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头子和众小弟出了门口,看到的正是半个匪窝都被熊熊火把包围了,火光如昼,将匪窝照得透亮。山匪头子非但不显丝毫慌乱,反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地笑,悠然抬手摸摸胡子,沉声吩咐旁边的众位弟兄:“兄弟们,把武器都拿出来,是时候该松松你们的筋骨了。”
众弟兄们回到库房,搬出几座沉甸甸的大木箱,箱盖一开,皆是寒光凛冽的精钢利刃,一看就是精心打磨的好武器。众人见状,兴奋至极,迫不及待地一人取一把刀,就等着山匪头子一声令下,便要大展身手。
山匪头子步履从容地往门口走去,身后紧跟着一群持刀待发的众弟兄。行至门口,他立定身形,对站在门外的中间人说:“兄弟大半夜围我寨子,是什么意思?倘若是走夜路饿了渴了,一切好说;倘若是另有所求,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门外站着的中间人正是此刻应该在宁夏镇前打仗的蓝梓炎,他微微扬起下颌,身边的蓝恩对山匪头子喝道:“尔等草莽之徒,胆敢劫持军粮辎重与人马,此等死罪。不想死的,赶快把军粮和人员交出来。”
山匪头子看着这一圈围攻的人,还没有他这边的兄弟多,他扯扯嘴角,“话说早了,谁死还不知道呢。”然后问后边的一名手下,“后山那坑,挖得可深?”
挖坑的那个小弟瞬间心领神会,面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扬头道:“放心吧大哥,便是再来这些人也够埋了。”众弟兄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蓝梓炎向蓝恩投去一抹微妙的眼神,蓝恩心领神会。立即抬手示意,梓炎这边的人便如离弦之箭蜂拥而上,和山匪混打起来。
山匪们拿到了心仪的兵器,又紧急操练大半个月,此刻正处于兴奋状态,拿着大砍刀恨不得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自觉对方人少,他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别看蓝梓炎这回带的人少,但个个都是战场上锤炼出来的精锐,岂是些乌合之众可比?双方交锋,高下立判。
这边,山匪头子和蓝梓炎也是打得热火朝天,梓炎真是没想到,这个山匪头子也是不容小觑之人。
山匪这边的攻击力明显渐弱,之前偷山匪头子**香的老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即带领几个小弟把姜婉妤她们几个嘴巴绑上布条,然后将刀锋架在她们脖子上挟持出来,对着打成一片的所有人喊:“都住手。”
众人将目光汇聚到老五那里,梓炎一眼便望见被绑的姜婉妤,数月不见,她瘦了许多。
姜婉妤没有挣扎,目光穿越人群,一眼就见到了梓炎,与其遥遥相对,数月不见,他瘦了也黑了。
吴主事一看到有救兵,心中燃起希望之火,虽然嘴上被绑了布条,却拼命扭动身躯,哼唧不已,恨不得让救兵立刻将他救走。
老五扭头冲着吴主事一声怒喝:“闭嘴。”然后又将手里的刀锋更紧一分,抵住姜婉妤脖间的动脉,对梓炎厉声道:“放下武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挟持吴主事和竹沁的人也同样将刀尖抵在他们脖间的动脉上。吴主事这回真的是吓得不敢再哼哼了。
梓炎和姜婉妤一直两眼相望,深情缱绻。梓炎在瞥见那冰冷的刀锋紧贴她肌肤时,心弦紧绷,手微微颤抖。
蓝恩在一旁,神色紧张,压低嗓音轻声询问道:“将军……”
梓炎侧首,目光深邃,对蓝恩微微颔首,轻吐二字,“放下。”随即,将手里的刀扔到了地上。蓝恩和一众精锐士兵纷纷效仿,手中利刃掷地有声。
山匪头子眼带笑意看着蓝梓炎,嘴上却是和身后的老五说的,“老五,干得漂亮!”然后吩咐两边地小弟,“还将军呢,啊?哈哈哈——给我把他们绑了,待会儿和屋里那几个一块埋。”言罢,他得意洋洋地转过头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这山匪头子转身的瞬间,蓝梓炎和蓝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身来一个灵巧翻滚,一个翻滚将武器拿到手后,瞬间将地上的武器握于手中,紧接着,两道寒光划破空气,直掷前方,快若闪电。
山匪们猝不及防,就连老五他们也以为梓炎和蓝恩会杀了山匪头子,老五还在瞪大眼睛,嘴里喊着:“大——”连‘哥’都没喊出来,他那挟持人质的右肩膀就飞走了,当然,挟持竹沁的匪徒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两把大刀就这么飞速地将两个臂膀生生斩下,大刀狠狠地钉在门框上。
姜婉妤和竹沁顺着惯性往下倒,梓炎和蓝恩正跑过来一手抓住一人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抽出嵌入门框的大刀,反手一挥,两人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那两个女子自己将绑在嘴上的布解开。
“婉妤,还好吗?”
