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望着季潇宁的背影有些忧伤。
徐令仪忍不住笑道:“赶紧把盖子掀起来吗,不然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阿东认命地低下头,手一伸,盖子一掀,辛香味弥漫了出来,渐渐扩散。
本来就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突然闻到了这股子味道,浑身一震,味道很奇特,但让人忍不住猛吸几口。
很快就有一个汉子走了过来,问道:“小兄弟,你这卖的是什么啊?”
“猪杂。”阿东心里忐忑。
果然汉子一听是猪下水,那个表情立马就不对了,仿佛再说“这孩子脑子有坑吧是疯了才会出来卖猪下水”。
汉子摇摇头准备走。
徐令仪赶紧拿出一个小碗,装了两块猪杂出来,“大哥,可以先尝尝,好吃再买,我们猪杂五文钱一碗,还送一个馒头。”
汉子迟疑了,不过听说买一碗还送个馒头,又觉得不亏,单买一个馒头也要两文钱呢!
“行吧。”汉子接过那个碗,也不用筷子,直接往嘴里倒。
猪杂裹着料汁进了口腔,辛辣味也随之而来,经过了一夜的熬煮,猪杂里都是汤汁浓浓的香味,轻轻一咬就碎的稀巴烂,非常好下咽。
“好吃吗?”徐令仪趁机问道。
汉子意犹未尽地刚下碗,“还不错。”
“那要不要来一碗呢?反正也就五文钱一碗。”徐令仪手上拿着勺子,拿起他的碗问道。
“来两碗。”汉子说。
徐令仪用手肘捅了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阿东,小声道:“傻了?”
“哦哦哦。”阿东反应过来,麻利地盛了满满两大碗给他,“大哥,馒头在这,自己拿。”
“好嘞!”汉子也是个不羁的性子,拿着碗直接坐在台阶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徐令仪说道:“之前在家的时候,你都说这个好吃了,别人一样也觉得好吃,所以不要怕。”
“对。”阿东看着壮汉脸上满足的表情,笑了笑。
本身猪杂的味道就香,再加上有汉子打头阵,有人来问事时,汉子还能夸赞几句给他们做做宣传,所以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买。
本来一万猪杂吃起来需要时间,所以他们摊子周围很快就坐了很多人,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觉得好奇,便上前来问,而又因为香味刺激着嗅觉,就忍不住掏钱买了一碗。
起初阿东还挺清闲,后来就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他们的摊位上都挤满了人。
-
季潇宁出门前就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她找到了一间牙行,想打听打听盘下一间铺子需要的资金。
牙人在前边走着,“你想要什么样的铺子?”
季潇宁知道自己年纪小,在对方眼里不能自己做主,所以便道:“我家老爷是从隔壁安顺府过来的,想要在这盘个铺子好做些买卖,所以就叫我先过来瞧瞧。”
牙人精明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不知你家老爷想要个什么样的铺子,又打算做什么买卖呢?”
“实不相瞒,我家老爷是做饭馆起家的,来这里肯定也是开间小饭馆,不需要酒楼那么高大,一间小铺子足以。”季潇宁如实道,“就不知道这里的行情怎么样?”
“正巧我手上有几间铺子要盘出去,小郎君就随我去看看吧。”牙人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八字胡。
兴元府的市场分为东市和西市,东市的东西精贵,来往的贵人多,铺子大多都是两层楼以上,而西市则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逛的比较多,小摊小贩随处可见。
心里打着小九九,牙人把季潇宁领到了东市最繁华也是地段最好的一处铺子,“虽然这是两层楼,但东家完全可以把二楼用来堆放杂物。”
说着就用钥匙打开了门,这间铺子很宽敞,牙人又道:“原先的东家也是做酒楼生意的,不过上个月就举家进京了,就委托我们牙人帮忙照看一二,不知小郎君还满意吗?”
