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名字大家热闹地庆祝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树屋了。
“我们房间怎么分配呀?”姚肆激情四射,上蹿下跳问着。
“抽签吧,大家觉得呢?”晩蒂一边环视树屋一边道,“树屋很棒,两位大工程师辛苦了!”房屋结构设计合理,理论知识扎实,又根据树木特性做了可谓锦上添花的变动,入目整齐悦目。同时兼顾实用与美观,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她们的优秀再多夸奖也值得。
姬文雪和姚肆同时骄傲地开怀大笑,像是招财猫般摆着手,“哈哈哈哈哈,我们合作超默契的!”
姬文雪:“除了姚肆有点儿吵……”
姚肆不服气:“除了文雪很吵!”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过会儿再一决胜负,现在先过来抽签吧!”赢昭笑着招呼两位妹妹。
抽了签马上就有结果,最后卧室安排,从左到右依次是:姚肆、姬文雪、晩蒂、姜走微、赢昭。
大致收拾了一下,大家就都走出门,屋外已经搭起高高的篝火。所有人都面带笑容走出来,吃了饭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聊天。
姚肆终于能住上自己设计的房屋,还拥有自己的房间,她非常开心,这几天总是合不拢嘴的。热烈的情感像是一把火从心中烧上来,畅通无阻从嘴巴里冒出来。
是歌声!
悠扬的曲调与振奋人心的歌词飘出,像是从远处吹来的舒适的风。大家不自觉都安静下来,不知道是谁开始,大家慢慢都加入拍着双手合拍子。
后来似乎某种一直被藏在身体中的情感被唤醒了,她们都站起来,看着旁边朋友的双眼与笑脸,一边对视一把拉住手。
掌心与掌心的皮肤触碰带来清脆又迅疾的一声,好像正燃烧火焰中跳出的一点火星。这些微小又热烈的火星一个个响起,燎原大火燃起,她们终于找到了幸福。
大家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尽情欢笑和享受。
她们不止一次劫后余生。
姚肆和姬文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么多树叶,在里面捧着水,分给每个人,说是要干杯庆祝一下。
“哎等一下等一下,碰杯要想个词才行吧,就这样干巴巴碰感觉缺了点儿什么?”姚肆说着左顾右盼寻求支持。
“那你来定个吧。”晩蒂笑着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姚肆。
“好!”姚肆大声答应,下一秒却又苦着脸,“但是我没有思路。”
“要不用蒂蒂吧,女性独有的生理器官,带着强大的能量。”赢昭慢慢眨着眼睛说道,她的目光看向晩蒂,“而且,我们在这里重获新生,多亏有晩蒂。”
正所谓一呼百应,赢昭的话语马上引起大家的共鸣,纷纷点头同意,大家笑着凑近,再一起把树叶举高,“蒂蒂!”说完喝了一口,把剩下的水倒在火堆上。
“防止森林火灾,人人有责。”姬文雪笑着握拳说了声。
吃好玩好,大家才各自回到房间。这会儿闲下来,众人才注意到正对门口的大厅墙上被用东西挡住了。
“姚肆,你这里还没搞好吗?”姬文雪马上想起下午时两人蹲在那里刻三角,如果是三角形的话,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完工了。难道……姚肆也搞了什么机关?
姚肆见众人都投来关心的视线,连忙点头,“对,还差一些,不过快了。”她准备了一个可以让大家都大吃一惊的惊喜,好期待做好之后大家的反应!
明天还有艰巨的任务,大家收拾一下就准备睡觉了。
“大家晚安。”晩蒂说完就一个空翻跳上二楼,伸手一拉打开卧室门,身体都进去门也正好关上。
“这两边有……楼梯。”赢昭默默把话咽回去。
姜走微像是机器扫描般看了一遍剩下的人,没说什么只是啪啪啪几下踩着柱子就上去了。
姚肆两只手举起来朝四面八方都挥了挥,还给了自己未完成的大作一个飞吻,“晚安!”接着几步跨上楼梯,却没有进房间,而是在靠边的柱子那里停下,钻烟筒一样钻了进去。
“欸?”几人这一番操作下来,赢昭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一边觉得杂技一样很厉害,一边又在心里疑惑:所以没人走楼梯吗?这两个大楼梯难道都是摆设!
