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泣一行人来到灵堂,本就不大的地儿,如今多了些人便显得更为拥挤。
“快到点了,他们怎么还不来!真想找死?”凤眸微虚,王玥明显动怒了。
“别急……”周琴安抚道:“李卿珠最后一个洗漱,算算时间应该快来了。诶,对了,苟德忠呢?他怎么还没来?”
确实,苟德忠一向爱出风头,眼下这种时刻他应该最先到场,怎么会拖到现在?奇了怪了。
秦洱不以为意,选了一个垫子坐下,还伸手拍拍余泣的腿,指向旁边的坐垫,“赶紧坐吧,待会想坐没准还坐不了。”
余泣垂眸,目光在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短暂停留,待收回视线,他隔开一个垫子坐了下来。
嘿?
秦洱眉毛一瞪,帅气的脸上添了丝不协调的惊异。他挪动屁股坐过去,一把抓住余泣的胳膊,吊儿郎当地问道:“余兄弟,你是不是有那么点记仇?”
余泣冷眼相待,挣扎着抽回手,扬起礼貌且疏远的微笑,“我不记仇,我只是单纯仇你。”
“嘁……”秦洱肩膀一歪,撞上余泣的臂膀,笑道:“你不是仇我,你是想抽我吧。”
“你可真聪明。”余泣赏了他一记白眼。
秦洱仿佛真觉得受到了夸奖,脸上的笑都无理由地得意起来,“所以我们能做朋友嘛,都是聪明人。”
朋友?
余泣眉头上挑,“就你,朋友?”
“咋的,我还不够格吗?”秦洱摊开手,展示了自己雄厚的肱二头肌。
“当我痴汉?”
“可没有!你长得就一副聪明样,干不出这事儿。”
“我看你挺能干出这事儿的。”余泣倾斜上身,稍稍拉远距离,用仅容俩人听见的音量说:“你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
“……”秦洱脸色瞬间变化,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很健康,没有疾病。”
“我有病。”余泣同样正经八百地道:“我有洁癖,你碰我,我很难受。”
这话属实伤人,奈何秦洱是个脸皮厚的,“那不就更对了么?我多碰碰,你习惯了,洁癖不就好了?”
“?”余泣气笑了,“你贴着我有何企图?”
“我这可是赤诚之心,绝无半分企图。”秦洱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随即瞪大双眸,悄声说:“你难道就没觉得我特殊吗?”
特殊?
余泣凝神谛视少顷,“和旁人相比,你确实特殊,尤其在行为上。”
秦洱顿时收敛了表情,目光严肃,与之前稍显放荡轻薄的态度截然不同,“你看出来了?”
“很难吗?”余泣反问他,“我要是个女人,我都怀疑你想成为我的舔狗。”
“……”秦洱沉默了,他一时有些混乱。难道真的表现得太过了?不对啊,他还没开始表现啊……
疑惑之下,他悄摸抬眸,目光流转于余泣的脸上。
这家伙是挺好看的……有鼻子有眼,看着像小白脸。
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正游走于自己脸上,余泣不悦皱起眉头,目光顺势望了过去,“看什么呢?”
“看你。”秦洱毫不避讳地说。
“有病?看我做什么?”
“看你长得好看,看你女人缘如何……”刚说到此处,苟德忠李卿珠俩人便走了进来,秦洱对着余泣眨眼嬉笑道:“看来你女人缘不行,容易戴帽子。”
“……”余泣无言。
见人都到齐了,周琴高悬的心也落了地。她催促几句,自己选了一个坐垫跪下。
王玥紧随其后,刘依依与王玥走得近些,便跪在了王玥旁边,还不忘拉着阮泷泽一起。
好歹是一个班的,阮泷泽为人她也有所了解,胆儿小,但心肠挺好。而且之于前面的推理,她觉得阮泷泽的脑子也挺机敏,于此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照顾一下。阮泷泽也向她道了谢,拘谨地屈下双膝跪在了旁侧。
秦洱倒是一直坐着,仅拿眼睛直视跪在余泣身旁的李卿珠。瞧了会儿,他对余泣使了个眼神,“你坐我这来。”
“理由。”
“没有理由。”说罢,他将余泣拉到自己的位置上,随后一个利落转身,轻松坐到了李卿珠旁边。
余泣不免有气,但终是忍住了。秦洱这人虽然无赖了点,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相对靠谱的,能让他生出这个反应,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心下警惕几分,余泣也变换了姿势跪在灵柩前。
时间过去良久,众人腿都跪得发麻发酸,灵堂内依旧一片安然。
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他多心了,守夜任务不存在危险?
余泣眉心凝出了几道细浅的纹路,他的目光扫向秦洱那边,却见秦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余泣皱眉不语,垂眸思索之际,耳边飘来了轻微的话语,“要开始了……”
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
还未等他理清思绪,棺材里响起了动静。
吱——吱——
仿佛是指甲刮拉着棺材内壁,那声音听着极为刺耳。
“啊……!”
李卿珠尖叫一声,身体往后缩了缩,“里、里面……诈尸了……诈尸了!”
余泣脸色沉郁,目光也尽显冷厉。他此时回想起秦洱那番话,不禁背脊生寒。
秦洱怎么会知道?
而且还说得如此笃定,莫非他……
〖你难道就没觉得我特殊吗?〗
“!”余泣脸上的表情难得失控。
他再次看向秦洱,秦洱也同样望着他。四目相对,秦洱轻笑道:“被吓到了?”
余泣无法忽略心底的震惊,“你到底……”
“嘘……”秦洱将食指抵在唇边,转而看向棺材,神情阴沉,“要出来了……”
“嘭——!”
话音一落,厚重的棺材板突然弹开,一道黑影猛地跃起。
高秀英诈尸了。
瞧着那灵活转动的□□眼珠子,阮泷泽吓得狂翻白眼,身形晃了晃,他“啪嗒”一下倒地晕了过去。
崔史雯也好不到哪去,因为恐惧,她直接失禁了。热烫的液体打湿了裤子,顺着大腿流出,在地板上印出道道水迹。
李卿珠撇开眼不敢看,转头抱住了崔史雯,“怎、怎么办……我好害怕……怎么办啊……”
崔史雯也无计可施,她现在已经吓傻了。
“我、我听说大骂……大骂可以驱邪……”李卿珠哆嗦着嘴皮,磕磕巴巴地催道:“你、你骂她啊,你快骂她啊!”
“不……我不要……”崔史雯哭着连连摇头,死死抓着李卿珠的衣服。
“哐当!!”
巨响再次袭来,高秀英撞翻了棺材,踮起的脚尖一上一下不停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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