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武

两日后,江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双亲,和白泽踏上前往冀州的路程。

到冀州城外正值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落在城墙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冀州城墙高大厚实,绵延数里,宛如巨龙蜿蜒盘踞,一声号角穿透薄雾,低沉有力,回响在冀州城上空。城楼上的守夜侍卫们,仿佛被这号角声从梦境中拉扯了出来,他们慌乱地摸索着腰间的剑柄,拍打着身上的盔甲,生怕在这关键时刻有所疏忽。

城门的大木轴开始转动,吱吱嘎嘎的声音在静谧的早晨格外清晰,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地向外推开,先是露出一道窄窄的缝隙,然后逐渐扩大,冀州城的轮廓渐渐显露在江舟的视野之中。

商队的马车陆续驶出,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咔哒声。行人们穿梭其间,脚步匆匆,偶尔有人停下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驼铃声清脆,伴随着商队的行进,回荡在空气中。

街道两旁,店铺的门板被一一卸下,伙计们开始忙碌起来,擦拭着柜台,摆放着货物。茶楼里,茶壶冒着热气,茶香随着蒸汽飘散开来。酒肆的门帘被掀起,一阵阵酒香随之飘出。书斋内,竹简翻动的哗啦声,墨水的淡淡香味,交织在一起。

街边一个屠夫熟练地挥刀,肉片随着刀刃的移动而变薄,如同蝉翼一般轻盈。旁边的鱼贩则忙着清洗摊位上的鱼,鱼鳞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泽。

这就是冀州城了,烟火气相比豫州无甚差别,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中心的皇城了。

金色的晨光,如细雨般轻轻洒落,将整座宫殿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远观城池之内,宫墙巍峨,金碧交辉,宫殿群错落有致,主殿坐北朝南,金顶辉煌,屋脊上的鸱吻昂首向天,琉璃瓦映日生辉,似有万丈金光自天际倾泻而下,照耀四方。

江舟心想,就算那天界紫垣宫,也不过如此吧。

阿威阿猎并未发来传音符,想来是他们走到一步。

白泽看江舟对京城好奇,便带她来城内闲逛。

冬日昼短,不过酉时,天已渐暗。

两人逛到城中,看到人潮向一个方向涌去,江舟心奇,拉着白泽扎进人群中。

人群前是一个高耸入云,金碧辉煌的酒楼。

酒楼堂前两侧立有两墩气派的镶金玉狮,堂内灯火亮若白昼,堂外张灯挂彩,挂在二楼的一副巨大的牌匾被红绸遮住,中央挂着一只彩球。

只见一个胡子斑白,身着朱红锦衣的男子来到酒楼前广场上,他的声音亮如洪钟:“早在二十年前,於某便筹划建一座冠绝九州甚至整个大荒的酒楼,让万国来见识我九州的气派,终在月余前达成心愿。今日酒楼——宴天下——正式开业!”

说罢,两旁的随从把红绸一拉,一块黄金镶边的沉黑原木牌匾呈现在人们视野之中,牌匾上泼墨般留下三个流光溢彩的大字:宴天下。

“此牌匾乃是万里之外昆仑丘的沙棠神木所制,此神木不沉不溺,可浮万物,寓意天子治下的九州繁荣昌盛,宴天下的生意长盛不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男子面露得意,他双手张开,向下压压手,平息了人群的喧闹。

他接着道:“承蒙天子洪福和各位冀州子民的期待,宴天下才得以开张,所以,为回馈各位,於某以此广场为比武场,入围前二十者可得名酒九州春一盅……”

“真抠门,一盅才那么一点点,一口就没了。”江舟在人群中嘀咕道。

“九州春是举世罕有的名酒,千金难求,多少达官贵人都难尝一口。更有酒仙张酒酒和太白就为了一壶九州春大打出手的轶谈。”

白泽最后补充道:“宴天下的主人於灵岳,是整个九州乃至大荒最富的商君,今日的确实大手笔。”

“你想喝吗?”江舟抬头看着白泽,“你若想喝,我为你赢来。”

“我不喝酒。”

白泽快速移开了眼,食指轻抵唇畔,提示江舟接着听。

“若得魁首,即可入住宴天下顶层,也就是第九十九层,打开窗户便可触摸星辰,周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哇……”人群惊呼,大家不由自主抬头看向楼顶,只见酒楼如同定海神针般耸入云端,根本看不到顶层。

“此外,还可获得九州春两壶!永久享受本店的贵宾级待遇!”

人群喧闹起来,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江舟道:“第二名第三名有什么奖励也没听到,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尝尝九州春,我直接拿第一名好了。”

她揉揉肩,转转关节,就要向前比试。

“慌什么,”白泽拉住她,“等他们打完,你直接打他们的第一名就行。”

“对哦。”江舟退到原地。

不一会已有上百人聚于广场前端,於灵岳道:“哪位壮士先来?”

“我来!”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上台,此人相貌堂堂,眉宇一抹侠气。

人群中惊呼:“这不是以一己之力捅了南山土匪窝子的赵子玉赵大侠吗?”

“这谁敢应战?”人群中有人讨论。

“我来应战!”一个大汉手持流星锤雄赳赳上台,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以大汉落败告终,此后有又不少人应战,没多久锦衣大侠也被打下台去。

陆陆续续两个钟头,再没人敢应战了。

“若没人应战,那第一名就归伯益氏无言……”

“且慢,我来应战!”

