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追着一个人跑是何许滋味?李卿珠深有体会,很累,但很满足。
两年前,她搬进了望阳小区。一年后,她将心落在了余泣那儿。
余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李卿珠眼中的余泣疏离却也温柔,会与人保持距离,也会在别人需要帮助时施以援手。他不同于“中央空调”“暖宝宝”,余泣给予善意从来不分性别。
余泣很受欢迎,小区里的阿姨叔叔都争着要他当女婿。可余泣呢?面对那么多美女的追求,他也仅仅是一句“抱歉,我们不合适”,便将人拒之门外。余泣的“暖”像是冬日里的一杯普通热水,喝下去寡淡无味,却能暖和身心。虽然没有刻意的甜蜜作为调剂,但品味多了,也能从中尝出生活的滋味。
生活不就是在平淡中参杂喜怒哀乐么?余泣便是李卿珠在平淡生活中获取喜乐的来源。她见着余泣,便觉欢喜。
其实,她有想过表白,却无奈败于自卑。她不漂亮,放在人群中更是毫不起眼。同光鲜亮丽的女人相比,她更像是一只货真价实的丑小鸭。
但现在不同了,她来到了新的世界,一个充满未知的诡异世界。她感谢这次离奇的经历,能让她与余泣拥有共同的特殊小秘密。她认为这是馈赠,是她靠近余泣的珍宝。
李卿珠享受着只有她与余泣的二人时光。她迈步走到余泣跟前,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思绪被强制打断,余泣垂眸直视矮了他两个头的女人,“不记得。”
即便是意料之中,李卿珠也难掩失落,“我们住同一个小区,你就在我……”
“别说了。”余泣打断她。
但李卿珠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她如何舍得放弃?
“余泣,我喜欢你。”
余泣退后两步,视线穿过李卿珠的肩,落在岸边。原本泛着涟漪的河面倏然打起了漩儿,那漩儿一路撞到了岸才重归平静。
“余泣,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我自己不好看……”
“别说了。”
“但是……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就算,就算是施舍我也愿意!余泣……”
“别说了!”
李卿珠不知身后的情况,还继续执拗,“我真心喜欢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便是命……”
“够了,闭嘴!”余泣低喝一声,淡漠的双眸难得浮上怒意。
他推开李卿珠,死死盯着河岸。他看见了,就在李卿珠表露心迹的那一刻,一只紫红色的枯手从水里伸了出来。
秦洱也嗅到了诡物的气息,想动身看看情况,就见余泣拉着李卿珠快步往他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他跟上步伐。
余泣冷冷瞥向眼眶通红的李卿珠,“先离开!”
三人跑起来,直至看不见周红梅的家才稍作停歇。
余泣松开手,未等李卿珠缓过气便一把扯起她的衣领,“我警告你,你要找死随意,想拉着我一起,我会先杀了你。”
这是威胁,不单单指口头上的吓唬。
李卿珠也傻了,眼泪止不住掉落。这样的余泣仿佛一把锋刀,随时会刺穿她的心脏……她害怕了,这不是她印象中的余泣,不是!
她心中如何想,余泣根本不在乎。
“在这里,你的喜欢毫无用处。要想活着出去,你最好放弃幻想。”余泣的话语冷漠既现实。
可李卿珠不懂,她只是追寻所爱而已,别人同样为爱而狂能被说是可贵,为什么到她这却成了一文不值?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李卿珠想不通,“每个人心中都有所求,名利、权势……我仅仅所求爱情,我错了吗?”
余泣觉得这个女人疯了,在诡异世界里谈爱情,就如同在诡物面前哭求放过,简直是痴心妄想,不可理喻。
没心情再纠缠,余泣将她晾一边,转头对秦洱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秦洱眉头一挑,“你想去高秀英的家?”
“嗯。”余泣解释道:“高秀英曾说过周红梅的死是报应,而周红梅成了诡物,极有可能因这件事对高秀英下手。眼下要确定高秀英的死是否与周红梅有关,如果真是周红梅所杀,那便证明周红梅的限制已经松动。”
“确实是个问题……”秦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后头一偏,“那她怎么办?”
余泣面无表情,“与我何干。”
说完他先一步蹿进旁边的小道,打算绕过周红梅的家前往高秀英的住处。
秦洱无奈叹气,对着李卿珠摆摆手,“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我想跟……”
“可别!”秦洱连忙说:“你也看见了,余泣现在见到你就……你呢先回去等着,等他气消了你再见他。”
不等李卿珠回应,他直接两三步蹿进小道,比余泣还要迅速。
俩人一前一后到达目的地,秦洱拦住余泣,“别冲动,当心触犯禁忌。”
他拍拍余泣的肩,走过去“哐啷”推开木门,转头又对着余泣招手,“别愣着呀,赶紧过来!”
“……”这一刻,余泣极想将拳头招呼在秦洱脸上。
“别耍小脾气,赶紧的!”
懒得理睬他,余泣越过秦洱进了院子,刚好撞上出门的老头。
“你是高秀英的儿子?”
那老头瘸了腿,左边的裤管短了一截,只到膝盖的位置,露在外面的小腿扭曲内扣。老头走起路来身体一晃一晃的,他自顾自走到外墙边,眼神骤然凶狠,握上锄头就向余泣猛挥过去。
“怎地!今个儿换年轻的来了是不嘞?真当老头子我要入土哩!”
老头边挥锄头边骂,“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凭嘛赶老子走?”
“老子就是衔山村的人,该走的是你们这群瘪犊子!”
老头的力气不小,余泣废了点劲儿扣住了老头的手腕。这时,看戏的秦洱笑嘻嘻跑来夺过老头手里的锄头,大声喊道:“大爷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赶您老走的,我们是来打听点事儿!”
听到不是来赶人,老头的情绪倏地缓和许多。他甩开余泣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说:“你俩年轻娃子找我做啥子?”
秦洱上前一步挡住余泣,“想来和您老打听一下您母亲的事儿。”
“我老娘?我娘咋嘞,和那周红梅一样变成鬼啦?”
秦洱一愣,说道:“我们是想打听您母亲的死因。”
“死因?”老头睨他,“老死的嘞,有啥好打听的!”
正常死亡?秦洱心中疑惑,“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老头不高兴了,“我娘就是老死的!还能有啥异常?就算有,那也是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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