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 208 章

西市最大的首饰铺子闹出来这样的事,真可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乎是半日功夫,这件事就成了都城人的谈资。而那家中有女儿的,则是格外上心看好了自己的女儿,生怕那人牙子盯上了自己家的女儿。

而官府到了收拾铺子,也就是见到一个一脸沮丧的陆子规,手里还拿着那支钗,见到官府来人便哭丧着脸说:“官老爷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我妹妹不是别人,明日一早就是要进宫当妃子做贵人的,今日小的才说带着妹妹来选买些首饰,可谁知道,这些人牙子胆大包天,竟然在铺子里就劫走了我妹妹,明日宫里来人来接可怎么办呀!”

那官差听了便一个头两个大:这些日子都城内确实是有人牙子作恶,报上官差丢了女儿的人家已经有四五家了,可是那些人牙子极其狡猾,在一处得手就马上换地方,普天之大,加上一旦过上两三年的,那些被拐走的女儿长大些,换了容貌,又哪里能认得出来?于是人牙子作的案,官府都是敷衍敷衍,走个过场安慰一下那些丢女儿的人家也就是了。可谁想到今天碰上硬茬了,竟然是要入宫为妃的。

那官差心中叫苦不迭:明日要做妃子,不在家中好好呆着,偏偏跑出来做什么?

口中却是例行问道:“是何时在何地?被何人拐走?可有证人?”

陆子规便抢着说:“就是今日,下午,在首饰铺子,被人牙子拐走。这满铺子的人可都是证人。”

官差又问:“既然说是被人牙子拐走,那人牙子高矮胖瘦,是哪一位看到的,都细细说来。”

陆子规便一时哑然,倒是旁边的店铺伙计说:“那些人牙子都是会乔装打扮的,哪里就能真面目出来行事的?这下午在铺子里的人多,有人瞧见了,便在人群中叫嚷出来,只是人多花了眼,哪里能盯得是哪一位说的呢?”

官差便说:“那下午在铺中的人呢?”

伙计讪笑着说:“自然是都回家去了。出了这样的事,小的这铺子来的都是些姑娘家多,自然是害怕的。”

那官差把眼睛一瞪:“既没有证人,如何报官说是人牙子拐走的?指不定是姑娘家害羞,自己先回家了,或是有情郎不愿入宫私奔了也说不准。还是回家自己找找去吧!”

这话说得不中听,那伙计担心的看着陆子规,果然就见这文弱少爷站起身,羞愤异常地说:“你!你满口放屁!我妹妹怎么会跟人跑?你查不出来就这样污蔑别人?”

那官差眼睛竖起就要发作,旁边的官差忙上来打圆场:“怎会?我这位同僚不会说话,他是想让你回家看看,是不是你家妹妹先回家了而已,我们回到官府去再查查卷宗找找线索。”

说罢便拉着那官差出了铺子,出来到无人处才说:“你又发什么疯?你没听这家女子是要进宫做妃子的,若是今日只是虚惊一场,顺顺当当入宫,还有了那福分被皇上宠爱,你岂不是要给自己招来大祸了?”

被说的官差很不服气却也没话可说,两人便回了官府。

这陆子规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对着店铺伙计辞行。陆子规一路向外走,那店铺伙计还一路跟着,陆子规便说:“店家不必客气,我自行离去就是。”

那小伙计才陪笑着说:“这位少爷哪儿的话。只是这钗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陆子规看一眼手中这才恍然大悟般:“罪过罪过,竟然一直拿着这支钗。如今妹妹没有找回来,哪里有心情买这钗?我就是看这钗看得入迷,才丢了妹妹。”说罢一边叹气一边将钗放在伙计手中。

陆子规走远了,店铺伙计才收起笑容:“真是晦气!今日丢了那么多的生意,这年轻少爷的这支钗也没卖出去真是倒霉!”向门口“啐”一口还嫌不够,又叹口气:“今日在铺子里丢了姑娘,只怕未来要好些日子都没姑娘家敢来采买首饰了。”

陆子规出了铺子,黄伯的马车已经等候着。

扶着陆子规上了马车,黄伯便赶忙挥动手中马鞭赶回府中。

一到府中,黄伯便掀开车帘大叫:“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挺住啊!”

