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法华镜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镜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同。普通孩子会因为父母的忽视哭闹不休或者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镜从来不为露的漠视和玗的利用感到悲伤,他每天准时起床,在早餐后练习钢琴和小提琴,在花园里练习刀法,和焰一起在阅读讨论文学。

他们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用细小的积木零件搭建足够铺满一整个房间的庄园模型,用音乐和绘画构建独属于二人的世界。

对于镜来说,被无视和利用的生活,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相反他从中获得了远超同龄人的自由。

顽石

爱:奋斗没有用。弗:天生的脾性。爱:挣扎没有用。弗:本性难移。——《等待戈多》

对于镜来说,家族里的一切都很无聊,人人都在自己的苦境中反复挣扎。

玗热衷于名利,追逐一切与权力相关的事务,他沉迷于和露在公众场合扮演恩爱夫妻,做公益和慈善事业,塑造自己的爱妻人设和良心企业家的形象。

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心专注于研究时砂魔法和自己的预言魔法,只配合玗在公开场合演戏,让女佣长和管家来负责照料镜的一切事务,自己只是偶尔过问。

家族里的其他人,有的试图讨好镜,想要从镜身上得到好处,有的因为和玗是竞争对手,暗地里给镜使绊子,职工则随风两边倒,见风使舵,见钱眼开,谁给的利益多就忠于谁,毫无职业精神。

衔尾蛇

The end is in the beginning and yet you go on. ——《终局》

镜家族的族徽是时砂与衔尾蛇,象征时空微粒与生死轮回。时砂魔法的核心是提高对于时间的敏感度和操纵时间微粒。

例如镜天生就对时间流逝很敏感,他不用读脉搏、数心跳等方式就能准确估算时间。能操纵非生命物体的时间微粒,使得物体的状态暂时回到之前的节点。

镜3岁的时候能就能施展时砂魔法使得破碎的花瓶恢复到被打破的状态,只要每隔一段时间补充魔力,花瓶就能保持完整的状态,这本事上是用魔力将向前奔流的时间微粒拨回过去,由于时间存在自我修复性,所以需要持续注入魔力,抵消斥力。

在镜家族的族史上,记载过一位名叫湮的女性先祖,她的魔力远超常人,甚至能够将物体的时间回拨到千年之前,比如一卷完全残破无法辨认的古藉,湮能施展时砂魔法使得古藉瞬间恢复到刚完成的状态,这对于破译古代文献意义重大。

湮的双胞胎妹妹离的魔法更是奇异,她的时砂魔法只能作用在有生命的物体上,只要该物体处于存活状态,离就可以一直回溯它的时间。

衔尾蛇是镜家族的守护神。据说在镜家族成立之初,一位女性先祖洛因仇家追杀误入衔尾蛇的栖息地,蛇群不但没有伤害她,反而吃掉了追杀她的敌人。

为了报恩,洛一直留在衔尾蛇的领地照料幼年期的小蛇。在洛死后,衔尾蛇们吃掉了洛的遗体,每当洛的血脉后代有生命危机时,衔尾蛇都会出现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亚玻伦(Abaddon)

爱:所有死掉了的声音。弗:它们发出翅膀一样的声音。爱:树叶一样。弗:沙一样。——《等待戈多》

镜的家族作为人皇炎帝一脉的大宗,家族领地位于京都边缘,范围广阔,和天官一脉毗邻。

镜从小在家族领地长大,最常待的地方是花园、图书馆、音乐室和家族墓地。

他经常在家族墓地散步,观察每一块墓碑上的碑文,上面通常会有族人的名讳、生卒年份、生前择定的墓志铭和主要生平事迹,多么荒诞啊,人的一生居然只用一块小小的墓碑就能概括。

京都

弗:光活着对它们说来并不够。爱:它们得谈起它。弗:光死掉对它们说来并不够。爱:的确不够。——《等待戈多》

自从和焰认识以后,焰和镜经常一起探索京都。京都作为中州的核心承担着政治、科技、和教育等多项重要职能。

市中心是最近王朝的王城至今保存完好,被政府当作文化景点开放给市民免费参观游览,对外地游客则收取门票费,作为王城的维护资金。政府还开发了各种文创产品创收,毕竟维护一个大型文化遗址,光靠门票是远远不够的。

政府的核心部门位于王城东侧,负责通常中州一切重要事项。

而京都的日常城市运营部门位于王城西侧,和祭所(负责重大祭礼)、钦天监(负责天文立法、星象题奏)、三法司(负责京都审判、行政司法、监察)等重要机构毗邻。

玄策司、启明司、青耀所等学府则分布在王城南侧,和科研机构(如“焚海”)、神农局(主管国家医疗)、枢密院(中州军事总部)相接。

居民区则覆盖王城周围所有地带,散在各个区域,各类生活所需场所也伴随着居民区分布其中。

至于各大世家的领地多在城市边缘,不与普通居民争抢生活区域,靠近各大政府部门,方便在世家擅长的领域和政府对接。

各类需要大型场地的机构通常也设在京都边缘,如“焚海”总部的研究基地就在京都郊外。

randomness

汉姆: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要生下我?纳格:我当时不知道,不知道生下的会是你。——《终局》

在世家中因各种原因导致的血亲反目成仇不再少数。

玗一直很得意,虽然自己和露没什么夫妻感情,但是胜在能够各取所需,相互支持。

他们甚至有一个儿子镜,不是所有的联婚都能有自己的血脉后代的,世家中联婚后,各找情人,生下私生子的夫妻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带着各自的情人和孩子一起生活的情况。

玗觉得这也太不体面了,把这样的关系堂而皇之地摆上台面,像什么样子。自己不是道德完人,但是这种混乱的男女关系,玗还是看不上眼的。

他觉得镜完美继承了露和自己的特质,天生通透,对于权力变化很是敏感。

虽然玗能够感受到镜对于他和露都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玗不是很在意。镜只要权衡利弊,就能清楚,父母不会害他,他和露的一切迟早都会是镜的。

沙堡

一切都结束了,快结束了,肯定快结束了。一粒又一粒,积少成多,终有一天,奇迹般地堆成了一堆。我再也不会受惩罚了。 ——《终局》

镜觉得玗的行为很无聊,像是孩子在海边堆沙堡,明知沙堡会被海浪轻易冲散,又坚持不懈地重堆。

玗原本不是核心子弟,只是旁支血脉。他是因为天生对人际关系敏感,能够见风使舵,对于权力有着勃勃野心,有着一股敢想敢拼的劲头,才被族长的弟弟看重过继到名下的。

后来他和露联婚,拼命维护自己的外在形象,不断开拓家族事业版图,都是为了不停地攀登权力的高峰。

对于玗来说,权力永远没有登顶的那一刻,不前进就等于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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