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的第二场很快又开始了。军营里的人却没有之前那样兴奋。演武的观赏性更强,看起来更有趣。
三个人里最先抽中的是沉泥。
胡四和朱有福都替沉泥捏着一把汗。沉泥上场以后,先是和对手行礼示好以后,一声鼓声就正式开始了。
对面的人身形不算十分高,却有着极宽阔的肩膀,而此时扎开马步捏拳蓄力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肌肉在衣服下隆起大的形状。
沉泥则是要逊色很多,虽然也是扎开马步捏拳蓄力,可是那单薄的衣服下还是那样空荡。
场下的人几乎是已经做出了判定:这一场定是瘦小的那个要输。
果然对手微笑以后身形移动,沉泥也跟着移动,左边行了三步以后又换到右边行了四步,两人都是极其谨慎的性子,竟然没有人先开始。
只是右行之后,场下的人开始嘘声一片:大家来这儿都是为了看个热闹,结果现在的这两人都是行步却不动手,这哪里能行?
“行不行啊?”
“是不是怕了?”
“要是怕了快叫哥哥我上去给你打!”
场下的人嬉皮笑脸,沉泥仿佛没听到,可是对面的那人却红了脸,面上带着了急躁,果然,再一步的时候那人突然前一步同时左手出拳直击沉泥心口。
沉泥早就预料,向左边微微一闪就躲过了这一拳,同时出脚向着地面一画,可是对手也是机灵的,直接向后退了一步也是躲过了。
两人又恢复到了起初的对峙局面,场下的人起初看他们动起来了结果没想到就是一拳一脚的功夫又恢复到了原样,此时更是在场下倒彩声一片。
沉泥还是那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朱有福在场下看着忍不住说:“小六兄弟心胸真是了得,就这样的情况,要是我是忍不住,肯定觉得脸上臊得慌,哪里还能这么镇定。”
胡四也点头:“他平时就不爱说话,我以为他是内向些,却没想到在这样的大场合他也根本不怯。”
“小六兄弟就是吃亏在太瘦小了,不然他有这样的谋略,他的剑术、鞭术又那么厉害,早都已经成小将军了。”
胡四拍拍朱有福的肩膀:“我们兄弟三人互相扶持,这有什么?不管我们三个谁能有幸被秦将军赏识,都不忘提携另外两个就是了。”
朱有福感激地点点头:“那我和小六兄弟以后就是靠你了。”
场下怎么闹,场上的人还是那个样子,场下的人觉得无趣也就渐渐安静下来。
对手却浮躁起来。
在对峙的过程里,他始终向前或者其他方向试图攻击,可是沉泥始终防守,且每次自己有所行动时对方不仅能很快化解,且还能还击。
有的招数自己躲过,可是刚才那一掌却是结结实实劈到了自己的背上,若是对方有兵器的话,这一局输赢已现。只是苦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比试大会拿彩头博得上面秦将军的青睐,此时认输下场怎么甘心?
沉泥不急不躁:自己身形瘦小不占优势,那就索性不急着出击,而是等着对方主动。而对方焦躁主动之下就必定会露出破绽,自己只需在那破绽之中进攻就行,却也不贪心,只出一击,若是成功就罢,失败依然退回守势。
场上的人还行,一旁敲鼓的判官这一次敲响了锣,随后说:“你们两个这样耗上一天,其他人还比不比了?再过半炷香功夫,两个一起算作输。”
声音作罢,便真的点上了一炷香。
对方那人愈发急躁,也顾不得了,乱拳上来,沉泥左右防守下,被一拳砸中左肩,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对方性急之人也有巧思,竟然趁机一脚踩在沉泥的脚上。
对方身量不高份量却不轻,这一脚让沉泥疼得直吸冷气,再做防守、躲闪时却已经不再灵活了。
对方乘胜追击,沉泥连连后退,最后是终于退出了场外。
沉泥跌坐地上,看着场中铺着的松针,而自己现在踩得却是泥土之上,对手依然在松针铺成的方块之中,只叹口气,心中却不气馁,站起身下了场。
胡四和朱有福早已经赶到这边,一左一右扶住沉泥。沉泥本就是女子扮成的男子,十分避讳与他们接触。便赶忙快走了两步一人独走在前。
朱有福还要去扶,却被胡四拉住了。
“小六坚强,虽然输了但也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咱么这么一扶倒好像是小六惨败一样。”胡四解释说,又在朱有福耳边说:“小六不喜欢咱们挨着他。”
朱有福也悄声说:“我早就发现了。你说,小六是不是?我可听说北齐人畜生起来连清俊些的小儿郎也不放过。小六兄弟其实看起来也挺清秀的。”
胡四赶忙推一推朱有福:“快别说了。反正现在小六是咱们得兄弟,咱们谁也不许别人再欺负他就是了。”
走在前头的沉泥倒是没听到,也没想到这两人有这么大的脑洞!沉泥只是在想:果然自己到底是女子,就算再怎么训练天然的体力悬殊还是自己的弱项。近身作战就必须要用剑,若是上了战场,那长鞭就是自己最好的助力。
等到了合适的位置,沉泥和其他来观看的士兵一样就地一坐,其他两人也都坐下来。
此时场上已经又上去了一位,两人像是摔跤一样抱打在一起。
这比试大会的打擂台就是源源不断地有人上去挑战,能够站到最后的人就算拿了彩头。不仅是对武力值有要求,对于体力、耐力也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场上的人就在此时已经滚在地上一团。松针翻飞,场下有兵痞子不怀好意地大喊:“怎么光天化日的洞房上了?”
