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暗中窥探并没有打扰到廖然的雅兴，吃完饭后她喝下了最后一口饮料，起身付账，廖然看了下时间，认为高质量的休假生活不应该被时间所累，但是八点半的夜生活也不应该在酒吧喝一顿酒就结束，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走着，地方逐渐偏远，将城市的灯光抛在了汽车尾气里，终于在快出城的时候停下了车。
这是一个道观。
廖然上前敲敲门，里面没一会传来踢踏拖鞋的声音，来人打了个哈欠开门说：“不好意思，今天道观已经关门了，想上香请明天早上五点到下午三点来。”
廖然看着眼前睡眼惺忪的人沉默了一瞬，上前一步怼着脸语气森然：“我不是来上香的，我是来偷香火钱的。”
那人被迫近的气息吓得往后仰了一下，终于睁开半只眼睛看清来人，下一秒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左边的眼睛彻底睁开之后眼白上的两个眼瞳叽里咕噜直转，左眼下面突兀的冒出一只嘴：“廖然？你终于想开来死了？”
那张嘴语调怪异的笑了两声：“山楂五个，薏米一钱，相思豆一钱，百草枯半瓶，我那还有前两天拍下来的麦卡伦，让我瞧瞧再加点什么......”道士的左手虚空一捏，重新拿到身前的时候手里已经有了一颗干瘪的眼珠子：“对，还有你的因果。”
廖然双手抱在胸前，淡定的看着面前的人谈论自己尸/体的归属问题，在面前的人发现从见面到现在她一句话没说从而笑容消失的时候开口说：“打不过我还想要我的尸体，你还真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她嘴角微微勾起，嘲弄的看着面前的人：“哦，我忘了，你现在只能拿牙床咬，被人拔了牙圈养起来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要比你到处讨食的日子好过多了。”
道士的右眼看着廖然，微微抽了一口冷气，干笑两声试图缓解一下逐渐凝重的气氛：“不，不如咱们进去说？”
“廖然！你欺人太甚!”左眼的眼皮开始睁大，两只原本黑色的眼睛开始发绿，道士的左脸开始向外突出，仿佛马上就要破体而出，道士叹了口气问廖然：“你说你惹它干啥。”
说完两指并拢，毫不留情的往左眼一戳，只听“嗷！”的一声，左脸恢复了原状，道士猛然闭上左眼，没有去管因为强烈刺激而留下来的眼泪，而是微微侧身说：“进吧。”
二人进了道观，道士给廖然到了杯茶，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静谧无声，直到道士忍不住的看向对面问：“你来这干啥来了？”
“没事做，来看看老朋友。”廖然喝了一口茶，道士和廖然算第二次见面，远远谈不上是老朋友，如果只按认识时间算，整个道观大概只要他左眼的“鸟”可以勉强被称为“老朋友”，道士又憋了半天才道：“那我把它再放出来？”
“不用，看它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廖然抬头看向道士问：“你这算命多少钱？”
“随缘的。”道士略显局促的挠了挠头说：“那啥，你们那没有能算这个的吗？”
“有啊，但是肯定没有你算得准。”廖然拿出手机，扫旁边的二维码发了二百块钱说：“有蓬壶鸟在身上，你就是最准的，帮我算算吧。”廖然身子微微前倾说：“宋颢的那封遗书是不是自己写的。”
“微信收款，二百元。”微信机械的女声将道士的局促缓解了不少，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你等我一下。”说完原本闭上的左眼又睁开了，在一顿叽里咕噜直转之后变成了半月牙状，道士左脸上的嘴又复张开，只不过嘴里吐出来的不再是炖廖然的菜谱，而是用一种更加诡谲嘲讽的语调说：“是啊，宋颢多想死的人是你啊，你可是他临死之前最恨的人，不，不对，嘻嘻。”嘴顿了一下，眼睛里的重瞳更加混乱的交错着：“谁知道呢，蓬壶鸟祝您早生极乐。”
说完，原本笑成月牙的眼睛蓦然闭上，原本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道士此时开口：“你就听它第一句话就行，剩下的它也就那么一说。”
廖然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道士的左脸这一会又重新睁开，左脸重新张开嘴，这次的声音不是刚才诡谲嘲讽的声音，而是一开始欠扁不说人话的语气：“我看到了！嘻嘻！我看到了！”
道士问：“你看到啥了？”
左眼的一个瞳孔往右划去，嘴说：“蓬壶鸟看到你死了，廖然，你要是还念着我们俩还有点师徒情分，就把你的尸/体给我！”歇斯底里的声音让廖然罕见的皱了皱眉，抬眼看着它说：“放心，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放下茶杯，转头看向道士：“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道士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左眼，右眼看向廖然，道士起身说：“我送送你，这大晚上的开车小心点啊。”
二人走出道观，默契的无视了还在无能怒吼的左脸，道士目送廖然上了车，转身打了个哈气自说自话：“大晚上不睡觉来这算卦，这不纯有病呢吗......”
廖然开车回到了市区，此时已经将近十点，她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在门口商店买了夜宵，这才上楼回到家，廖然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视，十点之后的电视大多都播的是重播的电视剧，她兴趣寥寥的随便播了一个台，就着抗日战争片打开饭盒，正要拿着筷子开饭的时候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话来人，将手机开免提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廖处！帮帮忙！帮帮忙啊廖处！”电话那头几乎语无伦次，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电话那头的尖啸声。
“不去，停职了。”廖然将饭盒上面的菜拌到饭里，将手机挂断，把电视声音重新调大，颇有一种不管他人死活的气势。
廖然：婉拒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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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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