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孩子’?没想到我还没结婚就抱上孩子了,哈哈……去吧,亲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拜托。”
马普尔从梦境中惊醒,满身是汗,捂着心脏大口喘粗气,脑袋还有火辣辣的阵痛。
这梦未免太过真实了,好像全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陌生女人颤抖的双手和湿热的怀抱还在她脑海内挥之不去。
马普尔有一瞬间甚至认为梦中的女人就是自己,就连那不合时宜的幽默感都和她自己如出一辙。
她扶着臂膀吃痛起身,咽了口口水,环视周围,才敢确定自己还身处遭人暗算的小房间里,算是安心了不少。
“该死,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光盾哨兵也是他后来安的吧,就等着我上钩?”
随着睡眠气体副作用的消退,马普尔用力锤了一下墙,发泄完情绪后,她重新冷静下来,现在要紧的是找到出去的方法。
异乡人的电话,啧,偏偏关键时刻打不通。他给的权限卡也对这扇密码们没反应。
墙面上有着触目惊心的抓痕和天真的孩童涂鸦,地板上还有干燥的血迹。角落里躺着具关机的仿生人,正是照片中的仿生人女仆,不知为何被废弃在这。
马普尔对其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仿生人的出厂代码标着2375年,全身大部分零件却都被更换成最新一代的了,并且看得出不久前还保养的很好,零件没有磨损的迹象。
身躯处有个窟窿,但好在避开了电池。除此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似乎是脑部的记忆存储器被暴力拆除导致的死机。
马普尔不禁有些感慨,这具仿生人大概是从费波勒斯先生小时候就在这个家里,承载着费波勒斯珍贵的回忆,所以才不舍得替换掉的。可惜仿生人不像真正的人类,记忆存储区没了,就真的没了,不存在什么奇迹。
她把从电子羊玩偶中拆下的存储器安到仿生人脑里,连接好线路,重启开机。
微弱的脉冲沿着仿生神经通路蜿蜒前行,像春天里第一滴融化的雪水渗入干涸的河床,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您好,感谢您将我带回家,我将是您最贴心的助手。我的名字叫做艾米莉,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
“叫我马普尔就好。”
“好的,马普尔小姐,现在请核验您的身份。”
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由于能够相貌定制,很多人长得都差不多,没法单纯从外表判别身份,政府特于2380年推行“唯一身份码”政策,每个人脖子后颈处都有一串独一无二的编码。
马普尔突然变颜变色,忌讳又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您的身份是仿生人吗?根据国际公约规定,仿生人不得……”
“不是!呼,我要用血液验证法。”
“好的,请您把血液滴到我手指的分析区。”
马普尔扎破手指,里面流出鲜红的血液,带着人类特有的体温。她体内的是血液而不是粘稠的机油,这就是她并非仿生人的铁证。
至于为什么没有身份码,马普尔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丢失了一大段幼年时期的记忆,没有家人朋友,只记得自己还经营着家“大嘟会侦探社”。既然有侦探的才能,她便索性把侦探作为维生手段了。
“分析完成,已为您绑定身份:艾琅沃斯。”
老东西还是老东西,分析出错也不足为奇。马普尔并不在意,她只是想找个“阅读器”看下电子羊录下了什么内容,毕竟来路不明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往脑袋里插。
艾米莉的眼睛像放映机射出荧光,在墙面上投递出画面:
整体采用米色装潢的书房里,浪漫的春光透过窗户洒满桌面。心理医生穿着的男人端坐桌前,他对面的正式斐波勒斯。
仅凭一只眼,马普尔也能认出这男的正是陷害她的人,那种缄杀的气息是掩盖不住的。
男人不急不忙的翻阅着手里的笔记本,用着轻薄又高傲的语气说:“这是你第三次描述这种濒死感了,像有冰锥刺进心脏,可心电图却很正常哦。”
斐波勒斯扯开丝绸衬衫领口,歇斯底里的求救道:“你觉得我在撒谎?不,每次发作时,我都能听见……”
他突然噤声,胆怯的继续:“你们只会说这是幻觉。”
男人手里转动的笔停顿,像时钟般敲击着纸面:“如果疼痛有声音,它说了什么?”
