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疏的反应很奇怪，给余戈等紧张了。她怀疑对方要改变主意，又担心提出来对方直接撕破脸皮。
艾疏没在意余戈的反应，接着往下看。
待他看到余戈两个个人技能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很有意思，”他的眼神从面板移到余戈脸上，阴冷而粘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阴暗的水生动物，“这个技能如果让那群人知道，大家都会疯的。”
他以为自己的个人技能【伟大的父爱】已经足够特殊，毕竟在这个技能里鬼怪和噬梦者是相互哺育的关系，他可以吸收鬼怪所获得的东西，鬼怪也会随着他升级而升级。
但显然，余戈这个也很特殊，日后成长起来，她可以控制无数的鬼怪为她效命。更何况这人竟然绑定了S级契约体，未来变强的话……不行，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若执行者里出现这么个人物，对噬梦者对鬼怪来说，都绝对不是好消息。
艾疏脸上笑意渐深，变得扭曲起来。
所以啊，他今天走来这一遭果然是对的，一万梦币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做过的最划算的买卖了。
他今天一定会终结余戈。
他才是那个未来会走在顶端的人。
余戈站在一旁，她看得出来艾疏好像沉浸在某种预想之中了。
她不知道艾疏的思维发散到哪里去了，但她越来越觉得这人真的会把自己弄死。
现在还能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呢？
靠姚木木醒过来吗？
她看向角落里抱膝坐的小女生。姚木木也挺惨的，只是做个幻想的梦，就招来了鬼怪，招来鬼怪就算了，在梦里有没有意识到在做梦不知道，要是没意识就算了，要是意识到了……
希望都忘记吧，不要成为她成长过程中的阴影。
余戈叹了口气，回过头，看见艾疏的手指已经点在图鉴的技能介绍上。
拿走吧，拿走吧。
余戈等待转让的系统播报。
【哔——】
好，真的要拿走了。
她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也一点都不怕死。
【鬼怪图鉴被动技能已触发，触碰者将被冻结所有技能和数值，持续十秒钟。在此期间，技能无法转让】
【提示：被动技能只有触发才会出现提示】
余戈呆住。
她努力消化这个信息，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对上艾疏满脸惊愕犹如活见鬼的表情。
他显然也听到了播报。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技能还没拿到手，自己先被控制住了。
九——八——七——
而且，他的所有数值都被冻住了，意思是说，在接下来的不到十秒内，他跟数值被清零的人唯一区别就是还留着一口气罢了。
只要别人动根手指，他就会死。
十秒，很短，但在此刻很长。
“天无绝人之路。”
章鱼出现在艾疏身后，冷不丁出声，把艾疏吓了一跳。
图鉴技能还能运转，时间现在只剩下六秒左右，六秒后艾疏会恢复巅峰状态，那时候自己真的会死。
余戈必须反击。
“章鱼，杀了他。”余戈移动两步挡住姚木木的视线，果断的语气如同审判的巨刃，毫不留情地在走廊里落下来。
四——三——
“是。”章鱼低眉顺眼地应声，数条触手伸向艾疏。
背后湿滑物体抽动的声音仿佛就贴在耳边，艾疏慌了，往旁边空地跑去，想躲进房间里逃命，“余戈！我还想过放你一条命，你竟然直接想让我死——”
二——
艾疏脚步快，但章鱼的触手更快，在最后一秒倒计时时，三条触手刺入艾疏心脏的位置。
“你……杀了一个人……”
艾疏瞪大双眼，没想到余戈一个只做过两次任务的新手，真的能果断处理一个向她控诉还曾打算放过她的人类。
哪怕是他。一个与执行者阵营为敌的噬梦者，在刚起步的时候，偶尔心情好也放走过几个的执行者，只拿走他们的数值，活不活得下去靠他们自己的运气。
连同这次对于余戈，他也是真的想过拿完数值和技能就走，只是在看到S级契约体以后才改变主意。
十秒时间已经结束，技能和数值恢复，但艾疏的伤口十分致命，他没有任何力气能让他在死之前拖余戈下水。
他只能不甘心地凝视余戈，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他就不该有那一丝恻隐之心，反而让余戈阴谋得逞。
她看上去是那样冷漠，浑身上下只有眼神动摇了，但她依然默许章鱼吃掉了自己的心脏。
