着哀怨上了马车。
原来她师父平时看着洒脱不羁,竟还有这样一段爱而不得的过往,当真是令人心酸。
眼看那扶桑仙君的马车消失在天际,摩陀也是头也不回的转去另一座仙岛。
涧雪虽不知这场梦为何而起,但既仍在梦中,想必尚未到梦醒时分。她便紧随师父,同回他天界的府邸——正好也能瞧瞧,师父当年做神仙时,是过着怎样逍遥自在的日子。
只是方才与那扶桑仙君的会面,似让师父生出了一丝惆怅。
涧雪不由想起凡间流传着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神仙,亦是如此。
刚入府门,便有小仙侍便迎上前来:“神君回来了。”
“常羽,去拿些酒来。”
那叫常羽的小仙侍眉头微皱,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门响。
这常羽立即道,“神君,我先去开门。”
片刻后,常羽便引着一位神色庄重、仪态从容的仙官入内。这仙官此来,竟是携了天帝的圣旨。他展开卷轴,声音清如玉磬,开始宣读:“南海鲛族生乱,龙王遣使向天宫求援。天帝有旨,令摩陀神君率天兵往南海,平定纷乱。”
摩陀神君听罢,只向仙官略一点头,声线平稳却透着凛然肃杀:“摩陀领旨。”
涧雪心中一动——她竟不知师父身为神君,司掌的竟是征战之职?这与他在凡间那副“老神棍”模样比起来,实在相差甚远。
更让她诧异的是,圣旨中提及南海鲛族,那南海不正是诸夜的家么?
涧雪不知这梦里是何年月,也不知这时的诸夜,是个什么年纪,便想跟着师父同去瞧一瞧。
仙官传旨完毕,化作一道金光离去。常羽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关切:“旨意虽已下达,但神君可在府中休整一日,明日再启程不迟。”
“本君早去早回。”师父语气不容置喙。
“那便预祝神君一举平定鲛族,此行万事顺遂。”
摩陀抬眸,目光扫过殿外翻涌的云海,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轻声道:“南海此番风波,倒正合我意。”
说罢,师父转身踏步而出,周身灵光一闪,已幻化出一身银甲。甲胄在日光下流转着凛冽寒芒,云海自他足下翻涌升腾,不过转瞬,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向南天飞去。
涧雪望着那道远去的光影,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梦里,怎的竟留在了这府邸中?既是梦到师父,本该随他一同前往才是。南海此番动乱,也不知凶险几何?念及此,涧雪急得在原地打转。
可转念一想,这既然是她的梦,自然该由她做主。心念一动,她便学着师父的模样抬手驭云,可体内空空如也,半丝法力也调动不起。涧雪仍不甘心,又试着唤出同尘,想御剑追去。
好消息是,同尘当真被她唤了出来。
坏消息是,下一秒她便猛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昆仑山的梅树下。
睁开眼时,已是日暮时分。
蓦然醒来,只觉无限惆怅和失落。
再抬眼望向头顶的梅树,那几片新抽不久的嫩叶,竟已蔫蔫地垂着,没了生气。
涧雪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当即从怀中摸出轮回镜。镜中映出的,是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脸颊通红,双眼紧闭,不知是醉晕了,还是昏睡了过去。
“啧,竟醉成这样么?”
想来小家伙还承受不住这酒劲,涧雪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丝愧疚。
若这草木精怪醉酒伤了本体灵气,那岂不是罪过。
想着将来它总归要喊自己一声姐姐,她扶着额轻叹了口气,琢磨解酒的法子。
先前听师父说过,葛根煮水能解酒,只是入口略微清苦,需得兑上蜂蜜。甜滋滋的蜜水既能压下酒气,又能掩去药味,就是不知对树精管不管用。
比起任它昏睡,倒不如试一试。想到这里,涧雪当即御剑起身,朝着山脚下飞去,山上并无葛根与蜂蜜,需得下山一趟。
来到集镇,寻了一间药铺。出来时,涧雪两手便提着葛根与一罐子蜜。
涧雪以为,不大会做饭的人,未必就熬不好汤药——把葛根尽数放进铁锅,添上水,任它慢慢熬煮即可。
铁锅里的水渐渐沸起来,葛根在水中翻滚,溢出淡淡的草木清香。
涧雪守在灶边,不时用木勺轻轻搅动。这熟悉的场景竟让她蓦地想起诸夜替她熬姜汤时的样子。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