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2701,罗勉和赵国栋为之一振,感觉有了些许头绪,相互对视一眼。
罗勉追问,“那你当时偷包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屋里有其他声音,或是看到什么人?”
外卖员摇头,“没有,当时屋里很安静,乌漆嘛黑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你确定?”赵国栋不大相信的再次确认。
外卖员斩钉截铁的点头,“嗯,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当时就猜,这家人不是睡了就是出去的时候没锁好门。”
这个是出乎罗勉和赵国栋意料之外的,如果凶手这个时间还没有到达案发现场,那作案时间就要再往后推。
外卖员颤颤巍巍的问,“二位警官,出事儿的……不会是2701吧?”
罗勉和赵国栋沉默,眼神却已回答。
“不会吧,我拿的那是……死人的包啊?我说我这几天怎么那么背呢。”外卖员懊恼不已。
赵国栋与罗勉确认眼神后,拿了笔录过来让他签字,“知道就赶紧把东西拿回来。这儿签字。”
外卖员一边签字,一边闷头嘀咕,“那是一定的啊,死人的东西我可不敢留着。”
“我可提醒你,尽快把包拿回来,而且里边任何东西都不准动。现在那个包不仅仅是你偷窃的脏物,而是这件命案的重要证物。一旦要是因为你私藏了其中什么东西而导致案件不能及时侦破,你可是负有重大连带责任的,这个罪可比你偷窃要重的多。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这就回去取包去。”
目送走了外卖员,罗勉就在审问室里低着头好似自语,“如果真像他所说,那么凶手作案时间就得从他离开后计算。可是我们看过监控视频,当晚在廖娜离开这段时间里,就这个外卖员可疑。如果排除了他,那就只有这栋楼里的人了。”
“可是我们看电梯监控也没见楼内住户在这段时间出现啊。”赵国栋道。
“如果凶手反侦查能力强,就会选择走楼梯。”
赵国栋翻看派出所老李发来的报警记录道:“可从报警记录上来看,这家人虽然和小区里的居民大多不和,可是邻里之间倒没听说过有过结。”
罗勉垂眼想了想,“像这家人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小区其他居民的正常生活,按常理来说,住得越近越容易受影响,不可能不存在邻里矛盾,而矛盾这种东西越不爆发,往往积怨越深,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赵国栋赞同的点头,毕竟从以往的办案经验中了解,邻里间因为噪音,占道,污染等等原因而引发的血案并不少见,有些甚至严重至灭门。但就这个案子要追查左邻右舍,究竟谁更可疑呢?
二人沉默片刻,罗勉道:“打电话让2601,2702和2703的人来一趟,配合调查。”
电话打出去后,除了2702户暂时是空置房外,另外两户的住户相继来到警局,接受询问。
一桌之隔,罗勉和余雅文打量眼前的男人,三十出头,体形偏胖,白白净净,戴副黑框眼镜,身穿短袖格子衫,整个人看着有些萎靡,黑眼圈也非常明显。
他就是2703户租住户。
“我姓吴,叫吴锐,三十三岁,单身独居,是个网文写手。”
男人介绍自己的情况,对面余雅文低头记录。
罗勉聚拢目光带以质问的口吻问,“据物业说,在我们调查现场后的第二天,你就和业主解除了租赁合同,并很快搬出小区,为什么?”
男人苦笑,“这很正常吧,谁愿意住在凶宅对面啊。别说我是租户,我要是业主,八成这会儿也要卖房子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对面发生命案的?”罗勉接着问。
“就是你们去调查后的当天晚上,我看到物业群里有人议论这个事才知道的。也就是那时候,我找房东说了退租的事。”
小余记录当中疑惑的抬起头,“不能吧,你就住凶案现场对面,怎么可能是全小区最后一个知道的?难道没闻到血腥味儿吗?”
男人推了推眼镜,“哎呀,这个还真没注意到。”
“那案发那晚你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吗?”罗勉问。
“案发?”男人好像在回忆。
“就是上周五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余雅文补充。
男人目光游弋,双手撑着椅子往后挪了挪,“也没有啊,都那么晚了,人们都睡了还能有什么声音。”
“是啊,都那么晚了,你还点了外卖。”
男人一怔,眼中不觉晃过一丝慌乱。
罗勉接着说,“说说吧,都那么晚了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男人推了下眼镜,“你们不会怀疑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干。我,我是个网文写手,就喜欢在夜晚宁静的时候写作,白天太过嘈杂,写不到心里去。所以久而久之,我就形成了这种日夜颠倒的作息习惯。”
解释过后,男人见对面两个人仍是满眼怀疑,再次解释,“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问我房东啊,她平时联系我的时候都是晚上,白天的话我经常因为睡觉都不接电话。”
“还有,我这种作息习惯,我醒着的时候别人睡了,我睡的时候别人醒着。我连和人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更不会有矛盾,没有矛盾,我干嘛要杀人呢?”
罗勉察言观色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和你们那栋楼上什么人家有过矛盾?”
男人想了想,摇头,“我倒是经常听见有人上门找他们家吵架,警察也多次上门,不过,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顶多隔着猫眼看一眼,很少去打听。”
问到这儿,罗勉注意到男人胳膊上有道已经结痂的伤痕。他扬了扬下巴,看着他胳膊,“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男人低头看到伤口,不以为然,“这就是不小心让笔尖划的,都很久之前的事了。”
……
就在罗勉问案的同时,一墙之隔的赵国栋带着彭亮也正负责询问2601的住户。
“我们是去年才搬来这小区的,对周围人没什么了解,不用说楼上了,就是和左邻右舍也不怎么来往,最多就是电梯里碰上,认识的就打声招呼,不认识的连招呼也不打。”
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身上穿着看上去像什么厂子的工作服。他是2601号的住户。
彭亮握着笔,一边记录一边问,“那楼上这家你认识吗?”
男人说,“能对得上号,但没说过话。”
彭亮又问,“那在你印象里,楼上这家人怎么样呢?”
“我虽然搬来时间不长,但多少听到过他们家风评。不过就我们个人来说呢,就出事儿之前,我们觉得住他们家楼下还挺好的。”
彭亮和赵国栋相互看了眼,不能理解。
“怎么说?”彭亮问。
“我们之所以搬家到这儿,是因为之前我们住的那地方,楼上简直就是一窝牲口,家里两个小子几乎二十四小时折腾。半夜一两点还光脚跑,早上不到六点就开始拖凳子,全天没个消停的时间,那声音简直跟装修一样,不对,还不如装修呢。人家装修还有时有点的,顶多两周就完了。可他们这好……,我老婆那会怀孕,被他们家吵到一天睡不到四小时,心脏都出了问题。我们上去理论吧,他们说孩子小管不了,又说要安静去住别墅。后来我们报警,警察不管,那我就买了震楼器,结果楼上报警反咬我们一口,这回警察来了管了,把我几百块买的震楼器没收了。你们说这公平吗?要没收也应该先没收他们家那两个小牲口才是啊,那动静可比震楼器厉害多了……”
说起原来那家人,男人止不住的吐苦水。
赵国栋抬手拦住,“哎哎哎,我们很忙,说重点。”
男人这才清了清嗓子,长换了口气,“提起那几年的事,我不怕跟你们说,我当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唉,我们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噪音才搬来的。搬到这之后,开始我们还担心会不会又遇上那样的邻居,嘿,结果住了几天,楼上啥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很。当时我们觉得这次真是搬对了,不枉费我们贷那么多钱买这房。可谁知道现在又出了这么个事儿,我们整个一栋楼成凶楼了。唉,真是人倒霉喝水也能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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