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严逸还以为吴家栋又把他老婆挖出来摆放在餐桌前,和大家一起共进早餐,人都说夫妻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严逸已经不止一次在吴家栋的脸上看到他老婆方璃的影子。
吴家栋招手让她过去,严逸把后背抵在门上摇摇头,不打算接近他。吴家栋笑了,他突然起身,像只凶猛的鹰轻松抓住了抱头鼠窜的严逸,然后把她按在厨房地面上,继续前几晚的事情。
他从严逸背后俯身,恶狠狠地说:“偷情很刺激吧,嗯?”
“滚你妈的,痛。”
“痛就对了。”
严逸头脑混乱,挣扎无果后果断放弃抵抗,尝试配合吴家栋,吴家栋笑骂了一句“小娼妇”,但动作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毫无人道。
过了一会儿,严逸说:“等一下,我要翻个面,我的膝盖要碎了。”
身后的人很强硬:“不行。”
“为什么!”
“这个角度比较好。”
角度?严逸顺着吴家栋的视线看过去,一只苍白的手从厨柜里伸出来,这似乎不像只女人的手,反而和自己第一晚在浴室见到的尸体比较像。厨柜的缝隙刚好只够这一只手出来,严逸看不到全貌,她问身后的人:“等一下,你看那是什么?看到了吗,是只手!还是只男人的手。你整天在这个家里,不觉得奇怪吗?”
吴家栋胸腔震动,他说:“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特意摆放在那里的,怎么样,被人看着是不是更刺激?”
“刺激你妈……”话没说完,就被吴家栋堵住了嘴。
吴家栋出门了,他表示橱柜里的东西没用了,需要出门处理掉,严逸假装睡觉,趁他走后起床在落地窗前观察,寻找逃生的可能。
“吃饭了,方璃。”
严逸被吴家栋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头发现对方呆呆地站在客厅,像个管家一般说完那句话就回自己的卧室了。吴家栋不是刚出门没多久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严逸盯着他的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吴家栋一定是有什么心理创伤,他可能有多重人格,所以才会行为古怪、判若两人。
严逸再次检查家中,确认确实无法离开后,她到西侧卧室门口敲敲吴家栋的门。很快,门就打开了。吴家栋看到严逸愣了一下,突然跪在地上,哭着说:“方璃,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杀我,别杀我……”
“什么?方璃不是被你砍死了吗?”
吴家栋情绪激动、语言混乱,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严逸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蹲下,戳戳吴家栋,说:“别急别急,你慢慢说。你是不是因为杀了人、心理愧疚,所以导致记忆错乱?还是说你是那种情况,经常会莫名其妙失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其他地方做其他事情,其他人都说你性格捉摸不透,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人格分裂?”严逸看着吴家栋难受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你这么有才华,还在名牌大学当老师,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干嘛不去看医生?”况且某些方面的技术也不错。过了一会儿,严逸有些嫌弃地看着躺在地板上喘粗气的吴家栋,心想,如果她对吴家栋有一点点兴趣,那也绝对不是这个人格。“你不要放弃自己,快把门打开,我带你去看医生,你要相信人的意志一定可以战胜病魔的!”
在旁边鼓了半天劲儿,吴家栋却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严逸有些可惜,她原本还想等吴家栋性情稳定下来问一下他关于自己做的噩梦的事情,结果她发现吴家栋的病情比自己还严重。但严逸也不会好心到在这里等他醒来,吴家栋就这么继续躺着吧,她站起来准备去找工具把他捆起来,结果兜兜转转,回来后发现吴家栋不见了。
严逸有些怀疑自我:“该不会有病的是我自己吧,难道我有幻觉症?”
“你去哪儿了?”吴家栋的声音从东侧卧室传出来,严逸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果然,她看到吴家栋正站在浴室里,用手撑着洗漱台,他用手轻抚自己的额角然后慢慢滑到耳后,好像长了一头长发。看吧,她就说吴家栋有精神疾病,他在这个时候或许认为自己是方璃呢。
严逸站在门口说:“我觉得你该去看病。”
“哦?什么病?”
“你有人格分裂,很明显。这病有豁免权知道吗?你杀妻的事情就算暴露了也不用坐牢。”但需要关进精神病院,严逸在心里暗暗补充。
吴家栋被逗笑了:“那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像口是心非的情人一样在卧室门口看着我挣扎,然后安慰我吗。”
严逸讪笑一声,她说:“首先,你要勇敢地面对自己,探寻自己心灵深处的秘密,找到发病的根源。”
“勇敢面对自己。”吴家栋嘴角挂着有些嘲弄的笑,“你愿意走进我的内心深处吗?”
严逸其实是不想的,但是为了保命,她还是昧着良心说:“愿意啊。”
吴家栋深深看着严逸,双手环抱,说:“你不会想要了解真实的我的。”没等严逸说话,她又说:“你那晚发烧说梦话,说了什么?”
“啊?说了什么,我没印象啊。”
“没印象啊……”这是吴家栋第二次在严逸面前皱起眉头,第一次是严逸发烧那晚,他像个鬼魅一样站在床边。
严逸小心翼翼地说:“我……应该有印象吗?”
