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肇事司机家里什么人也没有。
维克多拿铁丝捅进锁眼里一阵捣鼓，门就开了：“看来我的手艺没有退步嘛。”
“要给你鼓掌吗？”杰森配合地问。
“掌声就免了，毕竟这是非法入室，我们要低调。”维克多把手心往下压，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得意。
杰森摇了摇头：“原来你还知道，我们的动静一直不算小。”
“没有关系，我们先进门吧。”维克多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这种环境里的人很少管闲事。”
“你在巴黎的那段时间里真的只是给别人开锁吗？”杰森捏了捏鼻梁，“你真的很熟练。”
“你可以把这当成一种天赋。”维克多晃晃脑袋，打开门。
同一时间哥谭
“布鲁斯？”
罗宾离家出走后，迪克·格雷森有时会回来帮忙。
现在离夜巡还有一段时间，布鲁斯拿着咖啡杯对着电脑，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维克多的资料？怎么突然看起这个？”迪克凑近，布鲁斯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手指一动将所有内容摊在了屏幕上。
布鲁斯抬起手：“这是他早年间在全世界各地流浪的记录。”
“我记得他刚到哥谭的时候你就已经查过一遍了。”迪克摸着下巴。
“包括这些年的，我更新了资料库。”布鲁斯喝了一口咖啡，“他真的一直在到处走，从没有在哪座城市里待上超过四个月。”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迪克找了个地方坐下。
布鲁斯没有答话：“你记得他第二次来哥谭时发生的事情。”
“是，那次我们在一桩普通案件里发现了异常，你顺着一个小头目查过去，碰到了萨默塞特律师，通过窃听得知这位律师从外面请了一位侦探回来。”迪克不知从哪拿出一盒蓝莓，抛起一颗试图用嘴接住。
“我后面做了些伪装，从维克多出了机场之后就跟上他，几次都差点被发现。”布鲁斯垂下眼，“他很敏锐，而他不只有敏锐这一个优点。”
“我当时对他的评价完全不正确，以至于我之后吃了个亏。”布鲁斯回答，“他能在处理佛罗伦特委托的同时还顺着蛛丝马迹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还顺便摸出了我的，他真是个怪人。”迪克认真地说，“我有时候觉得他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但他表面上一派轻松坦然。”
布鲁斯轻轻叹了口气：“维克多临走之前，我们谈话的那天晚上，他问过我一个问题。”
“蝙蝠，你有没有被注视的感觉？”
回想起那个时候维克多认真地神情，布鲁斯沉着脸。
“他在短短几天内迅速摸清‘蝙蝠侠’的性格，从而做出把伊利斯丢给我，自己跑去查案子这种事情，是自信于自身对‘蝙蝠侠’的分析，他的骄傲来源于他本身的能力。”布鲁斯看向电脑屏幕，“维克多自认为了解我，所以他绝不会在我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如果说早年的东奔西跑还是无规律的，那么这些年他的行动就显得很有目的性。”布鲁斯放下咖啡杯。
迪克问：“你是说，他在查什么东西吗？”
“他已经查到了。”布鲁斯肯定道，“只是出于什么缘由，他不能直接告诉我，所以只能采取这样委婉的方法。”
这时，左下角跳出一个东西，布鲁斯点开。
迪克轻声念：“购物清单，这个日期是登船之前。”
“鹅妈妈童谣？”迪克手托着下巴。
布鲁斯闭上了眼睛，口中无声地吐出三个字：猫头鹰。
——————
“你能想到办法吗？侦探先生。”杰森和维克多缩在巷子的阴影里，他转过头，诚恳发问。
维克多捂住额头：“我们明明刚刚开始调查，为什么他们就这么……着急？”
“黑面具都没有这么急。”他的语气中有一点不可置信。
就在不久前，他和杰森刚开始在肇事司机家里翻查线索，除了一把剪刀和一小块缝在一起的布料啥也没找到。一伙人就这么突然持木仓闯入，对着侦探一阵突突。
侦探和杰森好不容易才脱身，眼下维克多脸上被划拉出一道口子，杰森擦破了点皮。
两人缩在巷子里，听着外面的人在周围搜查着，维克多忍不住道：“我觉得他可能脾气不好。”
“谁？这群人的老大？”杰森没好气道。
“□□作风实在太明显了，这看不出来就是傻子。”维克多捅了捅杰森，“看看人走了没？”
杰森往外看了一眼：“没，这群人挺蠢的，好半天也不知道来这儿看一眼。”
“逃命的是我们，敌人蠢点是好事。”维克多擦了擦脸，“只要不让我摊上这样的队友就行。”
“可能他们也是被迫加班，所以心情不好。”杰森随口胡扯道。
维克多点头赞同：“有道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维克多和杰森对视一眼。
“不要找猪一样的队友。”杰森肯定。
维克多眯着眼：“也不要找让你加班还不给钱的老板。”
说完，维克多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把手木仓，杰森则从口袋里掏出飞镖。
“我以为你什么都没带的。”维克多装上子弹。
杰森斜眼看他：“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会用木仓。”