一时间,府内的黛青、琴娘、大小武兄弟均围上来。

大武虽是痴傻却是身体健壮,便被众人推向前抱起陆子规快步走回西院。而那些杂役婆子烧水的烧水,请医的请医,忙做了一团。

那宫里出来的姑姑因着是奉皇命,所以安排住在东院里。陆府本不大,这般闹起来,那姑姑也听到动静。也找不到人问清缘由,只好自己一路摸到西院来。

刚进西院门口,就看到有婆子领着一个白胡子医者匆匆而来,她忙闪到一边让开路,落后于这医者几步进到院内,就见黄伯满面愁苦在廊下叹气。见她进来便迎上来说:“姑姑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本是欢欢喜喜地去买首饰,可谁知道,贵人被人牙子拐了,少爷惊怒之下,如今已是晕过去了。这原本是大喜事,这可如何是好?少爷,你可千万挺住啊!”

这姑姑见这黄伯老迈,且言语间混乱,听到本是明日就要进宫的人竟然被人牙子拐走了便觉得五雷轰顶。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便顾不得哭诉行状疯癫的黄伯,赶忙进到室内去,想要问一问陆家少爷是何情况。

谁知道,刚进去,恰巧碰到陆家少爷扶着床沿,“哇”地将一大口鲜血吐出来,刚刚是唬了一跳,不知如何开口,就见陆家少爷抬头看向自己,进气没有出的气多,断断续续地说:“姑姑,真是陆府气数尽了。这样的好事,竟然!竟然!”

刚说了这么一句,兴许是太激动了,竟然向后挺身晕过去了。一旁的医者赶忙拿出银针施救,旁边的黛青、琴娘都哭得伤心。这姑姑只好退到院中。

只是这几瞬间,这姑姑便拿定主意,出来就对黄伯说:“黄老先生,这样的情况我是万万不敢耽搁了,我这就启程回宫去向皇上禀报,该如何请皇上定夺的好。你在府中千万照顾好陆家少爷,这陆家少爷一直病着,可万不敢伤了根本。”

黄伯便安排了小武赶上马车送姑姑回宫。

等在陆府后门看到马车渐行渐远,黄伯才松一口气。返身回到西院,只有琴娘守着,而陆子规也睁着眼,看到黄伯进来便问:“那姑姑走了?”

黄伯便答:“回去了,定是去禀报皇上。”

琴娘在一边嗔怪说:“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的身子?”

陆子规苦笑着说:“琴姨,若不如此,他们又怎么能信?若是不信,那皇上派出暗卫去追捕,她才是不安全。倒不如我病得真些,唬人些。横竖有琴姨在是能养好的。”

琴娘便不再多说什么,倒是黄伯说:“那姑姑进了宫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宫里还要来人呢。”

陆子规便说:“正是呢,所以将那药都倒了,只是在西院廊下煎药,让药味浓些,把那吐血昏睡的药丸先提前给我。”

琴娘十分心疼,却不好开口阻止只是说:“黛青去炖补汤,横竖喝一口吧。”

陆子规却摇头:“便是现在最关键了。宫里出来的人都最精明了,我若是不真的虚弱至极,是瞒不过去的。”

琴娘只好说:“那应付过了宫里来的人,你可得听我的,好吃好睡的将养着。”

陆子规便笑;“那是自然。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小小的陆府又要被盯上了。只怕全府的人都要一起待在府中好吃好睡养着了。”

琴娘便用手轻拍了拍陆子规。

而这一边那姑姑一路匆匆地进了宫,偏偏那皇上因着明日就能了了心愿,今日十分高兴,晚上就在静妃宫里呢。

这姑姑到了静妃宫外,静妃宫里怕着打搅到皇上和自己主子的好事,多加盘问,听得是为着明日要进宫的新人,不情不愿地来回话。

谁知道殿里,赵开明本和静妃推杯换盏地说笑着,听得是明日进宫的新人出了事竟是当场便变了脸色:“带上那姑姑,到御书房说话。”说罢就走了。

静妃面上不显,依旧高兴地送走了皇上,转过身就沉下脸将自己宫里的人叫来问话:“那姑姑是为何事?”

“回娘娘的话,听说是明日要进宫的欣贵人出事了。”

“哦?出了什么事?”静妃想到方才赵开明的样子便有些生气:人还没进宫,就让皇上这么看重了。

“那欣贵人本是个仆婢出身也没甚嫁妆。那陆家少爷今日下午带她去买首饰。谁知道在首饰铺子里叫人牙子拐走了!就连那陆家少爷,因着弄丢了明日就要进宫的欣贵人,害怕得晕倒吐血,也命悬一线!真真是个没福分的!”

静妃听了好悬没笑出声来:“本宫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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