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姚肆小时候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姥姥,偷偷跑出来想要再陪姥姥走一最后一程,却被人发现,然后骂得很厉害。

那时候姚肆只是躲进房间伤心地哭了一整晚。

但之后,有了更多妹妹,她扮演的是先声夺人,大声把规则说出来,或是批评妹妹违法传统的行为的角色。

姚肆觉得自己变坏了,但她那样之后才获得了那些什么叔叔伯伯的认可。她把那看作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刚才的一切让她觉得恐慌,残忍无情的规则原来可以打破,她之前的努力与窃喜像是小丑。

姚肆一时间接受不了,因此她口不择言。

旁边突然传来熟悉的香气,姚肆抬头见是晩蒂,“对……对不起。”对视半天,姚肆吞吞吐吐开口。

“我不强求你认同我的观点,但无论是什么传统规矩,都是活人定的。那些仪式或是流程对去世的人毫无影响,价值是活人的心理安慰。”晩蒂说着摸了摸姚肆的头,她不怪姚肆,像姚肆这样的经历她见过很多,她只是觉得心疼。

“想一下,能给死亡最大补偿的是什么?”

“新生。”姚肆渐渐把头抬了起来,身体也向晩蒂倾斜。她刚才没注意,现在天空都快黑了,黄昏带来的冷意与夜晚的未知危险让人有些心悸。但待在晩蒂身旁让她一下子非常安心,心情也好了很多。

晩蒂点点头,“我们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不要害怕死亡,也不要过分悲伤。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女婴亡灵吗?摆脱□□,灵魂去的一定也是有爱的地方。”

温柔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姚肆看着晩蒂,本以为那漂亮的眼睛里是寒冰,原来是染上落日余晖的春水。灵动的、流动的,一线之差的生死都在其中循环。

那些话姚肆一下子没法完全吸收,但已经落在了她的心里。现在她庆幸,她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在那天画上了句号。

是啊,规矩是人来创造的,她为什么要在别人制定的规矩里可怜巴巴地求一席之地。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情绪的宣泄和寄托她都有自己的方式。

好像一下子醍醐灌顶,姚肆觉得呼呼吹来的风也很可爱,让人感到潇洒自在。她看着晩蒂忽然一下子抱住对方,害羞般小声道:“姐姐。”

晩蒂也伸手回抱住姚肆,上下抚摸了几下姚肆的背部,答应一声又有些疑惑。

“好奇我的称呼吗?”姚肆主动开口。

晩蒂诚实地点点头。她本人不是在乎称呼的人,只不过姚肆怎么会突然叫她姐姐,除了那次撒娇,之前不都是叫她名字吗?

姚肆把嘴巴鼓了鼓,好像要做演讲比赛的准备一样,接着开口,“我心里是一直把你当我最喜欢的姐姐的啦,但是互相叫名字的话,不是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吗?”说着自己的小心思,姚肆说着说着不由移开眼睛,面对面对视着说,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红起来了。

晩蒂轻笑一声追问,“特别的感觉?这是什么,我不明白。”

“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啊,好像我和你一样厉害……”姚肆从小就想做这样自由又厉害的人。“对了所以,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叫你姐姐可以吗?”在外人面前,她还想继续维持自己实力和晩蒂旗鼓相当的人设。

“嗯哼,我明白了。”晩蒂笑着点头爽快道:“可以!”说着起身顺便拉着姚肆的手一起起来,“走吧,现在回去大家饭应该都做好了。你可算是偷懒了哦!”

晩蒂开玩笑的话,一下子让姚肆想起来自己的大工程,手握成拳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完了,我的大工程本来今天应该进度百分之四十五的!”

惦记着大工程,姚肆风卷残云吃了饭,马上回房间然后又出来抱了堆东西进去,然后又出来,就这样进进出出几趟。

姬文雪进去时,姚肆正把搬进来的干草立起来,围住那面墙。

“姚肆,你干啥呢,不会搁大厅偷偷修厕所吧?”那这她可不能忍。

姚肆翻了个白眼从稻草堆跳起来冒出个头,“你在想什么啊,我会是那种人吗?这是不让你们偷看我的大作好吗?”

