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 209 章

等到仆婢们全部都退出去,静妃这才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现如今,这后宫里最受宠爱的女人就是自己。

本来前些日子,听说了皇上的那道旨意,非得要一个仆婢进宫做妃子,本就是奇怪,更何况,人还没进宫,皇上就连封号和位份都给了。

卑贱的仆婢却不是从美人开始,而是直接到了贵人。静妃本来十分警惕,十分担心明日这欣贵人进宫以后会成为自己的新敌。可是没想到这欣贵人,果然是卑贱之人压不住福气的,竟然能在进宫前一日被拐走。既然已经被拐走,那多半是找不回来了。就算是找得回来,谁知道那些人牙子有没有?这欣贵人也绝对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了。

静妃心情大好,临睡前还又笑了一场。

皇上坐着轿撵一路到了御书房,却是面色十分阴沉。

那姑姑禀报的时候更是胆战心惊:自己出宫的时候,皇上曾吩咐过,这位欣贵人要好生的教规矩,并且暗示了这位欣贵人不止于贵人。所以这位姑姑到了陆府那是极其用心,也正因为存了那讨好的心思,所以那陆家少爷说要带欣贵人出去买首饰,自己也不暇多想就同意了。

等到姑姑将事情禀报完,就听见上头冷冷地问:“既是买首饰,为何不是首饰铺子的伙计将时兴的首饰亲自奉到由欣贵人挑选,为何还要亲自坐马车去采买?”

那姑姑不敢抬头:“回皇上的话。那陆府,那陆府,实在是清贫啊。仆婢在陆府的这三日,除了教导新人规矩,也摸清了陆府。这陆府仆婢也少,府宅也小,至于那府上的饮食也是简单粗陋。想来是,府中没有银子,所以那首饰铺子如何肯上府由着贵人挑选?”

赵开明听了便又问:“你方才说那陆家少爷吐血是为何?”

“那陆府少爷因着丢了贵人,急火攻心,且仆婢进府之前,那陆家少爷似乎就因为宫里太贵妃娘娘的事儿病着,如今又着急,吐血昏迷,命悬一线,好不危急。所以仆婢连夜求见皇上。”

赵开明便说:“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亲自去陆府瞧瞧。另外,去请刑部尚书来,朕竟不知这都城现如今都是人牙子的天下了?”

那仆婢赶忙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了赵开明。赵开明盯着面前案上的烛火,微弱的气流让火烛闪闪烁烁,使得赵开明的脸上也是明暗不定。

这一切听起来似乎毫无破绽,但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她,难道真是个会被人牙子拐走的女子吗?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吗?难道自己在许多年前看到的那女子眼中的野性真的只是误会吗?

赵开明的手指敲击着桌案:自己从前只因为初见的那一眼,就认定了自己和那女子是同类,都是面上乖顺实则内心野心勃勃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都记挂着她。就是因为赵开明觉得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和自己是同类,她会懂自己。可是方才听那姑姑说了在陆府的种种,又觉得似乎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正想着,外面的太监来通传说刑部尚书来了,赵开明的眼眸微暗:就算是误会,她也要在后宫里。自己是北齐的国君,岂能得不到一个女子?

而那姑姑因着熟门熟路,从太医院请了太医就随行到了陆府。

进了陆府,都是些悲戚的哀哀哭声,那姑姑便说:“如今少爷还在,你们何必都这样?这是宫里来的太医,医术高明,定能药到病除。你们这样哀泣,不是叫你们少爷心里更不好受?”

这话说完,哭泣声便小了,只是一时收不住,转为了抽噎声。

姑姑不再理会,便引着太医进去瞧。

这太医坐在床榻边,先是扒开昏迷人的眼皮瞧瞧,又捏开嘴巴看看舌头,最后搭在腕上。

“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人?”太医搭完脉便问道。

黄伯上前一步拱手说:“有劳太医了。”

“你家少爷忧思过甚,早已经伤了脾胃。且过分劳累,未曾好好休息,底子亏欠。再加上今日事出突然,急火攻心,这才伤了肺腑,吐血出来。以至于现在昏迷不醒。也所幸你们少爷年轻,倒不是什么要命的。只是必得好生调理着才能恢复。”

