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发高热

下午,竹沁在厨房旁的耳房开着门煎药,恰巧吴主事路过走了进来,“呦,煎药呢?”

竹沁抬头看他一眼,平静地问:“吴主事怎么闲得往厨房这边跑?”

吴主事坐在竹沁旁边的小凳子上,“唉,算你说对了,自从攻城后,天天被沈编的人支使着干活,没累死我,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闲。”

竹沁笑笑,京师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子,来到军营和一帮大老爷们在一块,不被欺负才怪。“还能来厨房找吃的,就说明还没那么累。”

“我在家里出入时怎么也是前呼后拥的,自从来到这可好,不是担惊受怕就是干活。好在快要回京了,我再住下去,那得瘦的连我爹娘都认不出了。”

竹沁再次抬眼打量他一眼,是瘦了些许,她弯唇笑笑没说话。

吴主事继续道:“说到吃啊,我家厨房做的醋炒鹅鸡烤蓉蟹那才正宗,是外面厨子比不了的。等回了京师,我领你尝尝?”

“我可没那口福,您还是自己享用吧!”竹沁婉拒了。

竹沁的拒绝是吴主事没想到的,因为能拒绝他的人不多。他看竹沁此时站了起来,他也站起来往竹沁身边凑,“真的好吃,就连那个庆丰楼都不行,等你吃到你就相信我的话了。”

竹沁起身是因为汤药好了,哪有心思听他说。她拿着帕子垫在煎药壶的把手处,正要上手,准备倒汤药,吴主事就将她往外稍稍推了一下,口里说着,“我来我来,你别烫到。”

竹沁将他推开,“还是我来吧,别烫到您。”竹沁握住把手之际,吴主事还想着帮竹沁的事情,待手刚刚伸过去,一个声音打断了耳房的争执。

“姓吴的,你干什么呢?”蓝恩明明看到这个姓吴的要伸手摸竹沁,好在他喊住了。他走到将竹沁往身后一带,自己站到中间,又问吴主事一遍,“干什么你?”

“什么干什么?我要帮竹沁倒汤药,我怕她烫到。”

蓝恩低头看着正在炉上翻滚的汤药,他对吴主事说:“她长手了,用你帮忙?出去。”

吴主事这回有些怒了,但是也不敢太放肆,他说:“蓝恩,我可是工部主事,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蓝恩再次强调,“出去。”

吴主事看竹沁也没有强留他的意思,只好走了出去。

蓝恩低头将汤药倒进碗里,竹沁端起汤药就要走,蓝恩拦住她,“竹沁,我……我昨晚是喝多了,我想了想,应该是把你送回屋子后,我就醉倒了。对不起。”

竹沁其实内心也挺尴尬,她清楚两个人昨晚就是喝多了,而且还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距离也不近,肯定没发生任何。但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有些别扭的。她摇摇头,淡定地说:“昨天都没少喝,没事。”

竹沁说完就低着头往门外走。只听后面的人接着说:“我……我打算一会儿就和夫人说这事,我……我想——”

竹沁瞪大眼睛立刻转过身质问他:“不能说,和谁也不能说,这事儿早上就翻篇了,过去了。”

蓝恩到嘴边的话愣是让竹沁给憋回去了,他只好说:“那你离姓吴的远点,他不是好人。”

“我离谁远近,关你什么事?”竹沁不以为意地说完就走了。留下蓝恩一个人无奈地站着。

晚上蓝梓炎和几个将军聚一起喝酒,本来陆巡抚也要参与来着,结果听着周将军的大嗓门,他还是决定回房离歇着比较好。

这顿酒对四位将军来说既是庆功也是离别。明日一早,周将军和潘将军就要出发回到自己的领地,虽说沈将军暂代总兵一职,但也要先回玉泉营安排一下,再出发去亲自查看一下与鞑靼的边境布防。独留蓝梓炎在这里处理善后事宜,再于腊月二十八班师回朝。

蓝梓炎被周将军灌了好些酒,确切地说是周将军一直在敬他酒,周将军一直对姜婉妤舍身救下她妻儿身怀愧疚和感恩,并且还对蓝梓炎扬言,说是认下了这个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他。

几位将军都是沙场上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因此聚在一起免不了要回忆一下往昔岁月,又哭又笑的,最后谁都没少喝。

快散场之前,蓝梓炎问:“你们有没有听过宋廷德或者宋二这个名字?”

另外三个人仔细动脑想了想,均是摇摇头,“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梓炎并没有表露太多表情,只是眼神略微有些暗淡,手不断地擦拭碗口。

周将军问:“长什么样,画出来,明天我就让他们贴出去找。”

梓炎说:“和此人有些小过节,张贴寻人不适合,只能私下里找。”

沈编说:“兄弟记下了,回头帮你打听着,找到了告诉你。”

潘将军也说:“对,但凡遇到叫这个名字的,我先画出来给你送过去。”

梓炎最后举起碗,“多谢各位兄弟了。”

蓝梓炎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紧绷着弦,好不容易走到了屋子外。屋子里还亮着,他举起手刚要推门进屋,随后停顿了一下,回头捏了捏脑门,张开嘴不断“哈”着气,希望这样就能把酒气散出去。

他感觉酒气散的差不多时,才开门进屋,看到姜婉妤在床榻上正倚着枕头看书呢。听到动静抬头看他,问一句:“喝完了?”