“赢昭姐姐不用担心,另一个柱子会把她再送上来的。”姬文雪解释,机关原本只有掉下去那个,奈何被姚肆发现了,对方干脆又做了一个向上的机关,再把两个几个连接起来。
“对了赢昭姐姐,我也上去了,你也快上吧!”
赢昭点头,但还是站在原地,她好奇姬文雪会用什么方法上去。
姬文雪从下面钻进了有上升机关的柱子,接着好像有姚肆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吵闹闹半天终于两个人都头发、衣服乱糟糟地冒出来了。
赢昭慢慢一步一步地走楼梯上去,先不说她会不会那些高难度动作,最重要的是她本身就很喜欢走楼梯,一边上楼一边锻炼嘛!
好眠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准备出发前,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晩蒂姐姐,兰姨去世了!”姬文雪跑过来说,她一瞬间只是觉得震惊,兰姨还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和大脑总觉得得到的这个信息不真实般,和晩蒂说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赢昭很快赶来,趴在床前做检查,“兰姨操劳一生身体不好,而且年龄上去已经绝经,之前让大家食物中毒的毒素,兰姨无法全部排出体外。那些毒素在药物影响下被部分抑制活性,但实际上已经深入血液骨髓。又经历了洪水造成的恐惧与短暂窒息,身体难以承受,这才去世。”
死亡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冲击。之前虽然一直经历过很多危险的情况,甚至只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但最后总能有惊无险。可怕的死亡被大家下意识、短暂地、选择性遗忘了。
今天兰姨才让人突然又意识到,其实她们的生命是这样脆弱的东西。死亡埋伏在生活的各个方面,能够化险为夷不过是小概率事件。
心有悲痛,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对生命的尊重包括对死亡的认识与处理。大家用水轻轻擦着兰姨的皮肤,柔韧的皮肤下还能摸到血管,可惜血管已经不再跳动。
兰姨待人真诚友好,把大家都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就算年纪大了干活儿也抢在前面。那些皱纹藏着智慧,曾经带着她们挖野菜做成填饱肚子的食物,教她们辨认五谷与作物习性,率先发现了土地中的虫子,让她们免于浪费那片土地的粮食……
其实在处理事情时,大家只是专注于眼前,那些时光与回忆是之后不经意间想起的,让人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又变得酸涩。
“可我们还没有棺木,而且抬棺木必须要男人来吧!”姚肆忽然道。
半晌无人回话,接着听到晩蒂的声音,“不用男人,也不用棺木。大家按我之前的计划来。”
语气如常,姚肆却明显觉得心中一跳,冷漠的、失望的、不赞同的……她感受到晩蒂的情绪是如此。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姚肆心中变得极为失落,她一面有些后悔,一面又觉得被人这样针对般当众否决很没有面子。
她不敢反驳,只是觉得更伤心。
之后因为她又说了些“遗像要由男孩儿抱”“埋葬土地开垦要按规矩来”一类,姚肆后来回想起来也觉得疯了一样的话。晩蒂把她赶回房屋,说是让她脑子清醒了再过去找她们。
姚肆浑浑噩噩地逆行,但她没有回树屋,反倒是去了一个小山坡。坐在高处靠着树根往前看,草地一望无际,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今天看起来却让她烦躁。
她不知道晩蒂她们在做什么,姚肆觉得自己的脑子和心都很乱。
她一边下意识觉得抱歉,可另一方面,心底又涌上来一股不甘。两种力量的拉扯让她备受折磨,微风吹在皮肤上,像是小小的带着棱角的刺。
姚肆就坐在这里,把双腿的膝盖并在一起做成一个支架,脑袋再放在上面。
她想转移注意力想一想快乐的事情。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空旷,这么一大片地方,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耳边也只有风声、虫鸣。姚肆自己的呼吸在被她注意到之后变得震耳欲聋。
姚肆本想刻意避免的回忆,还是这样轻易被勾起。她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家里人身体都不是很好,因此从小家人就鼓励她锻炼身体。可她的亲人已经没有这个机会,她们相继去世,姚肆小小的时候,就已经参加过很多葬礼。
然而她那样亲密的亲人去世后,除了主事人一声令下表演般的哭丧,她不被允许参加其他任何流程。开始她单纯地以为那是年龄限制,或是一种保护。后来眼睁睁看着表弟被当作重要人物参与一切,她才后知后觉真正的问题是她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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