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瓷当晚回去就又发起了低烧。
接触过量信息素带来的不良反应，免疫系统在很努力地工作。这种发烧对郁瓷而言已算家常便饭。
说起来有点奇怪，好像这还是住进宿舍里头次发烧……？
他好像从来没闻到过霍骁信息素的味道。
郁瓷吃了药，觉得一晚过去就能无碍。结果这次生病来势汹汹。
第二天霍骁发现了不对，急得要命，觉得都是他把人带去美食街吹风受冷的问题，一会儿端水一会儿给他额头上换湿毛巾，恨不得马上打医院电话。
郁瓷联系了周东阳，瘫在椅子里等人过来。瞧见霍骁那样子忍不住笑。
霍骁小心翼翼俯下身探着手指摸他额头温度时候，郁瓷也伸手摸他的头，霍骁头发短，手感扎扎的，“不是你的问题，这是…老毛病了。等下会有人接我去医院。”
“之前可没见你这样过啊。”霍骁说。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霍骁总觉得发间微烫的指腹正在往他后颈探。那可是腺体的位置。喉头突然变得紧绷，但那只手慢慢放下去，搭在霍骁肩膀上。
霍骁分不清心底突然涌现出的那点情绪是失望还是什么。
来不及品味，郁瓷双手托起他的头，微垂的眼神有些困惑。他的鼻尖几乎凑近到霍骁的耳朵，轻轻嗅了嗅。小动物分辨伙伴的气味状态时也是这样的。
“你耳朵好红……被我传染了么？”
呼吸洒在耳垂上，霍骁猛地抓住他的一只手，做了个直起身的动作又仓促的蹲下，脸在发烫，他觉得可能这会儿脸也跟着有点泛红了。
把那只手紧紧握在掌心，觉得不妥之后又松开，他语调很严肃，“小郁同学，很痒。”
小郁同学歪着头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像是没有理解刚才是什么情况，又呆又可爱。
霍骁疑心电子体温计上有一度的温差，摄氏度不是38.3而是39.3。不管多少度，肯定是烧糊了，小郁同学……郁瓷可从来没和他这么近接触过！
“对不起。”郁瓷说，“我这里还有退烧药，你要吃么？”
郁瓷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他回转过身从抽屉里翻小药箱，霍骁几乎是弹跳起来抓起床上搁着的宽大球衣，搭在臂弯间。
球衣很长，搭着的时候能遮住大腿。他低头看了一眼，觉得不太妥，把自己椅子拉到郁瓷旁边坐下，衣服就搭在腿上，语气有点烦躁，“不用，我真没发烧。”
郁瓷又说了一句对不起。霍骁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唇，知道是他语气没对让人多想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脚。
“我真没生气……”他说，很泄气，在心里骂自己。
白痴，幼稚，不清醒，控制不住自己。
“你……你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他放缓了声音问。
“不是家里人。”郁瓷说。
“朋友？”霍骁问。小郁同学在学校里没朋友不代表在外面没有啊，人有你不知道的朋友很正常。你两还没分享过曾经呢，别跟个醋坛子似的乱吃飞醋！霍骁警告自己。
郁瓷曲起食指抵在唇下，“……也不算吧。”
既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但是关系又近到能接人去看病，那还能是什么人？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清越的男声隔着门飘进来，“郁先……郁瓷，我到了，您还好吗？”
“进来吧。”郁瓷说。
霍骁很想问对方要怎么进来，又没学生ID卡。他想起身又觉得有些尴尬，在他破罐子破摔决定还是起来开门的时候，电子锁刷卡开门的音效响起。
门开了。
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梳着大背头，扑面而来的社会人感，能够无缝剪切进CBD大楼、酒会等等商务场景，就是和学校格格不入。
他手里还拿着一张ID卡。霍骁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卡上挂着的名字。郁瓷。
前天晚上在球场里，郁瓷的确是说他卡忘带了……所以这是忘在哪儿了？
男人走进门，先是和霍骁道了谢，感谢他对郁瓷的照顾，然后又收拾郁瓷的桌面，塞满了小吃盒的垃圾袋也系好。霍骁看得一愣一愣，心里头对男人升起的那点敌意也散了下去。
所以不是家人不是朋友，是……保姆？
等周东阳把东西都收拾好，郁瓷才和霍骁道别，”走了哦。”
霍骁站起来把他们送到门口，注意到保姆先生的视线微妙地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
啧！
霍骁黑红着脸把门关上了。
*
去完医院，一连好几天，郁瓷都在酒店安详地躺尸。
他没回兰园。顾闲庭去隔壁市调研了，没人能管他。兰园虽然住起来很舒服，但终究不是他郁瓷的家。
要求还没成家的小年轻和同住一大院，也就骨子里写满了传统的老男人会这样了。
郁瓷在外面也没房子，不是买不起，就是纯粹觉得麻烦，不想要。从小到大他一直有个梦想，等了结掉一切，去一个没人认识、无牵无挂的地方生活。
今天也是郁瓷为了梦想而奋斗的一天。
周东阳把手底下各类产业去年的财报拿过来给他看，但郁瓷一看厚厚一叠纸就想吸氧。他缩在沙发里，问清楚大概价值之后就让周东阳按比例投资进顾家的信托基金。
郁瓷估了一下资产增速——不出意外的话，到毕业那年，他就能还完债了。
然后周东阳说，今天是维莱特的生日。
……这个郁瓷还真给忘了。
贺卡他倒是老早就写好给了周东阳，他问周东阳，“协议签了么？”
“安排在今天上午签了，贺卡也在会后递了上去。”周东阳一犹豫，“我看单份贺卡有些单薄，自作主张携了束百合鸢尾。”
百合和鸢尾的花语是友情，多么贴心！郁瓷很欣慰，“周东阳……不是，周哥，你在我这儿真的是屈才了啊，要是有更好发展的下家捞你，你和我直说，我一定全力支持。”
周东阳被这话一哽，说谢谢都有点艰难，“……郁先生，我没有跳槽的想法。”
你怎么能没有呢！郁瓷看他的目光恨铁不成钢，很想直说——你跟着我是没有前途的啊！
周东阳离开之后，郁瓷放下手里的报表，把手机拿起来找维莱特的联系方式。掠过一堆不重要的人，郁瓷只打开了几个联系人的聊天。
霍骁问身体怎么样，回复。
说起来那天他去闻霍骁的信息素——什么都没闻到，正常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敛得再好也能闻到丁点气味。
但郁瓷不正常，他能闻到信息素的时候表示身体不太能接受。
郁瓷后知后觉，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和霍骁相处起来感觉还不错？
陈栖霞问这几天有没有空去看画展，有点犹豫，先回个要看日程；
万河的聊天框全是已撤回，郁瓷问号；
维莱特一分钟之前发消息：姐姐和我说了，谢谢你的礼物，超~~~开心><
维莱特：晚上要不要来我的酒吧玩！
YC：好
看聊天列表x
看鱼塘精准养鱼√
小郁老师别钓了别钓了，给人都要钓成翘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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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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