梓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榻前坐下,醉醺醺加之有些心虚的样子,点着头,傻笑着和婉妤说:“嗯,就多喝了一点点……一点点。”

她看着浑身冒着酒气的蓝梓炎,鬼才信。她伸手,将小几上的碗端给他,“醒酒汤,还温着呢。”

他无声地傻笑,觉得回到屋子里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还会帮他备下醒酒汤,他的命简直太好了。他直接张开嘴看着婉妤,“啊——”

此刻无比清醒的姜婉妤脑子都愣住了,这还是他认识的蓝梓炎吗?还是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男儿吗?还是令忽拜忌惮的北地小将军吗?

蓝梓炎见她也不上道,只好双手捧住婉妤拿着醒酒汤的手,抬起来,将醒酒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姜婉妤都被他的动作弄得无语了。

蓝梓炎将汤碗放回原处,拿走婉妤的书,嘴上嘟囔着:“不看了,大晚上对眼睛不好。”放下书,回头就双手拢住姜婉妤,盯着她傻笑,“真好看,夫人真好看。”

谁听了夸赞之词能不开心呢?姜婉妤也不例外,而且这好像是蓝梓炎第一次正式叫她夫人,她也很开心,不愧是她一眼就相中的男人。

姜婉妤扒开他的钳制往床榻里面挪动身子,嘴里哄着,“好了,赶快睡觉,都几更天了。”

似是对姜婉妤的反应表示不满,蓝梓炎无奈地偷偷地瞪了眼婉妤,随后才上床榻。一条腿都搭上去了,迷迷糊糊中又觉得不对,婉妤睡觉时不喜欢太亮,他又下床。

姜婉妤看着他七扭八拐地把蜡烛熄灭了才回来,就偷偷笑。

次日清晨,用完早膳,蓝梓炎和姜婉妤在将军府门口送别了周将军、沈将军和潘将军一众,还有陆巡抚一行。沈编在将军府留下一名得力副将,以协助蓝梓炎处理府中诸事。

送走了大队人马,将军府内顿显寂寥,好在明天他们也就启程回京了,只是可惜赶不上回京过新元了。

后续事情蓝梓炎有条不紊地交代下去,蓝恩和沈编的副将去处理事情,蓝恩更是顺道去将吴主事抓过来一起干活。

此时,蓝梓炎命人将侧屋的贵妃榻挪至书房,两旁添置火炉,又设一小几摆上琳琅满目的糕饼小点,姜婉妤就悠然地倚在贵妃榻上,手捧书卷。

蓝梓炎则端坐在椅子上,查看忽拜遗留的卷宗和奏折等物品,他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二人各据一方,互不干扰,只是不时间耳边会传来小小的翻页之声。偶尔间歇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那个人,就觉得十分心安。赶上目光交汇时,还会互相莞尔一笑,在这一刻,岁月静好。

午膳和晚膳两个人都是在书房里用的。夜幕低垂,用完晚膳,梓炎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奏折,两人才携手回屋。姜婉妤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大营时收到过京师的家书,便吩咐竹沁取来。

床榻之上,二人并肩而坐,蓝梓炎手拿一个黑色布袋,打开后确实有三封家书,只不过和以往不太一样。以往的每一封家书中,封函上都写着“表哥亲启”四个字,因为蓝母每次只是写信,封函等事情则交由张袅袅打理。可这次,只有一封写着“表哥亲启”,其余两封的封函空空如也。这不禁让梓炎心生疑惑。

姜婉妤察觉到了梓炎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微微摇头,心中暗自思量,或许那两封是母亲匆忙间写完,未来得及书写封函便匆匆发往此地,那会不会有别的事情?于是,他随手挑了一个打开看。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蓝母报平安的寻常话语,还嘱咐他要一切小心等等,并不长。第二封信件亦是如此,内容大同小异。

正当梓炎准备打开第三封信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蓝恩的声音:“将军。”

此刻已近熄灯时分,蓝恩竟还前来找他,可见是有大事要秉。梓炎并未展开手中的信件,只是沉声对门外说道:“进来。”

蓝恩步入屋内,恭敬地向二人行了礼,神色凝重地道:“将军,大营那边有消息传来,士兵大都腹泻不止,更有甚者,傍晚时分已开始发热。”

梓炎闻言,眉头紧锁,问道:“晚上的吃食可有不妥之处?”

蓝恩摇了摇头,一脸困惑,“怪就怪在这儿,军医细细查验过,吃食没问题,一切正常,而且有的军医也发热了。现在军中沸沸扬扬,照这样下去,明日恐怕是走不了了。”

梓炎一听就觉得事情应该不止腹泻这么简单。他将手中未展开的书信递给姜婉妤,好声说道:“你先看,我去大营一趟,很快就回。”事有蹊跷,他必须亲自去大营一探究竟。

“好,你俩注意安全。”姜婉妤目送二人离去后,方展开信件。她的眉头随着信件的内容逐渐紧锁,看到最后更是恨不得眉头都拧到一起。

信件的内容令她震惊不已,蓝母说她的父亲竟然强纳了张袅袅为妾?这怎么可能,父亲疯了吧?怎会如此荒唐?京师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报复吗……一系列猜测在姜婉妤的脑海中盘旋。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与梓炎商议,看是否能在归途中加速返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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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拂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