黄伯连连称是。

那太医先是取出自己随身带的针袋,铺开来,依次施针于陆子规的面部。直将陆子规扎成刺猬一般,才停手。又稍等片刻,才一一撤针。又写下一张药方交给黄伯才起身要告辞。

黄伯少不得要感谢。

等到送过这太医和姑姑出了陆府,那打更人的更子响起,已经是三更天了。

黄伯舒口气,回到西院,吩咐琴娘、黛青回去歇息,自己留在房内照顾陆子规。

只是黄伯心中装着许多的事,根本睡不着,听到那打更人敲过了四更天,才发现陆子规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少爷,宫里的人已经回去了。少爷放心。那泥丫头机灵,定是早已经跑远了。现在最要紧的可就是您要好好调理着自己了。”黄伯边说着边端杯水来。

陆子规先就着黄伯的手喝了一口,黄伯又将一个粟米枕头放在陆子规背后,好叫陆子规抬高些身子。

陆子规这才说:“黄伯,经过了今天,我想那皇上定是要软禁我了,兴许龙颜大怒降罪也有可能。倒是要连累你们一同出入不自由,或是一同受罚。”

“少爷何须说这话,我是陆府的仆婢,从小就是,做了一辈子,到死为着陆府,也是功德圆满。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将心爱的女子拱手送给他人的道理?”

听到最后一句话,陆子规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黄伯你是如何知道的?”

黄伯打趣着说:“别看黄伯一辈子未娶妻,黄伯的这双眼睛可毒着呢。少爷是老仆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岂会不知道少爷的心中所想呢?”

陆子规却说:“我并非是完全为了她。只是她是西楚罪人,且又毫无身世亲缘可做依靠。那宫中凡事纷杂,若是没有背景的女子在那儿,是十分凄苦的。我陆家虽如今败落,可我陆子规却并非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更何况,男儿家顶天立地,若是想要什么自当自己去考取,岂能牺牲一个女儿家?我也只是怕父亲和姑母九泉之下会不安罢了。”

黄伯知道陆子规脸皮薄,便也不再打趣,便说:“皇上圣旨已下,北齐上下皆知道少爷要尚公主,皇上是不会十分降罪的。只是这软禁倒是极有可能,倒也无妨,横竖少爷也需安心养身子。”

而刑部尚书夜里得了皇上的传唤,当然是当即就传来那官差询问,且在全城搜捕。

说来也巧,恰好这一日有一队西域商队离开了都城,其中有人的通牒有些不妥当,只是再去寻找却是再也找不到人了。

那刑部尚书急着结案,便添油加醋将这些情况汇报了上去。

赵开明听了便冷笑道:“所以这么说,就是找不到了?”

“皇上明鉴。这些人牙子善伪装,无法再询问其面目特征,更何况,他们如泥鳅般,确实无法啊!”

赵开明心上不爽,用手敲击着桌案,顿了一会儿才说:“陆府如此不安全,将陆府看管起来,以免耽误了公主的婚事。”

说罢才看向刑部尚书说:“朕倒是想不到北齐这样大国,竟会让人牙子将妃子劫走。而刑部竟然束手无策!刑部尚书既如此无用,那便罚俸一年,且将刑部所有官员俸禄减半,直到你们揪出那泥鳅般的人牙子再恢复。”

那刑部尚书知晓这是皇上生气了便磕头谢恩:“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定带着刑部上下将北齐人牙子一网打尽,早日寻出那女子下落。”

此时已是半夜,赵开明便问一个太监:“出宫去的太医还未回来吗?”

那小太监便回:“想来是陆家少爷病得严重。”

“无妨,横竖养着就是了。夜深了,朕也要歇下了。”说罢,赵开明便走向寝殿,小太监赶忙对着另一个小太监使眼色,一队仆婢捧着热水、铜盆、帕子等物鱼贯而入,为皇上更衣洗漱。而这个小太监则是对身边的一个吩咐:“你就在这儿等着,那姑姑和太医回来定是要来复命,你将□□都记下。明日若是皇上问起,这得脸的机会便是你的。”

那被吩咐的小太监乐得直说:“谢公公疼我。”

赵开明此前倒是总记挂着那女子,可是圣旨下了,反倒是淡淡有些无所谓。今日得知被人牙子拐走,那愤怒中更多的是为人牙子竟敢如此猖狂,并非是为那女子。一时的情绪过了,困意就上来了。

等到第二日醒来,皇上就将这女子意兴阑珊地丢在脑后了。

只是刑部上下却是带着怨气好生的将北齐的人牙子查办整治了一番自是不消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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