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摸星星

珠帘翠幕,舞女歌姬,熏香四溢,轻雾袅袅。

仿佛到了人间天堂。

於灵岳把江舟二人引到一副彩云出岫屏风后,一张厚重的圆桌,几只雕花的圆凳。褐花玉瓶中插着两支淡雅的莲,屏内一片雅致素净,江舟听着透过屏风传来的靡靡的丝竹之音,只觉得是两个世界。

三人刚一落座,於灵岳就殷勤道:“适才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真人的弟子。看女侠年轻,不知女侠姓甚名谁,是第几位传人啊。”

江舟感觉於商君的谄媚破坏了如此雅静的气氛,但她仍然有礼道:“晚辈之上有五位师兄,皆已学成下山,晚辈乃家师的关门弟子,江舟。”

“竟是关门弟子!想必江女侠的修为在同门子弟中最为深厚吧。”於灵岳又惊又喜。

“我只是师父的一个普通弟子罢了,不敢妄谈修为,况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为了九州春而来,於商君您却将我带到了这。不知您有何贵干。”

“江女侠莫急,九州春管够。”於灵岳安抚道。他招呼身旁的随从,低声交代了几句,随从便带着一排端着佳肴的美人来到屏内。

很快,玉盘珍馐,江舟从未见过的奇珍异果堆满了全桌。

“不仅有九州春,还有酒仙张酒酒酿造的落桑酒,特地请姑娘及好友一尝。”他殷勤道。

“哇,那真得谢谢你。”江舟真诚的感谢了一下,拿起玉筷开动,她对一旁的白泽道:“吃啊,夜还长,待会别饿着了。”

一旁的於灵岳满脸堆笑,静待江舟吃完。

白泽吃了两口,放下碗筷道:“於商君有话直说吧。”

於灵岳瞥了一眼江舟,江舟头也没抬:“看我干嘛,他是我管事的,问他。”

於灵岳双目惊疑,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移,最终一脸郑重的看着埋头苦吃的江舟道:“实不相瞒,在下一直仰慕明镜真人的大名,但自知没有修习的慧根,不敢污了真人门庭。没想到今日得见真人的亲传弟子,不胜荣幸啊,如蒙不弃,愿与女侠结为异姓兄妹!”

“啊……”江舟嘴里的鸡腿差点掉出来,她怔怔地看着白泽,“这……”

“於商君三思,你的年龄当江姑娘的父亲都不成问题。”白泽提醒道。

“那,这,让她认我做干爹也无法彰显我的崇敬之情啊。”

“咳——噗——”江舟被鸡肉噎住,刚喝了口酒顺顺,被他一番话激的全喷了出来。

“认爹就算了吧……”

“江女侠,以后您就是宴天下的座上之宾,您但凡有所吩咐,我这个做兄长的一定照办。”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就是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举行一个结拜仪式,我要让整个冀州百姓见证……”

“呃……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喝高了,要醉了,白泽你扶我回屋内休息吧。”江舟给白泽使了一个眼色,顺势往白泽身边倒去,於商君火速去扶,被白泽不着痕迹的推开。

白泽搀着江舟,对於灵岳道:“烦请指一下回房的路。”

“哎呀,我看妹子醉的不轻啊,要不就在九楼客房休息吧。”

“不行!我要去看星星!”江舟一把推开白泽,中气十足道。

“?”於商君一脸惊疑的看着江舟。

“哎,我头晕……”江舟靠在白泽肩上,小声道:“我先醉了啊,你替我圆。”

“她……内力深厚,即使烂醉也能在关键时刻觉醒。”白泽艰难解释道:“江姑娘心系九十九楼观星,您一提到星辰,她就醒了。”

“哦……”於灵岳面露恍悟之色,眼里一抹敬意:“真人之徒,果然非凡,其自制力之强,我等凡人望尘莫及啊。”

在他们到达九十九层套房时,这位於商君低调,没有铺张介绍,只简单道:“此间套房名为醉月阁,内有卧房两间,足以供二位休憩。”

看着靠着白泽身旁半醉的江舟,於灵岳对白泽请求道:“我看江女侠信任公子,麻烦您替我在她面前美言几句,我於灵岳只想与高士结交,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临走时,於灵岳要留下几名仆人照顾江舟,被白泽婉言谢绝了。送走了於商君,白泽将江舟扶进房内。

白泽刚打开房门,乍泄的华光激的江舟不得睁开眼。

江舟觉得即使她已烂醉,此间的万千光彩也足以让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房内四架银鎏金掐丝九转玲珑烛台层次繁复,分支细密,燃的是无烟无尘,淡淡蜜香的**蜂蜡烛,整个室内亮如白昼。

此间为暖阁,墙内有烧着暖和的地炉和壁炉,虽然未着鞋袜踩在地上也不会凉脚,但仍被用心的铺了一层棉厚的银白貂皮地毯,雪白的皮毛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幽幽的水蓝光芒。江舟光脚踩在上面,温凉细腻的触感如抚在水面,绵软柔和的质地如踩在云端。

