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辈分混乱

温行川牵住冷元初的手小心下了高台,码头上的众人让出一条路,此时礼炮齐鸣,郡王夫妇站在码头铺好的红毯上,接受来自大燕正使冷元朔的行礼。

冷元初为夫君及二哥二嫂端来清酒,温行川举杯面对冷元朔,以及码头所有使官朗声说道:

“此行远涉重洋,纵横四海,开辟新途,扬我国威,孤代陛下在此为正使及全体出使团众人接风洗尘!”

饮毕,与温行川一般高大,却是一脸被海风吹得皮糙肉厚的冷元朔,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笑着说道:“应是喊我姨父,还是二舅哥?”

温行川对姨父的玩笑话见怪不怪,笑着回他:“给小姨的面子,得叫姨父。”

“这还差不多!”林珈珞音色清冽接了话,目光移向多年未见的冷元初,看着小姑子站在温行川身边颔首低眉的样子,竟是与她及笄时追着冷元朔要他还糖的性情完全变了。

“上次见初儿妹妹,还是你及笄时候,一晃嫁了人成为郡王妃,要好好和行川过日子。”

“是,与二哥,二嫂好久未见了。”

温行川挽住她的手,与小姨笑言:“那是一定。”见越国公夫妇目光完全移不开林珈珞怀里的孩子,示意他们走上前。

“这是,这是我孙子吗?”邱氏走过来时眼泪盈眶。

冷元朔笑道:“回母亲,是您亲孙子,我们在海上生下了他。珞珞,让母亲抱抱孩子。”

邱氏从儿媳怀里接过孩子,当小孩子真实的感觉填满胸怀,她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水,“我有孙子了!,盼了这么多年,才有孙子……”

冷元初立在母亲身旁安慰她,视线落在父亲身上,第一次看到,素来杀伐果断的父亲,居然眼眶红着,垂下的手难以察觉地轻颤着。

还是冷元朝先冷静下来,开口说道:

“我与二弟一同入宫觐见,今日家宴,妹妹和妹夫记得来。”

温行川点着头,忽想起母妃说要妻子回娘家住,可他不想与冷元初分开,得想个法子……

接风仪式毕,林婉淑不再端着王妃架子,走上前抱了抱软软的孩子。

“婉淑,今日家宴,你与郑老将军一同来热闹热闹吧?都是家人。”邱氏算是看着亲王妃长大的,对她一直都很和蔼。

“多谢国公夫人好意,我便不去了,母亲年事已高,挑个日子要妹妹带着孩子一同回娘家看她。”

“好,依你的安排。”

冷元朔随长兄入了皇宫。养神殿内,皇帝龙颜大悦,赏了冷元朔不少实的虚的。冷元朔不比在朝堂浸润入骨的尚书长兄,不确定的地方会按他脸色行事。

万邦来宁,恩泽四海,皇帝对这次冷元朔出使南洋的结果甚是满意,先给了后宫几百佳丽大赏特赏,就连宫女们都得了超过一年侍奉的银钱。

一时间宫内喜气洋洋,唯一不满的就是魏贵妃,因今日晨起她发现自己的月事来了,这意味着之前的一切付之东流。

后宫所有嫔妃都被皇后灌过断子药,可她入宫之时得冷元朝的帮助,才没有断了本,如今连月事带都要她自己偷偷裁缝悄悄洗……

眼下她是最得皇帝宠幸的红人,白日里经常藏在养神殿,随时为皇帝疏解。现在正躲在屏风后听冷元朝浑朗的声音,心中燥热难耐:一定要真正享用那般好物,让自己身心得到愉悦,毕竟皇帝两三滴水就结束了……

定下明日早朝后参见各方使臣,冷氏兄弟一同回到国公府。冷元朔正式带着媳妇孩子拜见父母,与此前守在国公府的冷元知见了面。

冷元朔和林珈珞现年三十有五,未领命出访前,二人主要在广州府经营冷家海贸,冷元朔这么些年一直拒绝要孩子,冷元朝膝下无子,是以这个在海上出生的孩子是冷公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孙子。

冷元知抱了抱新来的堂侄,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问着温行川:“你们怎么论的辈分啊,小妹得喊哥哥嫂子好,殿下可不能喊了小姨再喊舅哥吧!”

冷元初刚换好鹅绒轻纱裙,正听到堂哥打趣,走过去抬手揍了一下他,回头却看到母亲传的家法板子到了!

“冷元朔,你过来趴下,先揍你十板子,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当年先斩后奏把珞儿带走,生了儿子一封家书不来!你是海兽吗,在岸上生不出,到海上就生出了?珈珞这些年跟着你漂泊,要吃多少辛苦!”

“哎呀姆嬷,姆嬷!今日二哥主场,屁股打开花了一会怎么坐下吃饭!姆嬷消消气啊!”还没等林珈珞求情,冷元初先替二哥解围。

“打,打!”林珈珞怀里的小胖小子挥着小手,要祖母揍他爹。

冷元朔没搭理儿子,环抱双臂站得挺直,只当母亲说的话是耳旁风,专注看着妹妹为他奔走的焦急模样,真有意思。

冷元初看堂哥跃跃欲试的样子,再看一眼长兄作壁上观的模样,转过头来看到父亲举着盖碗挑眉品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脸色,二嫂一脸儿子在怀无法伸展武功的遗憾,开始慌了。

不是各位,怎么还真要打?