脆生生的声音从人群中骤然响起,江舟感到周边人群的灼热眼神要把她烫伤。

“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她就站在我身边,毫无气场,我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小姑娘,别逞能,敢参加此等比赛的几乎都是武林人士,可不是寻常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江舟不予理睬,往前走去,人群四散腾出一条路,有人对白泽说:“你这小子怎么也不劝劝你的同伴?她要是出事了,有你后悔的。”

白泽微微一笑,“你需要担心的不是我,更不是她,而是那位伯益大侠。”

走出人群,江舟飞身跳到台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人群一片寂静。

於灵岳道:“小姑娘,比武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舟道:“於商君好意我心领了,您不必多言,现在就可以开始。”

伯益无言道:“刀剑无眼,请姑娘三思。”

“思过了,”江舟抽出腰间的若水,横在身前,摆好架势,“来吧。”

“对姑娘大打出手,恐胜之不武,我让姑娘三招。”

江舟是真的烦了,一群人磨磨唧唧的劝过来劝过去,她就想赢壶酒喝,怎么这么多事?

“不需要,你快点,速战速决。”江舟压下脾气催促。

“承让!”那人拿剑朝江舟袭来,剑气如虹,剑身柔软逶迤,如同蛟龙出海,直逼而来,江舟手腕一振,剑光乍现,瞬息之间,两剑相交,铮鸣之声响彻云霄。

那人攻势被阻,几乎一个踉跄,险些被江舟反击之力震倒在地,但他根基扎实,迅速调整呼吸,勉强稳住了身形。

江舟面色如常,身子未动分毫。

他瞳孔收缩,惊诧之余更多的是不解,望向江舟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他心有不甘,再次进攻,江舟的动作快如闪电,身形翩然腾空,脚尖踏在对方肩头,利用短暂接触产生的推力,江舟凌空翻转,如燕子掠过湖面,轻巧落在那人身后。

猝不及防之下,那人肩头遭受突如其来的压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几乎失去平衡。

就在他努力站稳脚步之际,寒芒一闪,若水剑已然抵近咽喉,冰凉的气息透过肌肤,直入心扉。

江舟立在他的身后,那人未曾转头,心里却对江舟的内力之深厚叹为观止,他苦笑道:“在下认输。”

人群一片死寂,江舟嘴角一勾,正要收剑,堂前有刚比试过的人道:“我不信一个小丫头有这么厉害,肯定是耍了什么诡计!让我来会会她!”

人群再次议论纷纷,人们看向江舟,审视的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她。

她的长相一点都不英气。

透亮的杏仁眼,一笑起来如同月牙弯弯,搭配着有点圆钝的下颌,明媚又娇俏,是人人都愿意亲近的那种邻家少女。

若只看她一眼,恐怕没人会相信她的实力。

看於灵岳仍有疑虑,那人道:“於商君,就算我赢了她,第一名仍归伯益兄所有,我不邀功,只想打杀这丫头的嚣张气焰。”

江舟喝道:“我只是寻常比武,何曾嚣张过,只是你们见不得我赢,看不得被你们眼中的小姑娘压一头罢了。”

她冷笑一声,“咱们两个,谁灭谁的气焰还不一定呢。”

那人气急,拿着双钩朝江舟砍去,江舟轻巧的闪过,她身形飘逸如风中落叶,剑尖带起一圈圈透明的气浪,如同春日里的柳絮,看似柔弱无骨,却蕴含着摧枯拉朽之力。本可速战速决,可她偏不,像是在玩弄猎物的猫,剑锋狠狠拍打着那人的四肢,背部,大腿,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钝响,令大汉疼痛难忍,不得不左闪右躲,上蹿下跳,如同一只被长鞭抽打的团团转的陀螺。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姑娘武力远在此人之上,她明明可以一招制敌,偏偏如此恶劣的逗弄此人,绝非良善之辈。

江舟笑得畅快,嘴角压不住的得意:“别说你要灭我气焰,是我要灭你的威风!”

“是是是,女侠说的对,只求女侠快快停手,给我保留一点颜面。”那人叫苦不迭,小声哀求。江舟一跃而起,双脚稳稳踏在大汉双肩,内力涌动,两腿用力一蹬,欲令其跪地求饶。

不料,那人虽双腿战战,却始终未跪,江舟心生疑惑,察觉到一股水灵力在周身波动,目光一扫,发现白泽正隐于人群,悄然施法,暗暗对抗她的重压。

江舟心头微感羞愧,轻盈落地,对大汉言道:“你说,以后还会小看姑娘吗?”

那人早已是汗如雨下,连连摆手,“不会了,不会了,女侠勇猛,我心服口服。”

只听见於灵岳大叫道:“女侠好身手!我宣布,这位女侠拔得头筹。”

於灵岳已经发话,江舟见势收手。

旁人把那人扶起,於灵岳快步走到江舟身前,恭敬道:“女侠如此好功夫,不知师承何处?”

江舟挽了个利落的剑花,收剑入鞘,拱手道:“家师正是明镜真人。”

“啊?”那人一惊,上下打量了江舟一番。

随即拱手对人群道:“今日比武已经结束,各位看客可到台前领取礼品一份,前二十名侠士请到堂内稍候片刻。”

他转身对江舟道:“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与江女侠屋内一叙。”

“可以,我得带上我的朋友。”江舟指着人群中的白泽道。

“自然。”於灵岳笑道,随后带着两人乘坐云梯到达九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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