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和白泽一路顺利爬到山巅,进入一片荒林,林子中树木的枝桠扭曲变形,树皮剥落,露出里面干瘪的木质,像是无数根矗立的骨架。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颜色从金黄到深棕不等,但都已失去了水分,变得脆硬。踩上去,叶子碎裂的声音在阴冷空气中回响。野兽脚印踏过的痕迹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
四周一片死寂,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没有。
白泽扯了一下江舟的手臂,将她挨在自己身边,谨慎道:“四周毫无生机,有如同牛蹄般的脚印,周围大概有那只极为凶悍的灾兽,蜚。”
“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江舟心里发怵,但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安抚。
白泽嘴角微抿:“蜚浑身剧毒,触之即死。不可与其打斗,只可智取。”
“什么!这么毒!”江舟惊呼,又怕惊动蜚,急忙捂住了嘴巴。
朦胧的月光透过枯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白泽正想回她,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了一阵古怪的气息。他缓缓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它的体型比白泽想象的还要庞大。
然后,白泽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仅有一只眼睛,位于它头部的中央位置,一道幽绿的光芒,是那怪物的瞳光,瞳孔深邃,犹如深渊,其眼眶周围皮肤紧实,无其他眼睑或眉毛,显得异常诡异。
“怎么了?”江舟见白泽转头,也随他的眼神看去,这一看,吓得她一哆嗦。
那怪物头颅硕大,双耳竖立,形状尖锐,面容在月光下逐渐显现,它的脸上布满了疤痕,皮肤粗糙而坚硬,嘴角露出锋利的獠牙。
它的身躯庞大,似牛非牛,肌肤厚重,肌肉线条分明,皮肤呈现深褐色,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硬壳,犹如铠甲一般,尾巴细长而有力,末端尖锐,犹如一条灵巧的蛇。
白泽低声说:“蜚只吃活物,我把它引走,你在后偷袭。”
江舟暗声:“怎么引?”
随着就看到白泽飞身向树林跑去。
蜚朝白泽的方向飞速窜去,发出尖利刺耳的吼叫,如铁般坚硬的蹄子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她心口一窒,紧随着跑入深林。
白泽正站在树梢,俯视着野兽,那野兽铁爪砰砰拍打粗壮的树干,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整棵老树摇摇欲坠。
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挥,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一股股清凉的水汽逐渐汇聚,在他的周身形成一个朦胧的水幕。
野兽的利爪撞击在水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水幕在野兽的冲击下微微晃动。
江舟赶到,急念咒决:“灵火炽燃,万物皆焚,妖兽退散!"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炙热起来。火灵力在她的掌心凝聚,她的手掌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凝聚成火焰在掌心跳跃。
江舟将其凝成火球,朝野兽投掷过去。
白泽喊道:“攻击他的眼睛!”
江舟点头,趁野兽回头找她,将掌心的火球攻向野兽眼睛。
趁野兽挣扎之际,白泽飞下树来,一手抓住江舟手腕,一手在空中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雾锁千重,掩映真形。隐!”
周遭水汽蒸腾,渐渐凝聚成一层薄雾,将两人身形遮掩。
蜚回头之时,两人身影越发朦胧,直至完全隐没于雾气之中,仿佛融入黑暗,化为无形之物。
蜚搜寻无果,怒吼连连,声如婴儿泣血,哀婉刺耳,毛骨悚然。
*
月隐云隙,但听风声萧瑟。
二人行步维艰,足音回荡于空旷之地。
江舟捂捂耳朵,担忧道:“怎么办,有脚步声。”
“莫慌,此咒不仅可以隐形,亦可隐声。”
“那它会不会闻到我们的味道?”
白泽摇头,“不会,除了触觉,其他都可隐匿。”
江舟点点头,舒了一口气,“那便好。”
她想了想说:“龙鳞位于东北方,龙尾位于东南方,待会我们走出树林,就分开行动。”
白泽说:“你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还是我跟你在一起吧。”
江舟伸出手,笑道:“我这一拳头,一巴掌,胜过任何兵器。你不用为我担心,如果我解决不了,我去找你。”
两人朝密林外走去,白泽神色凝重,谨慎观察四周,江舟护持在他左右,似是安抚般,江舟轻拍白泽那只紧攥自己手腕的手,“莫怕,即使它能发现我们,我也可以放大招烧……啊!”
她打趣着,不留神被一物绊到,踉跄一下几乎跌倒,白泽堪堪扯住她的臂膀,她几乎要扑倒在那一摊烂物之上。
她定睛一看,黑暗之中,腐肉横陈,肢体破碎,竟是被野兽撕裂之人的**尸体。
腐肉散发恶臭,血迹斑驳,肢体残缺不全,惨不忍睹。
江舟一阵反胃恶心,弯身下腰,干呕欲吐。
白泽连忙伸手捂着江舟口鼻,见她眼神满是惊惧,又伸手挡住她的眼睛。
江舟啼笑皆非,“你把我的脸都挡完了,我怎么走路。”
白泽见前方仍有尸体碎块,说道:“你闭上眼睛,我牵着你走。”
江舟闻言,微微挑眉。
白泽眸色温柔:“我走路比你稳当,相信我。”
“那是当然。”江舟愉悦的应了一声,但是看到白泽朝她伸出手,双颊却莫名热了起来。
眼前少年的手修长而有力,白皙如玉。
江舟抿抿唇,缓缓地,将手指轻轻触碰白泽指尖,白泽感到指尖微微发痒,他心头一动,随即将她的手攥在手心。
江舟神色躲闪,指尖轻轻弯曲,似是有些拘束。白泽有疑,低头看去,少女的手指纤细,皮肤光滑如凝脂,透出淡淡的光泽。
他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掌展开,触摸到了她掌心常年舞剑弄枪留下的薄薄一层茧。
干燥,粗砺而不失柔韧。
白泽看向江舟,她神色羞赧,唇角微抿,似是有点难堪。
他轻轻按捏了一下江舟的掌心,轻声道:“这样很好。”
“什么?”江舟抬头,在惨白月光下,她沾了灰的脸蛋却通红,眼睛亮闪闪的,像一只又淘又笨的花猫。
白泽微微笑着说:“不必和别的姑娘一样,做你自己,就很好。”
江舟神色一动,被攥着的手微微轻颤,似有挣脱之意。白泽不着痕迹的愈加用力,江舟的手被紧紧包裹其中,甚至有些发疼。
她的掌心温热,白泽感觉在握着一只质地柔软的暖炉,仿佛被一股温柔的暖流包裹,这种安心的触感让他不忍松手。
他回看江舟一眼,平时温润的眼神,此时如同人族所说的妖物,炙热而深邃,牢牢将她锁住。
江舟脸烫得厉害,她偷偷垂眼,白泽的手背肌肤紧绷,筋骨清晰可见,他带着她往前走,慢慢的,江舟感觉他温凉的掌心逐渐变得柔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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