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事务所？”夜神月疑惑地看过来。
“嗯。”黎华确认。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
“让我想想……”夜神月杵着下巴，“我知道警方有跟几家事务所有合作，届时我把信息传真给你？”
“好，”黎华想到什么，接着问，“这些事务所的保密性做得怎么样？”
“他们不会乱透露客户**，除非涉及重大刑事案件。”夜神月说。
黎华侧首望向他，“夜神同学就不问问我找事务所干什么吗？”
夜神月看着她，笑了声，平静地说，“没那个必要，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的。”
黎华转回头，“夜神同学还真是了解我。”说完，她翻出包，抽了张纸写下自己的传真和邮箱，递给夜神月。某种意义上，黎华反倒觉得让自己跟事务所的合作内容间接把控在夜神月手里，也算是达到了她的目的。
夜神月接过纸，漫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叠好收到自己的口袋里，“风间同学不一样很了解我吗？”
听闻这话，黎华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没想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面容平静，眼神莫名有些温柔。温柔？是错觉吗？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觉得自己应该是感觉错了。
回到家洗完澡后，夜神月的传真就发了过来，上面有一串事务所的名称和联系方式。黎华挑了个地址离家最近的打了电话过去，居然还有人接电话。
“你好，这里是高木侦探事务所，我是高木杉，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对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你好高木先生，我是鬼龙院皐月，想拜托贵所调查几个人……”
跟侦探事务所的合作不是靠电话就能达成的，高木表示还是得委托人亲自去事务所会谈之后才能接委托。事情宜早不宜迟，黎华跟对方约了明天下午见面。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是松平遥。
“小遥，怎么啦？”黎华接听。
“我筛选了一批名单信息，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注意查收。”电话另一头，松平遥扶了扶眼镜，穿着睡衣蹲在电脑前，镜片反映着屏幕上的冷光。
“哦好，这么快的吗？”黎华打开电脑邮箱，果然看到一封未读邮件。
点开，一长串名单，后面还有毕业日期和所学专业，甚至有松平遥备注的性格和工作偏好批语。
黎华划动着鼠标，心里越来越想要把松平遥挖过来。
“你之前都说急着要了，反正这些之前就做过档案管理，只是筛选一些名单，不算很麻烦的工作。”松平遥懒懒地说。比起直属领导，这些工作看起来简直眉清目秀。
“谢谢你，小遥。”黎华真诚的说，“……你要不要……”
“嗯？”
黎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顿住了，还不是时候，等她解决完广告公司的事情，再跟松平遥发出邀请也不迟，那时候也能拿出更多实在的条件邀请她，而不是空口承诺，于是她将话又咽了回去，“没什么，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可以呀，不过得等我有空了再说，最近公司业务调整，我有点忙。”松平遥不由自主地跟黎华说起工作上的事，这还是头一次。
黎华说了声好，让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一定要跟她说，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援会的事情，才挂了电话。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空调微微作响，黎华推开阳台门，走到阳台边上，带着燥意的风拂过额前的碎发，她趴在阳台上，看向夜神月房间的方向，他的窗户窗帘紧闭，明亮的光从缝隙间透露出来，黎华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会，才转身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抓紧时间学习。
夜神月发完传真后，下楼去厨房拿瓶牛奶，恰好碰见还在看电视的妆裕。
“哥哥，帮我拿瓶橙汁。”听到冰箱传来的动静，妆裕头都不用转过去，对着空气喊了句。
“好。”夜神月顺便拿了瓶橙汁，走到客厅递给她。正要转身上楼，眼神在屏幕上顿了一瞬，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妆裕，你为什么喜欢流河旱树？”
“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帅，性格温柔又忧郁啦，”妆裕接过橙汁，下意识地回答，又后知后觉接了句，“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夜神月平淡地回了句。
