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溪此时也顾不上体面了,上前去却因着用力太猛扑在了地上:“太后娘娘,他并非是!”
“并非什么?”太后的话语间是疑问,眼睛里却是笃定,那样的眼神,是看着猎物的眼神,陆清溪登时就明白了:就算是自己百般防备,但是这圈套鲁王还是中了,这一次,太后和皇上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倘若此时,自己就承认了这人是鲁王,那他们治起鲁王的罪更是理所应当了。
鲁王在一边被人捂住了口鼻,奋力挣扎间却看到了自己的母妃跪在了太后面前,恭敬地磕头:“还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
太后却是一脸正色地说:“哀家替着皇上看着后宫,怎能在这样的事情上糊涂过去?还不快把这个莽汉带下去严加看管?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陆太妃这里也不许有闲人来往。”
话说完,太后便转身向外走,鲁王奋力回头去看自己的母妃,却只能看到母妃满面凄苦。刚出殿门,却又突然见一个跪着的小太监向着太后冲来,侍卫们制服了那太监,从那太监的袖内搜出一把短刀,随后抬起那太监的头,鲁王本还在挣扎,却在看到那太监面容的一刻间呆住了:原来那意图行刺太后的太监正是为鲁王带路的。
那太监被侍卫钳住下巴抬起头来,却毫不怯懦,一改太监们低三下四的卑微样,而是口出狂言:“当今皇位本该易主,咱家不过是奉天命行事!今日杀不了你这个老妖婆也罢!”话音未落,已经有黑血顺着嘴角流出,紧接着这太监浑身如过电般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侍卫伸出一根手指在鼻下探了探,又捏开此人的嘴巴看一看,回禀太后:“启禀太后娘娘,这人在后槽牙内□□了。一着不慎,便咬破毒药自尽而亡。”
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太后却似丝毫不怕,冷笑着说:“好嘛,竟有人对皇上不忠不孝!真是枉为人伦。想不到陆太妃此处倒真是卧虎藏龙了,看来这闲汉也未必是个简单人物了,下地牢!”
鲁王在看到那太监的面容以后便心知不妙,却不想比那太监行刺的举动更大胆的是那太监说出的话,此时也不挣扎,只任由着人将他推搡着带远了。
陆太妃本是在殿内,听到外头的动静,便在琴娘的搀扶下挣扎到门口,恰好看到那太监说完遗言自尽的一幕,十分惊惧悲痛之下反倒是冷静了。
她冷冷地看一眼太后,又恋恋不舍地看着被押走的鲁王。
陆太妃的殿恢复了平静,除了多了许多的侍卫看守。
殿内,陆太妃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琴娘看着心疼想要劝一劝,可是看着今日的情形不好,也没话可劝,只是主仆两个对着流泪。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鲁王倒是不曾受什么大罪,也并未对他动刑,只是将他关进了牢房,还是好吃好喝供应着。
鲁王便在怀中又摸出那镶金信筒,只是这一次,鲁王却是深恨自己不曾有机会给太后看一看这信,兴许是皇上与太后并未通气,若是太后看到这信,母妃和自己会没事呢?万一,鲁王心中一沉,万一真是死局,那自己情愿一死,也要保得母后平安才是。
陆太妃殿内和关押鲁王的地牢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那般,十分安宁,可是朝堂之上却已经风起云涌。
第二日的朝堂,宰相刘松云刚一上朝就站出队列:“启禀皇上,臣有事起奏。”
倒是惹得其他朝臣十分惊讶:宰相位份尊贵,既是朝堂之上的帝王之下,又是皇后的父亲,一般贵人语迟,在朝堂之上是不会这样启奏的。今日倒是不知怎的了。
“爱卿但讲无妨。”赵开明的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快意。
“启禀皇上,如今皇上远在都城,却不能忘记了边陲。近来,臣听闻北齐边陲之境有不臣之心,其蠢蠢欲动,竟是要对皇上大不敬!”
宰相声音刚落,朝堂内一片寂静,有相熟的官员彼此交换眼神:想不到宰相一吱声就憋个大的,上来就是谋逆造反?
赵开明却哈哈一笑:“爱卿为朕分忧,只是如今四海皆平,何来不臣之心一说?想来爱卿莫要听了风言风语,误伤了边陲之臣的心才是。”
宰相却双膝跪地:“社稷事大,臣怎敢儿戏?”