艾疏倒在地上，面朝着她，双眼死盯着余戈的眼睛。
“你……杀人……了……”
杀人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手中流逝。
余戈闭上眼，不去看艾疏最后的挣扎，只是在章鱼说已经死亡的时候，让章鱼在院子里找个角落，把艾疏的尸体埋在那里，不许吃掉。
章鱼没有抗议，只是神态看起来有些遗憾。它的触手卷起艾疏滑溜溜地往外移动，很快拖着一地血迹和粘液消失在余戈眼前。
艾疏和她一样，也是实体进来的。
梦境不再只是梦境，这里也可以成为藏尸地，成为囚笼。
余戈深呼吸，慢慢转过身，角落里的姚木木呆滞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浑身僵硬。触及到余戈的眼神，她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样，默默往后缩去。
余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只好问系统：“你会消除她的记忆吧？”
系统：“会。”
【6级鬼怪鬼娃已死亡，5级噬梦者艾疏已死亡，梦境即将结束，请执行者做好准备】
【奖励结算中】
【恭喜你于任务中猎杀6级鬼怪鬼娃，继承该怪物所有数值：30点攻击值，30点防御值，0点精神值，30点强化值。结合系统奖励，你的综合所得为：78点攻击值（78／100），68点防御值（68／100），31点精神值（31／100），72点强化值（72／100）】
【奖励结算为1000个梦币，同时你将额外继承怪物的“黑暗隐匿”，请继续努力】
【恭喜你于任务中杀死5级噬梦者艾疏，完成越级挑战任务，获得随机奖励一份。你继承该噬梦者所有数值：269点攻击值，104点防御值，311点精神值，102点强化值】
【经系统算法，你已成功升至5级，当前数值进度：347点攻击值（347／1000），172点防御值（172／1000），342点精神值（342／1000），174点强化值（174／1000）】
【奖励结算为10000个梦币，同时你将额外继承噬梦者的最高技能“不可视之力”，请继续努力】
【检测到背包物品遗留在梦境中，是否结束梦境？梦境结束后背包物品不可收回】
“等会。”
余戈一句句听完，听到最后，她想起来地上还有五件套，还有艾疏的装备。
人死了以后装备真的全掉地上啊。余戈没想太多，一口气全收了。
章鱼已经处理完尸体，它安静地走回来，发现余戈从它走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它。
“我没有吃尸体。”章鱼以为余戈误会自己，连忙搓了搓触手。
触手上血迹很多，都是它刚刚搬尸体粘上的，很容易被误会，它害怕余戈杀完人心情不好责难自己。
准确来说，是命令它杀人。
不过它想多了，余戈并没有往这上面想，她只是淡淡看着章鱼，她看鬼怪的眼神比她看人时要冷漠很多。
“你好像有一些信息没有告诉我，我想现在就问问你。”
章鱼松了口气，“你问，我知道的都会说。”
“你被我收进图鉴以后有什么感受？”
章鱼一怔，它以为余戈上来就要问自己关于梦境的一些信息。
“没什么感觉，”它如实回答，“就是觉得怪平静的，也很安逸，不会像以前一样想杀人。”
待在图鉴里面确实很舒服，它平时没活的时候就像是进入了休眠，与世无争，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老乡——大海一样，只在水底吃吃喝喝，完成自己的一生。
而绑定系统的鬼怪就不一样了。人在焦虑，鬼怪也在焦虑，低等级的鬼怪像是逃犯一样被执行者追杀，它们每进入一个梦境，就要跟执行者抗衡，太辛苦了。
余戈又问它：“那你恨我吗？”
章鱼更意外了，认真想了想道：“没感觉。”
死亡之前是恨的，醒来之后心情很很平静，就像死了一样。
它也偷偷问过楼下床位的丑八怪，问他有没有尝试过逃出去，丑八怪说，要作死自己去，别拉他下水。
章鱼本就没有逆反的心理，也安然接受了现状。
余戈不问，它都没想过恨不恨余戈。
得到回答之后，余戈深深地看了章鱼一眼。
良久，在系统的催促下她对章鱼示意，“……好了，你回去吧。”
呜呼，目前还是卡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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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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