温行川同样注视着妻子,第一次看她竭力护着家人那活灵活现的小神态,向前一步,站在妻子的身边向冷兴茂拱手行礼说道:

“恕小婿直言,如今冷正使还是朝廷命官,明日早朝陛下会召集文武百官共赏此次南洋带回的贡品,接受南洋诸国使臣朝拜,如此重要事情冷正使可不能缺席。小婿斗胆向岳父岳母提议,今日家法不妨往后挪一挪,关上门来好好进行。”

冷公抚须大笑,知道郡王女婿会发话,没想到这小子也蔫坏的。

“就依郡王所言,时间不早了,准备开宴吧!”

冷家人算是齐聚高堂。这一桌子集齐了皇族、国公、朝官和皇商,足够称得上宫宴之下最奢盛宴。

饭桌上,家人们一块算了算日子,林珈珞怀孕时,船队居然才出发不久,邱氏气得起身揍冷元朔。

冷元朔扛着着母亲的揍对父亲笑道:“爹,为孩子起名吧?就等爹来定了。”

冷兴茂放下筷子思索好一会,才抚须说道:“礼字辈,就叫‘冷礼海’吧!”

“啊,真叫这么名字啊?”冷元朔有些差异,孩子出生后,他和林珈珞开玩笑说儿子就叫礼海好了,没想到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嗯,毕竟是在海上生的,得感谢海神护佑他平安。”

“啊哈,小礼海快谢谢祖父!”林珈珞起身把孩子抱给公公。

“哎呦真沉啊!我的大胖孙子!”冷兴茂笑得开怀。

温行川坐在妻子身旁,听着冷家人自然的交谈打趣,竟有些不适应。他从未体会如此自在的家庭氛围。今日若不是母妃发话要妻子留在娘家,冷氏家宴他本不想参加。

可现在,他凝望着妻子起身缠着哥哥嫂子喝酒的幸福模样,听着她向越国公夫妇撒娇非要吃远处的菜,再看到冷元朔对妻儿满眼的爱意,以及来自冷公对子女那发自内心的骄傲和喜爱……

他忽然意识到,这才是冷元初想要的生活,阖家幸福,充满活力与温馨,与亲王府外在光鲜实则一潭死水的范围完全不同……

看冷元初已经有些微醺,温行川夺了她的酒杯,借此与邱氏说想留在越国公府过夜,邱氏自然同意。此前女婿百里驰奔救女儿,让冷公夫妇对他态度好了些,女儿见了母亲也只道夫妻和谐,郡王对她很好,没有多说别的。

待到宴席毕,冷兴茂看着女婿抱着女儿离去,邱氏搂着儿媳去别院哄孩子睡觉后,留下侄儿和两个儿子。

“朝儿,你弹劾的是亲王动了上元县的税赋?”

“正是,但具体数额多少,用在哪里,恕儿子暂未查清。”

“看起来温琅急着加收养官费,是为了这事。”

冷元朔虽喝了不少酒,但他酒力强,现在神思依旧清晰,“故太子薨逝,二皇子监国仅三个月不到便让江宁府铜价跳水,我回来的路上与几位大商贾交谈,现在一两白银甚至都换不来五斗米。不过此前停靠泉州府,那边暂时物价稳定,但说不好未来会不会同首府一样波动。”

冷兴茂扣了扣身旁的楠木方桌,“这事面上是温琅的错,实则是皇帝想要国库入更多的钱,要我们的铜矿多开采造成。”

冷元知是钱庄的掌权人,听到谈及钱币贬值,忧虑问道:

“为了北部战争,我们今岁的银矿已经超额开采用于购买军需、发放军饷。虽说战事顺利,但那补给线过长,自江宁府往奉天府一路,各府县境内白银流通均高于其他府县,物价已经涨起来了。若这次南洋带来的白银再次流入市场,将致更大之危。”

冷兴茂扭了扭象牙扳指,点了点头:“知儿说的有理,朔儿,你这次回来带回多少金银?”

“回父亲,初步估算是黄金七万两,白银三百万两。”冷元朔自怀中掏出此次出访的总账册,递给父亲。

“具体数字还有旁人知晓吗?”

“并无,珈珞主要负责安防,连她都不知具体数额。”

“钱还在船上并未卸下?”

“是的,而且混放在不同船里。装钱的货箱只有穗德钱庄带出去那一大账簿做标识,现在靠岸后由冷镖行接管,连船员都近身不得。”

冷兴茂翻看完每次靠岸所记的总数,把账册交还给冷元朔。

“明日上报的账册就是这本,但实际钱款我们要扣下一批,存放位置知儿安排,朝儿,户部派去清点国库入银之人,做好安排。”

“是,父亲。”

冷兴茂拄着寿公杖起身,对着孩子们说道:“如今皇帝已不比年轻时那般头脑清醒。动商户主意,动农户主意,课税年年翻新,恨不得搜尽民脂民膏入那国库供他享乐!各级官吏贪腐不管,只盯着来钱快的商户。他这不是想把商户落入贱册,是想把老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夫去岁还给他补了一大笔钱盖什么观星台揽天阁,他还想动老夫手上的权!温琅不懂这些,不知觐见阻拦,反而为虎作伥。既然如此,老夫不妨与他耍一耍,把这物价的水搅动搅动,让他知道什么叫民怨滔天,要他未来跪在老夫眼前,帮他转回乾坤!”

冷元朝建言道:“父亲,马上亲王率军回来,儿以为,可在监国权上与皇帝说道一二,不交与温琅,看看能否拿捏他与我们立场一致,不把商户划到贱册中。”

“好,老夫得空与皇帝说。”

冷元初次日在国公府醒来,得知今日早朝,大哥二哥和温行川一同入宫迎见南洋诸国使臣,想起长兄弹劾亲王一事,匆匆去了尚书府邸等他回来,不料在这里见到一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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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郡王妃她成了南洋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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