“那爱卿可是有证据?请说来一听。”
“启禀皇上,那不臣之心的贼子不仅心中有反意,就连朝中也有人与之勾结,狼狈为奸,若是不尽快处置,社稷危!敢问皇上,近身侍奉皇上的人向来乃是林公公,却为何近日不见其踪影?”
赵开明一摆手:“想不到爱卿竟关心朕连身边伺候的人也记在心上。”
刘松云便磕头说:“皇上的一举一动都事关北齐国运,臣岂敢不上心?再者,皇上近身伺候的公公日日都陪着皇上在朝堂、御书房出没,传圣旨、颁赏赐皆是,朝中大臣人人都知道!”
宰相话音未落,便有站在宰相这一队的文官们也跟着跪下齐声说:“是啊!皇上!常跟着您伺候的公公咱们都是面熟知道的!”
赵开明沉默几息后说:“朕只是随口一说,众位爱卿何必慌张,都平身。那林公公前些日子告假说是乡里祖坟有异,便告假还乡几日。这才不在身边。”
只见其他的官员都抬头看宰相,却见宰相并不起身只是继续说:“启禀皇上,那林公公并未回乡。而是去了南疆,并在南疆最大的酒楼登了天字一号的雅间,日日美酒佳肴,传召乐伎相伴,好不逍遥!”
皇上的脸色便阴沉了几分:“果真?”
宰相刘松云便说:“臣不敢欺瞒皇上!”
另有官员说:“还请皇上查明真相。这林公公不好好伺候皇上,跑到南疆本就是奇怪,他一个太监,如何有那许多的银钱逍遥?这银钱的来源也是可疑!”
马上有其他官员附声说:“是啊是啊!”
皇上便说:“南疆?南疆是哪位臣子守着的?”
朝中大臣便安静了下来:这皇上分明是明知故问,这看守南疆的鲁王还是皇上亲自派去的,这会儿子这样反问也不知道是要袒护还是何意,便都安静下来。
唯有宰相继续说:“启禀皇上,南疆乃是鲁王的藩地。”
皇上又说:“鲁王乃朕的皇弟,岂会对朕不利?兴许是误会。不若便派钦差大臣亲自前去南疆,去问问鲁王为何林公公会在南疆。如何?”
宰相便说:“皇上宽仁大义,乃是北齐之福!”
于是满朝文武便都齐身下拜称赞了皇上。
“众位爱卿以为何人适合去做这钦差大臣?”
此话一出,却是朝堂又安静下来:听着宰相的意思,这南疆是有反意。虽是这钦差大臣听起来风光,可是若是南疆有反意是真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哦?众爱卿都没有举荐的人选?”
只听安静的朝堂之上一脆声答:“末将愿为皇上分忧!”
朝臣们去看,却原来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不过面孔上看着还带着稚嫩,却是身高八尺,身量也大,肩宽臂粗,十分威风。
赵开明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说:“应声者何人?”
“启禀皇上,末将乃孙禄。在营中任中郎将。”
“好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一个少年郎,那朕就命你为钦差大臣走上这一遭!”
皇上似乎是很高兴:“众位爱卿可还有事禀报?那就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皇上的身影离开了这朝堂,大臣们才接二连三地起身,退朝散去。
此时也少不得有那谄媚精通为官之道的人围住孙禄恭贺:“恭喜小将军!小将军年少有为啊!”
孙禄还不甚熟稔这一套,却也还是回:“客气了,孙某也只是为皇上分忧。到底年轻,不出岔子便万事大吉了。”
“小将军真是谦逊!如此年轻就做了钦差大臣,等到回朝之时,少不得又要升上一升了!”
却是已经有那头脑更活络的私下打听了,才惊叹原来这小将是孙大将军的庶子。于是脑筋一转,上门想要议亲的人又多了几家。
只是那孙禄却是下朝以后,领了皇上的谕旨便离了都城直奔南疆而去,对这议亲的事倒是一概不知。
只叹这孙禄虽是个世家公子哥的出身,却是个一心人。如此更比从前的奋力只为了能将远在北境的绿腰接回都城做个夫人。
如此就算是一路直驱南疆,却还不忘寄信给绿腰诉思念之情。而绿腰也不想自己低贱出生竟有这等奇遇,虽是在北境却是闭门不出一概不见人。且只安心在家中绣花练舞,偶尔也和仆婢学些庖厨。竟是再也不似从前妖冶。
而孙富虽是一直垂涎绿腰美貌,却因着这孙禄对此女上了心,再也不敢造次。反而每月亲自封了银子送去绿腰家中,态度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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