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嫌弃我?”秦渊不悦地拧起眉。
这新衣服他自己都穿了还不到一天呢。
舒归念却只说了一个字:“丑。”
没料到是这个回答,秦渊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什么料子他虽不知,但绣工很是精细,连袖口的暗扣都是鎏金的,这衣服还丑?
秦渊缓缓将衣服又穿了回去,唇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行,咱们舒大人眼光高,看不上本将军的衣服,那不妨请大人说说,您老喜欢什么颜色的,我去给您买一件。”
舒归念不答话,低头翻起了江远潼的病案。
“怎么,不相信我?”秦渊不依不饶,往他身边一坐,单手撑着桌沿,倾身逼近,“本将军说买就买,何时食言过了,难不成大人是担心我买不到合您心意的?”
舒归念忍无可忍地抬起头:“显着你了,谁要你买了。”
秦渊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懒散的笑意:“本将军就乐意给别人花钱,怎么了?”
他屈指在桌上轻叩两下,忽然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道:“就算我们大人想要天上的月亮,本将军都能给你摘下来。”
舒归念:“……”
他又不是天狗,要月亮干什么。
雪花簌簌落着,舒归念被秦渊摁着喝第三杯姜茶时,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抬头便见周知昭带着几个小厮策马而来,马车上大包小裹,装饰礼盒的红绸在雪地里拖出了蜿蜒的痕迹。
“吁——”周知昭勒马停住,翻身跳下,靴底在雪地里踩出“咯吱”的响声,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朝医馆跑了进来:“江公子,有热茶吗?”
江远潼侧身让他进来,顺便给小厮也倒了几杯:“这是做什么,又买年货了?”
周知昭接过茶盏,“咕咚”灌了三大口才说:“什么年货,这是给兄长准备的生辰贺礼。”
江远潼一愣,茫然地问:“生辰?什么时候。”
“二月九,没几天了。”周知昭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今年兄长好不容易留在家过年,自然要办得热闹一些。”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江远潼:“怎么,江公子还不知道?”
江远潼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茶水险些洒出来,讪讪道:“……没人跟我说过。”
周知昭挠挠头:“兄长向来不爱张扬,估计是忘了提。”
说着,他拍拍江远潼的肩,又笑道:“不过江公子放心,你就算空着手去,兄长也绝不会怪罪你的。”
哪儿空着手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生辰日了,江远潼垂下眸子,如今他在周府住了也快一年,若连周与舒的生辰都毫无表示,未免太过失礼了些。
可短短几日,他能准备什么?
不,现在应该想想:周与舒需要什么礼物?
正思量间,周知昭已起身告辞:“茶也喝了,暖也暖了,我还得继续跑几家铺子呢。”
他翻身上马,忽又回头,朝江远潼促狭一笑:“江公子若想送些特别的,不妨去城南的三和轩瞧瞧,兄长是个将军,肯定对那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马蹄声渐远,江远潼站在医馆门前,望着雪地上的马蹄印,心中已有了计划。
于是待几日后的生辰宴结束时,屋子里只剩下江远潼与周与舒二人,他便神神秘秘地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对方:“生辰快乐,我知道的晚,没什么好的礼物送你……”
周与舒接过盒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锦盒边缘的暗纹,锁扣“咔嗒”一声轻响,盒中乌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套护具,他微微挑起眉梢:“你的那些宝贝银子呢。”
江远潼:“……”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随之压低:“其实我本来想亲手给你做一个礼物的,可你应该不需要,想了想还是打算换成实用的比较好。”
周与舒忽然逼近一步,带着茶香气息的阴影笼罩下来:“不会,我想要你亲手做的。”
耳尖隐隐泛红,江远潼犹豫道:“可是……”
周与舒问:“江大夫用心做了很久,对不对?”
江远潼“嗯”了一声。
“那就送给我。”周与舒说,“江大夫亲手做的,便是最好的。”
犹豫一瞬,江远潼还是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毕竟护具只是为这份礼物做铺垫的。
周与舒打开那盒子一看,竟是一条银色项链,没什么特别之处,中间的铃铛在烛火下晃出细碎银光,周与舒拈起银链,指腹轻抚过铃铛隐秘的接缝,于是“咔”地一声响,铃铛如莲花般绽放,露出内里浑圆的褐色药丸来。
大将军身处战场,常年打打杀杀,金银珠宝什么的定然不需要,唯独这可以治病的药物是稀缺的。
于是,江远潼这几日翻阅了大量的医学典籍,又亲自上山采药,挑选品质优良、药性最佳的药材,经过几日精心研制和多次调配,终于制成了药丸。
江远潼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扬,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藏不住的骄傲:“这可是我不眠不休好几日才炼制出来的,我给它取名为‘保命丸’,顾名思义就是在危急时刻保命用的。”
周与舒低笑一声:“保命?真有如此神奇?”
“当然了。”江远潼说,“你可别小瞧了它,我参考了很多古方,又结合了你的身体情况调配而成,送给你之前我也亲自尝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结果周与舒合上那铃铛,整个人忽然贴近,低沉的声音擦过耳畔:“有你在,本将军哪里还需要这个。”
江远潼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感觉气氛莫名变得古怪起来,这句话说得很不对劲,可不等他思考哪里不对劲,周与舒又退了回去,重新恢复成往常闲人勿近的神情:“不过既然是江大夫费了心思做的,那我便当护身符戴着了。”
银链滑落颈间,小铃铛正正垂在胸口处,周与舒微微一笑,又说:“劳江大夫费心了。”
江远潼轻咳了两声,移过视线不自在道:“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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