别的士兵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军营里全是男人,秦将军治兵严格,是不许他们乱来的,但是男人之间过个嘴瘾也让他们觉得十分舒服。
场上的人战况正酣,什么也听不到了。
方才赢了沉泥的那人肘间控制住了挑战者的头,那挑战者脸憋得通红,就这样败下阵来。
连胜两位的获胜者再次站起身时却是身形不稳,细细看来他的小腿在微微颤抖。显然是体力告竭的预兆。
果然等到又一位挑战者上场的时候,这连胜者又败下阵来。
又打过两场就到了朱有福。
朱有福武力不行,上场以后就扎马步在原地。
对手直扑上来,想将朱有福推倒却不行。反而叫朱有福抱住了腰身,朱有福力气大,死不松手,恰巧这位也是瘦长型的,就叫朱有福举起来了。
凌空感叫那位紧张的大叫起来,朱有福这才将人放下来。
没想到这一场这么戏剧性地叫朱有福获胜了。
可是下一场上场的却是一位也体型壮硕的。
胡四当时就叫不好,对沉泥说:“完了,这一位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恐怕大哥要吃亏了。”
果然,这一位上场以后直接就是挥动拳头。
朱有福忍着疼故技重施抱住了他,可没想到那人也无所谓,只是挥动拳头打在朱有福的背上。
那拳拳到肉,朱有福终于是耐不住疼,先松了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这一场自然是朱有福败了。
朱有福恍恍惚惚地走下来,到自己的两位兄弟旁边坐下,还心有余悸:“真疼啊!要是刚才我的流星锤在就好了。”
胡四笑着说:“流星锤可是一锤就要取人性命的,如今可是咱们自己人。”
沉泥也说:“到时候上了战场,大哥可务必要记得流星锤万万不可离手,否则危矣。”
朱有福郑重地点点头,并暗暗做决定还是要好好练锤。
接下来的几场各有各的看头,三人也就安安静静地看着。
一直等到胡四上场,胡四胜了两场,最后也还是败下阵来。
朱有福忍不住感叹:“这军中厉害的人还是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最后能拿彩头。”
沉泥想想说:“其实这彩头也是运气。若是最后上场的几位自然天生就占着便宜了。”
胡四也说:“有理。若是最后上场的人恰好对上的是自己身手相克的,那不就输赢随意了?”
朱有福憨憨一笑:“听说每次比试大会以后都会有许多人被挑走到其他军中去,秦将军英明神武,也不会就看最后彩头,中间也是在看的。”
沉泥笑说:“无论如何,我们自己练了自己的功夫,等到时候多杀几个北齐人就是了。”
朱有福笑说:“这不是小四兄弟的话,小六兄弟也学了去了。不过这话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管彩头如何,到时候能多杀几个北齐人报仇就是了。”
演武场上比试依旧,不过是一方输了下场又换一人,而平日里的枯燥训练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激发出了潜力,凡是上场的都将自己平时所学展示出来,而与对手相抗争的过程,又发现了许多自己的不足。并在心中暗下决心要再加强那些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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