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有轻度的睡眠障碍,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荻长期选择住校,因为她的父母没有办法每天接送她,也反对她独自一人走夜路回家,他们担心荻会因为过于温柔善良的性格,在路上受到其他人的欺骗和伤害。13岁的新学期开始,荻被分到了新的寝室,寝室里的其他女生很快打成一片,要好得每天都要一起上下学和用餐。但是荻总是一个人出门,从来不加入她们的聚会。荻不在乎别人的抱团行为,她一个人更自在,只要别人不打扰她,她也不会对任何人的生活方式作出评价。但是荻实在不能忍受别人在寝室规定的休息时间里发出声音打扰她的睡眠,起初只是有人因为感冒,呼吸不畅,每天晚上打呼噜。她体谅别人因为身体原因忍受了一个星期,但是呼噜声越来越响,甚至能在半夜直接吵醒荻。荻再也不能忍受了,她只对那位舍友说了一句话,你能在感冒好之后再回寝室休息吗?那位舍友却被荻的态度刺伤了,她哭了,在公开场合,她的朋友围在她身边安慰她,这不是她的错。事后,那位舍友找到荻,说自己会给荻准备一副耳塞。荻没有拒绝,即使她根本就不喜欢用耳塞,但是舍友已经作出了让步,她也不会穷追不舍,她想就到此为止吧。
但是下个星期发生的事,让荻彻底陷入了崩溃状态。那位舍友开始定闹钟,不是那种手环的震动模式,而是刺耳的滴滴声,而且在寝室统一起床时间前,就开始洗漱。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休息好了,睡眠不足让她经常头疼。在那天,荻没有等到平时自己的起床时间,就离开了寝室,焰看到她用教室外走廊里的公用电话和父母通话,荻只说了一句话“我想回家”,她哭了,不是那种为了取得别人关注的哭法。荻的哭泣是无声的,眼泪只是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发出泣音,尽量用客观的语言回答父母焦急的询问,只说自己睡不好觉,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并没有提及那位舍友的行为。
焰认为荻的哭泣只是情感压抑到极致的爆发,但是在这种情况荻也不希望父母因为她的崩溃而过度担心。荻注意到了焰,她的眼睛盛满泪水,在看到焰的一瞬间,荻就转身背对焰。焰没有在观测下去了,她必须离开了,荻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安慰她,焰的观测即使没有恶意,对现在的荻来说也是一种无声的折磨,荻的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在后来荻换了寝室,她和另外一位舍友一起搬到了空余的房间里,那位舍友也不喜欢在规定起床时间之前就起床,只是碍于情面,她不好开口让其他舍友按照她的作息来调整生活方式。她主动找到荻,提出要和她一起搬走。在换寝室之前,荻已经在家里住了一星期,她每天都要凌晨出门,晚上11点才能回到家,荻的父母甚至要比荻起得更早,睡得更晚,他们得专门抽出时间接送荻。荻有时会听见父母忧心忡忡地谈论荻的状态,为了不打扰荻休息,他们刻意放轻动作,提前起床为荻准备她喜欢吃的早餐,用比平时更加温柔的态度对待荻。但是荻更加难受了,因为她不能适应住宿生活,父母要加倍付出精力满足她的需求,但是她根本不想要这种特殊对待。荻特地找那位舍友,询问她自己要和另外一位舍友搬走了,你同意这种解决方案吗?那位舍友同意后,荻找到了老师,请求换宿舍,老师特意询问荻所有人都同意这种安排吗?荻瞬间就明白了老师的忧虑,老师担心荻用这种方式排挤孤立那位舍友,荻只是安静地回答,舍友们都同意了我的解决方案。
在这件事结束后,荻再也没有主动搭理过那位舍友,但是她也没有特地表现出对那位舍友的排斥。偶尔遇到必须和她交流的时候,荻也维持她对待所有人的一样态度。
换寝事件结束了,荻终于能正常休息了,但是对于荻的流言却在背地里传播。有同学认为荻是在联合其他舍友排挤那位舍友,认为荻小题大做,完全不懂得体谅舍友的难处。有一次,在他们公开谈论荻时,荻突然出现了,他们马上转移了话题,完全不敢看荻的眼睛,而荻表现得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看书,无视了所有人。而那位舍友她知道这种流言,但是从来没有公开澄清过,也没有私下向荻道歉,而荻则对此回以沉默。她知道指责毫无意义,只会引发新一轮的“狂欢”,谁是受害者对于公众来说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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