温柔，忧郁。
一些跟他毫不相干的品质。
夜神月边上楼，边想。
也不是不能装一装。
不过……这种伪装对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第二天，黎华请了两天假。大概是因为原主此前请假请成了家常便饭，教导主任居然连理由都没怎么让她给就批了。去办正事之前，黎华回了一趟教室。
二人组不在。
她看着后排两张空荡的课桌，想了想，转身往阅览室走去。
“笨蛋，你这都记不住吗？”
刚踏进阅览室，黎华就听到转角缝隙里传来熟悉的不屑低语，朝着声音的方向往里走，两个低着头鬼鬼祟祟地写试卷的男生暴露在了眼帘。
“你以为我是你啊，天天学数学……”
“……我也没天天学，是你太笨了好吗。”
“切，不知道谁天天抱着呆瓜的笔记本划来划去。”
“废什么话，我只是为了她的钱而已……”
“……”
Emmm。
黎华快走到跟前了，他俩倒是互相怼得入神，一点都没发现旁边有人逗留。
圆谷不耐烦地翻卷子带动铅笔掉在地上，他正要捡起，才发现风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旁边。
“？”
弯腰捡笔的动作就这么卡了一下。
“怎么了？”黎华觉得有些好笑。
“你来干嘛？”圆谷语气直直的，倒不是质问。
“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黎华说。
“什么？”一旁小岛皱眉疑惑。
“从这周开始，周末，你们得去上专人补习。”
听完，圆谷和小岛面面相觑，随后看向黎华。
到底两个家伙也不是无可救药的。前往高木事务所的出租车上，窗外90年代起就矗立至今的高楼不断移动，黎华看着那些楼，放空出神。
光靠二人组互助是过不了补考的，黎华早上跟池业打了招呼，请他这几周周末帮忙给他们补习英语和数学，她将补考资料和二人组基础情况同步给了他。池业来自国内某高考大省，以优异的高考成绩去了北京某知名高校读本科，黎华毫不怀疑他的应试能力，让他指导二人组复习再好不过。
到达高木事务所的时候，黎华刚好复习完中心考试外语所需的全部核心词汇，就此，半个月的词汇一轮算是结束了。其实她也可以选考中文的，但那突兀了，一个此前与中国和中文毫不相干的人突然中文贼溜，怎么看都让人起疑，更何况是夜神月。
关于考东大这回事，黎华担心，又没那么担心。她考东大主要因为DN里很多转折性情节发生在东大，但在东大之外的较量才是决定情节走向的关键，如果真的没考上，考一所离东大近的学校也可以，只不过到时候得多花点时间往东大跑了。黎华有些庆幸自己是考2003年的中心考试而非2023年的共通考试，相较于后者，前者的应试性还是要强一些，她能借助的前世应试经验也更多一些，相应考上的概率也更大。
在进入事务所之前，黎华去附近商场的卫生间换了身衣服画了个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先前的病弱少女形象区别大一点。没过多久，她就这么出现在了高木杉的会客厅。
“所以，鬼龙院小姐委托我所调查他们的原因是？”高木杉拿着名单和基础信息看了看，问。
“为了我男朋友。”黎华一边说着，一遍默默打量对面坐着的这个侦探，他看起来过分年轻了些，应该不会超过30岁，“我怀疑我男朋友跟这些人有纠葛。”
“额，请问是什么样的纠葛呢？如果涉及刑事内容我们所是没有权限调查的。”高木杉问。
黎华指了指三井杏和吉野三人组，“她们跟我男朋友纠缠不清，”然后又指了指混混二人组，“他们也觊觎我男朋友。”
嘶，高木杉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前的年轻辣妹扮相的少女一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继续问下去。他沉思片刻，还是委婉说出口了，“您要不要也顺便查查您男朋友？”
“不用。”黎华一脸睿智，“如果这种男人敢背叛我，我就狠狠甩掉他，让他再也得不到我的爱。”
“高木先生你放心，我很文明，钱也管够。”黎华目光从他略微卷边的衬衫领上掠过，“我只是想看看我男朋友纠缠的到底是什么人，我难道会比不上他们？”说着，她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
情感纠葛类的案子是市面上最常见也最无害的案子，相比于抓小三跟踪私生子，她这种少男少女的“爱情尊严保卫战”就更无害而简单了，如果她显而易见是个成年人，或许高木杉还有怀疑她动机的理由，但现在她是个自以为聪明的高贵的爱情至上的青少年辣妹，所以这理由无脑又可信。关键是，她还真付得起钱。
高木有些犹豫，有些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掉头冲进了肚子里。没办法，再不开张他不仅房租付不起，连水电费都没办法续上了。
算了，还是委婉劝一劝吧，“鬼龙院小姐，一旦委托成立，您的钱就不能退回了。还有，您得保证不拿查到的资料干坏事。”
“那是当然，我是个好人，我从不做言而无信的事。”
放心高木先生，钱是会给的，资料也是要充分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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