“梓炎——”
梓炎听着姜婉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眼神中满是心疼,他好想抱抱婉妤,但局势紧迫,容不得半点迟疑。
另一边,蓝恩亦将竹沁解救出来,关切地问道:“竹沁,怎么样?”竹沁泪光闪烁,冲蓝恩摇摇头以示无碍,眼中却满是感激。
而那边,“嗯——”,原来是挟持吴主事的小山匪被眼前这情况惊得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手中尚有人质,便打算杀一个是一个。吴主事这才从惊愕中惊醒,只有他还没人救呢,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蓝恩眼疾手快,在那小山匪动手前,刀锋一闪,瞬间贯穿了山匪的脖颈,随后又是一挥,将吴主事身上的绳索斩断。吴主事得脱束缚,急忙扯下嘴上的布条,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脸愤恨。
吴主事刚想拽住竹沁寻求安慰,竹沁与姜婉妤已快步进屋,将萧太医与众士兵一一松绑,有力气的士兵迅速拾起武器,加入到了激烈的战斗中。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山匪窝被成功拿下。
此时,外面源源不断地进入衙役,为首的是当地知县,他步履匆匆,趋前向蓝梓炎行礼问安,“下官见过蓝将军,幸得蓝将军援手,才将这帮山匪一网打尽。”
蓝梓炎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随即沉声道:“将他们关押好,后续事宜便交由知县大人处理。”
知县目光扫过山匪,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年的年底考核肯定是最佳无疑了,来年升官有望了。又看了眼梓炎,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今天中午收到消息,让他夜间带领府内一众衙役和囚车来剿匪,没想到还真成了。所以,他面对面无表情的蓝梓炎依旧能喜笑颜开,并且恭敬行礼道:“是。”言罢,便指挥手下迅速清理现场。
蓝梓炎亦吩咐手下清点人数,核查粮草等事宜。待吩咐完一众事情,他回首望去,看到姜婉妤静静地立于台阶之上,他眼睛里的心疼不言而喻。于是,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姜婉妤拥入怀中,姜婉妤亦紧紧回抱,两人闭目,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片刻后,蓝梓炎缓缓松开怀抱,凝视着姜婉妤那张略显消瘦且沾满尘土的脸庞,他抬手轻轻理顺她额前的乱发,柔声问:“是不是吓到了,有没有受伤?”
姜婉妤抬眸,勾起唇角,轻轻摇头,“我没事,梓炎,谢谢你能及时赶来。”她一直相信会有人来救他们,只是没想到是梓炎亲自率人前来。
姜婉妤沙哑的嗓音让梓炎的眼眶微红,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婉妤,让你受苦了!”
“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萧太医的身影映入眼帘。
梓炎看见出现的萧太医很是吃惊,正欲行礼,却被姜婉妤轻轻按住手臂,冲他眨下眼,笑道:“这位是竹沁的远房亲戚,儿子在军营效力,家里只剩他一人,思念儿子心切,便想来军营为将士们烧水做饭。蓝将军,就赏个差事吧!”
梓炎自然是明白姜婉妤的用意,可是将一个老人往战场上领,他也是于心不忍。可是,眼下亦无他法,他也只能无奈地望向姜婉妤,然后对萧太医温言道:“萧老辛苦了,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萧太医冲着梓炎拱手作揖,并且说着:“小老儿多谢将军体恤。”
看着萧太医还演上了,梓炎和婉妤忍俊不禁。
此时,一阵惊呼声骤然响起,“呀——血,血——”只见吴主事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在那大呼小叫,然后径直向竹沁小跑而来,边走边嚷道:“竹沁,你快瞧瞧我脖子上的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吴主事抻着脖子喋喋不休往竹沁这边走,正欲靠近竹沁之际,蓝恩一把刀将他们隔开不说,还顺手推了一下吴主事,将其打个踉跄。蓝恩皱眉,随即问竹沁:“你哪整这么个货?”
竹沁尚未开口,吴主事已怒气冲冲地指着蓝恩,质问道:“你这斯敢推我,还骂我?”
蓝恩亦不甘示弱,立于竹沁身前,双手抱胸,刀尖微垂,挑衅道:“不服?”
吴主事看着蓝恩胸前那把曾贯穿山匪脖颈的利刃,瘪瘪嘴就将手放下了。心中暗自嘀咕,却仍觉不甘,遂昂首挺胸,谁料一下子扯到了伤口,“嘶——”一声惨叫,忙不迭地用手捂住,口中仍逞强道:“我可是太子派过来押送粮草的主事。”
蓝恩回头看了眼竹沁,竹沁点点头。
蓝恩对着吴主事不屑地“哼”一声,拽着竹沁的胳膊就往姜婉妤和梓炎那边走,吴主事瞪他们一眼,也眼巴巴地跑过去了。
蓝恩步至梓炎与婉妤面前,躬身行礼,“将军,夫人。”
婉妤颔首微笑,并给梓炎引荐吴主事,“梓炎,这位是太子派来押送粮草的主事,吴主事。”梓炎闻言,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而吴主事则急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下官拜见蓝将军。”他可是亲眼见到这帮人是怎样的杀人不眨眼,自己还是老实点好,可别羊入虎口。
蓝梓炎没有过多理会吴主事,而是径直转向蓝恩,说:“蓝恩,你速命人清点粮草,务必尽快装车,咱们要连夜回营,不得耽搁。”
“是。”蓝恩应声后,一把拽起吴主事,“过来帮忙。”就这样,便半拖半拽地将吴主事拉入忙碌之中,吴主事一脸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梓炎回首,紧握婉妤之手,对她们说:“你们再忍耐一下,战事焦灼,但也不能让你们独自行动,你们必须跟我走才安全。”三人点头表示理解。
梓炎转头看着地上略有些崭新的大刀悄悄皱起了眉头。
等一切准备就绪已经过了子时,但依旧阻挡不了前进的脚步。梓炎和蓝恩率领部队在前,那四人依旧安坐马车之内,和粮草一起在大部队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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