姬文雪坐在稻草、羽毛做成的懒人沙发上,“到底是什么大作啊,我真是好奇。”

姜走微在独自进行能源石的寻找工作。比起和一堆笨手笨脚的队友合作,她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

另一边,赢昭正跟在晩蒂身后,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终于到了地方,是一间宽敞整洁的房间,但几乎家徒四壁,只有中间有张床。可那床非常窄小细长,像是完全没有考虑过人的翻身需求。

“这……”赢昭发出疑惑,眼睛仍然环视四周,试图找到更多的信息和线索。

看了好几遍,赢昭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那张小床上,上面盖着白布,但从起伏看其中显然有个人。

“你可以过去看看。”

正好此时晩蒂开口,说的话也正中下怀,赢昭从善如流走过去,轻轻拉开白布,下面是今天刚刚去世兰姨的脸。

赢昭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又惊恐又奇怪地看向晩蒂。

晩蒂也正好走过来,拍了拍赢昭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整个星际目前科技水平已经非常卓越,但有一个领域仍然处于非常落后的水平,就是月经与生育。我要你研究的正是这些,如何把月经对人的积极作用扩大,解决痛经的办法,生育风险降低等等。这是你的第一位研究老师。”晩蒂说着看向床上的兰姨。

赢昭也跟着晩蒂看过去,她明白晩蒂的意思,一样关于身体的基础研究,没有解剖是不可能的。她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或者说甚至变得激动了。

“不过……”

话还没说完,晩蒂就把东西递了过来,是两把解剖用的手术刀,弧度流畅,通体银白,刀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边桌子上我列了一些基本的仪器,过段时间会送过来。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晩蒂说着走向门,临走前站在门口又继续道:“这个房间还有房间的一切都属于你,我相信你。“

晩蒂走后,赢昭回到实验室拿起纸张,细细看了两遍,仍然有些惊讶。种类齐全涵盖了她研究需要的过程的各个方面,再者型号都是以最高级成果为标准。那些仪器除了价格昂贵,还常常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

赢昭的眼睛再度转向那两把手术刀。她生来就表现出对医学的极大热爱,又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天赋。关于医学的课程她是跳级完成的,但在最后的结合成果中仍然获得了稀少珍贵的“优”。

由于自己的痛经折磨,她把研究方向从骨科转移到子宫这方面。赢昭苦读书籍,关于女性尤其是月经、痛经、子宫等的记载几乎可谓寥寥无几。仅有的很多还是完全不成体系的猜想或是生活猜测。

一切痛苦似乎都指向了一个解决方法——忍。

残忍的现实让处于痛经状态的赢昭更加心寒,她立志要为无数人除去病痛,挽救生命。自己每个月却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那不该是她的命运。前人没有研究的东西她来研究,关于人体医学,一直缺少的那一部分的由她补上!

虽然天赋异禀,但医学没有临床是万万不行的,她去求家里人的支持,却只得到了一巴掌和“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的评价。人身自由也被限制,她被关在家里一个月。

卧室里的枕头被眼泪浸湿又干,接着又沾湿。眼泪最终再没有留下来,赢昭盯着面前的墙壁,眼睛越来越射出光芒。

得不到支持,她就靠自己。赢昭之后在正常就诊过程中,偷偷地和一些女性病人聊天,并把那些谈话纪录下来。深夜时根据这些数据分析写医学笔记。

事情一直隐蔽地进行着,可有一次不小心被发现,她的三本记录册和访谈记录全部被烧毁,用于实验的样本、设备也都被拆除,她本人也被打了一顿“长长教训”,之后再次被软禁起来。

软禁结束,她的惩罚却还在持续。作为极有才华兼具同理心的天才医生,她却不被允许进行诊断、手术,每天只能做一些配药打包之类的杂事。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赢昭觉得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她当时宁愿自己资质平平,可实际上她那样才华横溢,却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当时最让她伤心的是,被发现那天,她攒了很久的钱为之后医疗研究买的一把柳叶刀,也被暴力折断丢进垃圾桶。

而现在赢昭摸着微凉的刀柄,当时被丢掉的刀终于又回到她手里。

至于那些被损坏的原始数据,这些年来其实一直藏在她的脑海里,现在终于有机会重见天日。赢昭真情实感地勾起嘴角,晩蒂相信她能做成的事业,也是她自己对自己最有自信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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