一张数寸长的嫦娥奔月屏风映入眼帘:月桂中天,银辉流洒,容貌婉约的嫦娥微蹙峨眉,她的衣袂飘飘,云肩流转,背景中的月轮皎洁,玉兔灵动,针脚之间,可见繁星点点,银河贯穿,技艺极尽精巧逼真,仿若画中之人即将开口倾诉心事,月兔下一秒就会跃出绸面。

屏风前一张黄花梨木圆桌,中心一盏月兔宫灯烛台,燃的是龙涎香蜡烛,闻之心情愉悦,忘忧忘愁。侧面一只玉壶春瓶内插着三两簇新鲜的桂花枝,瓶型线条柔和,颈部较长,腹部至底渐阔,如同一只树干,簇簇桂花如金栗点缀,如同树冠,为屏风中凄清的月宫带来一抹鲜亮的生气。

离近一看,花瓣纤薄轻盈,香气馥郁,清而不腻。

白泽在桌旁倒了杯茶,“我看於商君真心诚意想与你结交,何不应允他。”

江舟胡乱摆摆手:“应允他?你忘了那六兄弟了吗,从那日一别,到现在两个月没见啦。以后可能都难再联系。只交朋友,不给人家办实事,不是坑人吗?”

“人在江湖,所谓结交朋友,不过是结交人脉,你只需要混出名堂,人人都求着做你朋友。”

江舟无心与他掰扯,“想必这就是九州春了!”她拿起桌上的一只玉壶,仰头就往口中灌。

“你少喝点。”白泽拦住她,把玉壶夺走,倒进随手拿的金樽中,递给她。

江舟不满道:“你可真小气,这个酒杯就那么点大,你还只倒了不到半杯,连味道都品不出来。”

“这是九州春,是烈性酒,岂是一般的酒所能比拟。”

“好了好了,知道了。”江舟没有接过,对着白泽手中的金樽喝了下去。

“这可真是……好酒。”江舟只喝了半杯就感觉丹田翻涌,浑身舒畅。她拿起酒壶对白泽道:“你尝尝,我从未喝过如此美酒。”

“我不喝酒。”白泽拒绝。

“哎呀,你又不是没喝过。”江舟催到。

她不提还好,白泽一想到自己那次因为一点小酒就醉的不省人事,还拽着人家姑娘的衣袖不放,就感到无比羞愧。

他脸一热,态度鲜明的表示坚决不喝。

“你喝吧,这种好东西我不能独享的,要是我朋友喝不到我会浑身难受,再好的酒也品之味了。”江舟抓着他的衣袍甩来甩去。

外人看来是一个半醉半醒的酒疯子在张牙舞爪的撒泼,白泽看来却是天真无邪的少女的虎头虎脑的撒娇。

他的态度不由软了下来,“那我就喝一口……”

“来吧!”不等白泽接过,江舟迫不及待的把整杯九州春一口闷到白泽口中。

白泽被呛得面色通红,咳嗽不止,江舟又是给他顺气,又是为他拍背,看似很贴心,其实把白泽整得更难受了,到最后,两人东倒西歪的坐在银貂皮地毯上,倚靠在桌前。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白泽道。

“这九州春真是不同凡响啊!”江舟盯着手中的酒壶,没有理他。

“诶,忘了摸星星了。”江舟起身跑到落地的窗前,她打开梨木花窗,一阵寒气袭来,乳白色的云彩如水般缓缓流入室内,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很快室内便一片迷蒙,江舟仿佛置身茫茫无际的苍穹,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跌下万丈深渊。

“白泽,你在哪。”江舟有点慌。

白泽施了个法,雾气顿时消散,视线一片明朗。江舟一个转身,白泽已关好窗户。

看着江舟的双睫已挂上霜花,白泽的眼神犹如一缕凉风:“天上寒冷,你怎可开全窗?”

说罢拉着江舟冰凉的手到一旁的火炉旁,雕花镂空火炉内烧的是珍贵的上等银丝碳,保暖无烟,他拿着江舟的手在火炉上方认真烤着,江舟眨眨眼睛,无辜道:“谁想到天上这么冷了,而且我刚喝了酒,现在体内热乎乎,一点都不冷。”

“酒会麻痹你的意识。让你感觉不到寒意。以后喝了酒不许再乱折腾了。”

“那我以后喝酒的时候就在我身旁不就好了嘛。”江舟无赖道。

白泽神色晦暗,“没有谁能陪你到最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什么意思,你要走了?”

“没有,我只是推测。”

“推测什么呀,那都是以后的事,我带你玩个更好的。”江舟反手握住白泽的手,朝上指了指天窗,“室内看星星算甚么回事,就要身临其境的感受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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