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议论仍在继续,罗勉回头朝老李看了。老李讪讪的,“关于刘家的报案频率确实是太高了,有时候我们刚从这小区回所里,紧接着就又得去。都是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要说他是成年人吧,倒是好说了,可偏偏是个小学生。你说我们怎么办?”
罗勉没多说,走出楼道来到居民当中。“你们都是住在这个小区的吗?”
“是啊。”众人纷纷点头。
罗勉出示证件道:“我是刑警队的,想向你们了解一些事。”
众人相互看了眼,有八卦的立刻指着楼上问,“是问2701他们家的事吧?他们家到底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是死人了吗?”
“谁死了呀?”
……
自己还没问,倒被问上了。
旁边老李习惯性带着训诫的腔调道:“警察办案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要打听那么多。现在是刑警队的罗警官找你们了解点儿情况,你们知道什么照实说就行了。”
这小区居民有些认识老李,知道他日常就喜欢和稀泥,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加上他的说话语气,都不太高兴。心里有些逆反。
有心直口快的人混在人群里直接怼道:“以前这家**害别人的时候,你们警察不管不问的,就会和稀泥,现在这祸害死了,你们到是都来了。”
“就是。”
“就是。”
人们小声附和。
老李吃瘪,一时不知说什么。
居民们也不敢过多埋怨,说两句就走了,谁也不想参合这案子,更不想提供什么线索。不过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留下来看热闹。
彭亮仗着自己长相和善,陪上笑脸问这些人,“大爷大妈,你们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进出小区啊,尤其是这栋楼?”
人群中有人道:“哎呀,这小区里的人多了,相互间也不一定都认识呀。再说,那还有从外边来的,走亲戚的,看朋友的,多得是从来没见过的人。可你要说有什么人看着可疑,那倒没有,大家都是大大方方的走,没见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那有什么人和他们家有过结的,你们知道吗?”彭亮接着问。
人们相互对视,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有的带着些嘲讽的笑容,“那可说不清了,太多了。连物业都和他们有矛盾。”
罗勉看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先调了物业近几天的监控回去看。
*
按照法医推算的案发时间,是周四12点到周五12点之间,也就是距离报案时间的24小时到48小时内。罗勉带着其他三个人着重观看了在这期间的小区监控视频,包括楼前地库,还有电梯内监控,并一一个核对过出入小区的人,但经核查,出现在监控里的每个人都是该楼的业主,或是送外卖,送快递的,还有几个其他楼的人过来串门儿的,这些也都得到了业主们的确认。整个监控视频看起来都没什么毛病,唯有一点让人不能理解。
“廖娜凌晨两点出门,四点多回来,两个多小时干什么去了?”彭亮看着地库监控视频说。
赵国栋双臂抱在胸前,“是啊,大晚上的,男人不在家,孩子还在家需要照看,她外出这么长时间的确有点反常。不过,这是不是也正说明,至少刘星童在她离开家之前是没事的。”
余雅文道:“我也这么想,而且,我推断,很可能凶手犯案时间就是在这两个多小时内。你们看她,离开的时候精神状态很正常,回来也没有异样,但是,回到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连第二天上班都没去。我已经打过电话问过廖娜的单位,说她周五的确是没打招呼也没去上班。不过廖娜在单位是领导,就算没去也没有人询问。所以,我怀疑她很可能是在凌晨再次返回家后,发现儿子遇害,被吓晕了。”
罗勉点头表示赞同,他问,“医院那边怎么说?”
彭亮道:“医院那边说廖娜身上未发现严重外伤,也未发现中毒迹象,初步判断就是惊吓所致的深度昏迷。经抢救已经脱离危险期,不过仍没有清醒。我已经让他们等病人苏醒后及时联系咱们。”
罗勉道:“既然是惊吓所致,也就再次确认了小余的推测,我们也可以针对这一推测做进一步调查。集中调查一下凌晨两点到三点进入这栋楼的人。”
……
* * *
审讯室内,一个穿着外卖服,二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椅子中间,紧张的不时耸动肩膀。
赵国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我们什么都没问,你紧张什么呀?”
外卖员嘴角抽动,“这不正常吗?谁好好的来警察局不紧张啊?你们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儿啊?”
赵国栋道:“上周五凌晨两点钟左右你在干什么?”
外卖员稍微想了想,“呃,应该是在送外卖,因为基本上每天那个时间,我都在跑外卖。”
“你白天不跑为什么大半夜跑?”赵国栋问。
外卖员苦笑,“这不是晚上小费高嘛,还没人和我抢单子。再说了,任何时间段只要有客人点单,总得有人送啊,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那你记不记得上周五凌晨两点钟,你接了什么单?”罗勉问。
外卖员哭笑不得,“这我哪儿记得呀,不过,二位非要让我想起来,那我查一下记录应该也能行。”
“不用查了,我们知道,你上周五凌晨两点多送的是平安小区八号楼的外卖。”赵国栋带着玩味的陈述,并与罗勉时刻观察他的细微表情。
“我现在告诉你,那栋楼那个时间段正好发生了命案。”
“啊?!命,命案?”外卖员双眼登时张大,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
赵国栋继续追问,“你去送外卖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可疑的人?”
“没没没,没有。”外卖员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随后垂着半张眼皮小声道:“都那个时间了,能有什么可疑人啊?”
“这么说,就只有你最可疑啦?”赵国栋看他眼神游弋,故意诈他。
“啊?不不,我一个送外卖的有什么可疑的?再说,你们可以查监控啊,我送了外卖就出来了,前后最多用不了十分钟。哪有时间杀,杀人啊。”
罗勉和赵国栋相视递了个眼神,赵国栋一拍桌子。“你还不老实说?我们就是查了监控才叫你来的。你送个外卖,从进楼到出楼足足用了十分钟,乘电梯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吧。这期间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干呀?”
“还不说实话?”赵国栋直接拿了两张截图照片来到他面前,摆在桌上敲了敲,“你好好看看,这是你进楼和出楼的监控截图。”
外卖员一看这两张照片,傻了眼。
罗勉注视他道:“你进楼的时候手里提的外卖,出楼的时候外卖是没了,可手里多了个包,还是女士用包。这包哪儿来的,能解释一下吗?”
外卖员疏忽了这点,此时见到证据,眼圈刷一下红了,无助地搓着双手,“我,我是一时糊涂。”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赵国栋厉声道。
外卖员吓得一哆嗦,磕巴的说,“那天晚上,我送完外卖,就看见那层有户人家房门是虚掩的。我琢磨肯定是没关好。我也好心,想着这么晚了,不关门多危险,于是就过去想把门儿给关上。但也不知怎么着就……,那门儿就开了个缝,我顺着那门缝就看见里边鞋柜上放着一包,看样子还挺高级的。我想着我女朋友马上不是要过生日了嘛,我又没钱买礼物,要是能把这包送给她,她肯定高兴,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把包偷了?”赵国栋接着他话道。
外卖员急得想哭,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带着哭腔哀求,“二位警官,我只是偷了个包,而且出门儿我就后悔了。到现在那包,还有包里的东西,我是一点儿没敢动呀。”
其实,罗勉和赵国栋倒也没太怀疑他,因为这个案子凶手作案十分残忍,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按照经验来说,死者在死前遭受的虐待绝不可能仅在十分钟内。所以外卖员没有嫌疑,但他手上多出来的这个包显然来路不正,本着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原则,还是传唤了他。
“你还记得偷的是哪家住户的包吗?”罗勉问。
外卖员想了想,“我记得当时接的订单是2703户的,送了外卖,我转身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对门儿的门开着,应该是2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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