“我考了持枪证的。”维克多笑了，“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说完，两人一同攻了出去。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杰森从倒下的一个壮汉身上翻到了小半个本子，迅速往怀里一揣。
维克多捡了把长刀当手杖一样杵在地上，伸手招呼杰森过去。
两人肩并肩离开，留下了一摊残局。
警车的鸣笛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响起，好像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收拾烂摊子那样。
杰森不合时宜地想到。
“你说的那个不给加班费的老板莫非指的是佛罗伦特先生？”杰森问道。
老社区的路灯总是昏暗的，从地面上看，他们的影子长的像是什么怪物一样。
瘦长鬼影这个传说最初诞生的原因会不会和这个有关呢？
“你说的猪队友真有其人吗？”维克多懒懒散散地回复，“那是个泛指。”
“所有这样的人都该被捆起双手双脚，然后让他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只能向前看。①”维克多低声喃喃。
杰森听见了：“但丁《神曲》？”
“嗯哼，如果是我，我应该会是背着石头在悬崖边上走的那批。②”维克多眨眨眼睛。
杰森有些无语：“那我说不定会去被浓雾笼罩的地方。③”
“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维克多轻笑，“我就算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不一定吧。”杰森看着眼前的路。
维克多想了一会儿，最终轻轻拍了拍杰森的头：“你确实在走一条很艰难的路。”
“你觉得你愤怒？”不等杰森对此做出反应，维克多很快收回手，把话题转了回去。
杰森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点头承认：“我确实……觉得愤怒。”
“在那些人作恶之后，却只会被重新收押，其他代价一概不用付的时候。”杰森把手放进口袋，摩挲着自己离开韦恩庄园时带出来的蝙蝠飞镖，“他们下一次会再次越狱，再次伤害许多的人，然后循环往复，永不停止。”
“我觉得愤怒，我觉得……我其实可以做得更多。”他抬头，看着维克多，侦探先生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睛此时平静无比。
杰森不知不觉中就把话说出口：“我不想一直这样，毫无变化，而他一直在受伤。”
维克多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指的是谁，他们都知道。
哦，小男孩。
维克多有一刻想要微笑，于是他这么做了，但很快又收回表情，没有被杰森看到。
“我曾经想证明我自己……”杰森说，“但我……我让他失望了。”
“我不太擅长当人生导师，我自己的人生都一团乱麻。”维克多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但是说实话，你真不该这么笃定的。”
“我甚至觉得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维克多有些苦恼，“天啊。”
“就像我和伊利斯那样。”维克多搜肠刮肚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例子，“我永远不会对伊利斯失望。”
“他也一定不会。”维克多强调道，“绝对不会。”
杰森抬起头，等着维克多接下来的话。
“你其实知道的，不是吗？”维克多看着他。
杰森闭了闭眼睛，良久点头：“我想我知道。”
“所以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维克多抬头看看天空，“至于你之前提到的那个问题，我也不打算讲什么。”
“我的经验不可能适合你，我也不应该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维克多停了停。
杰森也跟着他抬起头：“今天没有月亮。”
“我知道，我是想说……自己去找吧，世界这么大，你总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路的。”维克多挥了挥手。
又过一段时间，维克多说道：“实在不行多看点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想这点我可不需要你告诉我。”杰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①:但丁神曲炼狱篇中贪婪的灵魂所受的惩罚。
②:但丁神曲炼狱篇中傲慢的灵魂所受的惩罚。
③:但丁神曲炼狱篇中愤怒的灵魂所待的地方。)
流浪着的侦探和他的两个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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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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