“算了,你走吧。”
严逸喜出望外:“走?你肯放我出去了?”她飞快跑到门口,发现门并没有打开。吴家栋站在她身后,说:“邀请你看场show,看完就可以走。”
“行……吧。”
吴家栋把她推到卫生间,然后示意她打开浴室门,严逸刚打开门,就被溅了一脸血。浴室里,吴家栋正高高举着消防斧,一下一下劈在一具白花花的尸体身上,严逸定睛一看,正在被砍的那个人,竟然也是吴家栋。
“啊——”严逸被眼前这幕刺激到了,她想跑,但一点都动不了。
“可怜吴家栋,是么?”行凶的吴家栋说,“放心,一会儿就让你们团聚。”
“你到底是谁?!”
吴家栋大笑,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严逸:“你觉得我是谁?”
严逸看到他的脸像蜡烛一样融化、变形、撕扯,先是眼睛,然后是鼻子、嘴巴、耳朵,对方的形象终于清晰起来,是方璃!
“你,你没死!”
“你希望我死吗?”方璃扔下斧头,拧开淋浴头开关,让水冲刷掉身上的血迹,她全身**的,就好像那晚敲门进来的吴家栋。“我死了你们俩好快活,对吗?”
严逸似乎明白了这一切,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苦苦哀求方璃,但还是不能动。方璃一步步走向她,狠狠扯过她的头发,一脚踢在她的膝窝处,严逸忍着痛跪下来。方璃拿着那把小刀在她脸上游移,严逸求饶:“姐,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之前连看男人一眼都不敢,你饶了我吧。姐,你把我交给警察吧,或者把我发到网上让大家网暴我也行,我上有老下有小,从小就身体弱,倒霉事不断,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呀,你可怜可怜我吧,千万不要杀我,姐——”
“喜欢吴家栋?他给你转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东西?”方璃看着严逸求饶眼含笑意,“你不会有斯德哥尔摩症吧,怎么会想到要救吴家栋?呵呵,说什么探寻内心深处的根源,拯救他比较有成就感吗?”
严逸疯狂摇头:“不是的,姐,我不喜欢吴家栋,如果这几天跟我相处的是你,那我对你的感情都比对吴家栋深。你要钱吗,我把钱都还你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对了,我只是看他像发病一样,想套点有用的信息离开。”
方璃听到这话笑意更浓,她说:“你喜欢我呀。”说着把手里的小刀推得更加往前,严逸猜想一定出血了。方璃在她耳边说:“口蜜腹剑,小贱人惯用的招数吧。”
严逸的耳朵带着方璃声音的震动传到四肢百骸,浑身都有些酥麻,她妄想方璃说不定不会杀她呢,毕竟她又没有真的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姐姐,你放我走吧,我从没想过害你,也没有想过主动破坏你的家庭。我来找吴教授是有正事,是他逼我的,都怪他!”严逸见方璃的刀停下了,对方似乎听进去了,她继续说:“你杀人的事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我离开这个城市,隐姓埋名、守口如瓶行不行?姐,你别杀我啊,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吴教授?”方璃笑了,“原来他在外面是这样包装自己的。”她一把把严逸按在怀里,狠狠把刀插在她大腿上,严逸嗷地一嗓子,开始破口大骂:“我都认错了你还打!神经病啊。”她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妥,如果方璃不是神经病还会做出这些事嘛。“不是不是,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方璃笑了一声,然后磨磨蹭蹭从严逸腿上把刀拔出来,严逸疼得几乎两眼发黑,她实在受不了了!趁方璃放松对自己的钳制的时候,严逸用尽全身力气回首,夺过方璃手中的小刀,狠狠向她胸口刺去。方璃可能是没料到严逸会反抗,没有做任何防备,被小刀深深刺进去,严逸一不做二不休,把刀从方璃胸口拔出来,然后又在她身上刺了十几下,当方璃没有任何动作后才停下来。
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即使与社会主流价值观格格不入,严逸也知道杀了人是要坐牢的。她平缓了一会儿,准备想办法处理掉这些尸体,突然,她看到身中数刀的吴家栋动了,但可能是因为伤势过重,他的胳膊动了几下便彻底安静下来。严逸看了看手中的小刀,她在储物柜里找到洁厕灵,戴上手套,浇在刀上,然后用清水洗干净,放在吴家栋手边。想了想,她又捡起刀插在方璃身上,小刀重新沾染了血迹,然后她把刀重新放回吴家栋手边。
严逸像个保洁员一样小心翼翼打扫房子,直到她觉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然后去尝试打开房门,没想到这次大门一拧就开了。但严逸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转身回到方璃的卧室,准备换上方璃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出去。她看着衣柜里方璃的睡衣脸色一红,那个变态对自己施暴这么多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沉溺在探究真相中,现在的关键是离开这里。这几天严逸瘦了很多,虽然没有方璃那么瘦,但在夜色下应该也可以以假乱真了。严逸脚步匆匆离开方璃和吴家栋的小区,头也不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郊区的村子里,找了一个没有监控的死角,她迅速换装,在夜色中绕了大半个城市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连衣服都没换躺在沙发上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逸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接起来,听到电话里的内容迅速清醒,额头上很快出了一层冷汗——医院告知,吴家栋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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