“是那个小女孩的哭声,她在恳求我帮帮她。停下来吧,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帮她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啊!”
男人的嘴角像被钩子硬生生扯起,露出诡异的微笑。他把一盒药递给斐波勒斯:“把它吃了,能让你好受点。”
这盒药没有名字,也没任何说明书,是私人做的。斐波勒斯有些迟疑,还是无可奈何的接下了。
男人起身离开,在临走前,他拍了拍斐波勒斯的肩膀:“提醒你,计划的车轮早已迈入高速,想阻挡的人都会被无情碾压。”
斐波勒斯没有目送男人,而是呆愣在座位上,眼神空洞。等他的视线再次聚焦,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走到书架旁,把上面摆放的电子羊玩偶拿下。
马普尔可以从录像中看到斐波勒斯眼底燃烧的火光。
“这是那孩子最喜欢的玩偶,她居然把它送给了我,她一定是很信任我吧。而我……呜呜呜,我要带她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斐波勒斯哽咽着用手捂住眼睛,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像个不争气的小孩。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时间虽短但信息量巨大。计划?女孩?药?斐波勒斯和男人的关系?还有普通女孩的玩偶怎么会藏着摄像头?马普尔一时间难以消化。
她简单的把线索串联了一下,斐波勒斯参与了某个组织的非人道秘密计划,而实验对象是给年幼的女孩。
斐波勒斯莫非是在带着女孩逃离时被残忍射杀的?
艾米莉的眼睛恢复正常,从眼眶出渗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她用手触碰面颊,仿生皮肤下的纳米纤维正在感受液体的组成。她喃喃道:“斐波勒斯先生,我搜索不到和他有关的信息了。”
马普尔奇怪,现在艾米莉脑子里插着的是电子羊的内存,按理说不可能为一个陌生的人脸调用泪腺模块。难不成还有艾米莉还保留着部分记忆,马普尔将信将疑的掏出艾米莉举枪的照片给她看。
“你记得为什么这么做吗?”
艾米莉摇摇头:“这是谁,怎么和我长的一样。”
算了,马普尔也早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现在的艾米莉是个和以前毫不相干,崭新的艾米莉。
“那你知道这门怎么开吗?”
“知道,密码是Ewe-lamb。”
密码准确无误,门果然开了。马普尔探出头去,豪宅里没有一点动静,四下无人。呆在原地不是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仿生人比马普尔想的功能要更强大,而且还掌握着豪宅的很多关键线索,带上她对调查有很大帮助。
马普尔回头看艾米莉,艾米莉此时像个滑稽的小偷弯腰潜行,偷感十足的左瞄右看就是没注意到前方,正好撞上马普尔的腰。
艾米莉一下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头,小声嘀咕:“啊啦,马普尔小姐你怎么刹车都不打招呼的,痛痛痛。”
仿生人也会痛吗?马普尔慌忙捂住嘴,笑声却从指缝里漏出来——艾米莉揉着屁股,板着脸正经的对屁股说:“摸摸毛,吓不着。”
“艾米莉,刚刚我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艾米莉又装作古代的嬷嬷,深深鞠了一躬:“回小主子,那个房间是女孩平时休息的地方。”
马普尔咂舌,那里连个床铺都没有,女孩每天都是没有遮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入睡的嘛。
“斐波勒斯的书房在哪?带我去。”
艾米莉点点头,恢复到偷偷摸摸的“鼠鼠”状态,畏手畏脚的带着马普尔往书房走。马普尔正常的动作也不知不觉被艾米莉带跑偏了,变成了“鼠鼠”。
“就是这了,可惜我打不开。”
马普尔让艾米莉后退,拿起异乡人给的权限卡按在门锁上。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试开了,看来异乡人也不是屁用没有。
书桌上放着打开的药盒,旁边是剩的小半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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