季潇宁环顾了下四周,虽然只有两层楼,但还可以往上建,做个客栈也是不错的,一楼这里桌椅板凳摆满也有二十多桌。
“这酒楼后面就是厨房和院子,到时候东家的家眷也可以住进来。”
如果是以前的季潇宁,根本二话不用说,直接就掏钱了,可是她现在穷,买布料和香料都用了好多银子,现在身上连十两都不到。
“这酒楼盘下来要多少银子?”季潇宁淡淡问道,仿佛对金钱完全不在意。
牙人比了一个数,“不多不多,一百八十两银子。”
季潇宁撇撇嘴,一百八十两,怎么不去抢啊。
“我记下了,去下一个铺子吧。”
说句心里话,这个铺子她还是挺水心的,如果等她有钱了,这个铺子还没找到买家的话,她就盘下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季潇宁就在看铺子中度过,一直到晌午,最后以下个月少东家会过来单方面结束了交谈,当然,离开前也不忘给了牙人一些小费。
拐到头在有名的禾记糕点铺买了些糕点后才回家。
阿东跟徐令仪早就回来了,他看见季潇宁进来高兴道:“你知道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季潇宁把糕点放到桌子上就,才懒洋洋道:“没兴趣知道,说了给你就给你了。”
徐令仪:“我们回来的时候又买了几十斤猪杂,还有一口大锅。早上我们一共赚了半两银子。”
半两银子也就是500文,卖了有一百碗。
说到钱,徐令仪的小脸红彤彤的,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时辰就全卖完了。
她把钱串成一条递过去,“我跟阿东哥商量了,这个主意是你出的,熬煮也是你在做,所以这个钱是属于你的。”
季潇宁解开包装糕点的的绳子,拿了一块出来品尝,虽然她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但是这半两银子她还真是看不上。
“你不是说买了锅和猪杂了吗?”
阿东不好意思道:“我用的是赵大哥给的钱。”
“反正这钱是你们俩共同赚的,你们自己决定怎么分配吧。”吃了两块糕点后,季潇宁准备回屋睡个午觉。
留下阿东和徐令仪在原地面面相觑。
“要不徐妹妹你把这钱收着吧。”阿东弱弱开口。
“……啊?”
“反正你跟季妹妹熟,你转头给她吧。”
“……行吧。”
-
经过两天的联练习,季潇宁可以用炭笔画出简易的人体轮廓,有了轮廓在,她就能更好的画出衣服了。
不过有了昨天那一遭,徐令仪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她脑海中的想法的。
“宁宁,你看我这么绣可以吗?”徐令仪回家后就把一件衣服的刺绣给完工了。
那是季潇宁裁剪的第一套衣服,下摆是不规则的正红色吊带紧身裙,领口处徐令仪用黑线绣了几片层层叠叠的祥云,裙摆也用同色勾边,看起来非常火热又妖冶。
“很漂亮。”季潇宁把裙子抖开,“令仪姐,你说这条裙子卖多少钱合适。”
“一、一两银子?”徐令仪不确定道。
“至少也得二十两你说是不是?”季潇宁笑道,“令仪姐,你可以大胆一些。”
“二十两有人买吗?”徐令仪不是很相信。
“只要口才了得,多少银子都能卖出去。”季潇宁把裙子收起来,“令仪姐,剩下的几件也拜托你了。”
裙子布料本来就没有多少,所以很快就缝制好了,现在就只差刺绣了,有些素色一些的仅用勾个边就可以了,所以徐令仪一口应承了下来。
“对了,那500文钱……”阿东不要,她拿着也烫手。
“先放你这吧,就当是我存放在你那的,等我没钱用了再找你拿。”
徐令仪松了一口气,勉强答应。
之后的几天里,徐令仪白天跟着阿东去街上卖猪杂,中午回来后就着手往衣服上刺绣,紧赶慢赶也赶出来十来件。
而他们身上的银钱也多了起来,有了那口大锅后,一天可以卖一两多,几天下来,也攒够了五两多银子。
这可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半年收入。
这日子好了起来,徐令仪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季潇宁涂涂画画又构思了一些新地衣服,但迟迟没有动手裁剪。
在那堆布匹中,季潇宁挑选了一款料子,用作品牌标志,而那料子是那堆布匹中最贵的一款,不过季潇宁捡起来也不心疼。
徐令仪看见她把料子裁成拇指大小的形状,好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给衣服弄上标签,”季潇宁道,“你不是会双面绣吗?你在前边绣几朵花,后面再绣上几个字。”
“我不会写字啊……”
“没事,我写出来,你照着绣就好了。”季潇宁帮她把针线给拿出来,指着一处地方:“你绣好后把它缝在衣服上。……就这个位置。”
徐令仪点头,“你要拿去哪里卖呀?”
“青楼。”季潇宁道,“我这的衣服一般妇人可不敢穿。”
徐令仪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喃喃道:“你怎么进去?”
“就这样进去呗。”她还没进去过青楼呢,有些好奇。
徐令仪只觉得荒唐,那种糟污的地方清白姑娘怎么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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