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方家是府门大开,张灯结彩,鞭炮更是不知放了多少,只记得耳畔时刻回荡着霹雳吧啦的闹耳声。
两人下了马车之时,人群拥挤。
那些来参与此次宴会的世家女子打扮得极美,头上的珠宝翠绿、金钗流苏晃晃飘荡,穿着上端庄得体,贤惠大方,甜美温柔等风格应有尽有。
各花有各美。
然与平日里并无区别的两人出现时,引得周围部分人不屑的眼神。
两人独自坐在流水席前,沈倾倾被孤立的情况倒是已经熟悉了。
无非是自己身上的尸体味,让他们不敢靠近。
而跟那些世家女子不一样性格的周知棠,又因为与商贾之女混在一块于大理寺任职,早已经成为了议论中心。
彼时,在众多男子眼中,周家周知棠不如姐姐,是个不敢娶不能娶的女子。
然而两人甚是不在乎,只在乎眼前的美食,周知棠夹了一块羊肉放到她碗里,“这羊肉烤得很香,也没有膻味,我小的时候跟大哥去边境游历时,就常常吃这烤羊肉,这烤得的味道很像。”
她浅浅吃了一口,味道确实可口,“这烤羊肉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周知棠一面吃,一面介绍,“是烤鸭,烤鸭肚子里还有货呢,是糯米和肉。”
“这道菜好像我在醉仙楼也吃过。”
“不一样的,你吃的那烤羊肉里面包的是卤鸭,实际上烤鸭才是香的咧。”
“是嘛,被你一说,我也真的想去边境尝一尝。”
“去,可好玩了,有机会一定去,我就只在小时候去过,但那滋味直到现在我还是念念不忘。”
沈倾倾又细细琢磨这味道,凑到她耳边,“我们打包一小份回去,我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道菜给琢磨出来。”
周知棠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是我话语的意思,幸而你琢磨出来了。”
“喲,有闲心玩,别忘了你来这的目的。”头顶传来低沉的警告声,两人双双回头。
眼前站着的穿着粉色山水纹绣衣裳的便是周知棠的二哥,周凌柯。
“我知道分寸,二哥,你就玩你的去,别碍我相看其他公子。”周知棠和二哥说话远不如和大哥说话更温柔乖巧。
“你知道分寸?你当真老老实实去相看其他公子?”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微微偏头看向沈倾倾,“倾倾,你看着她点,就你能管得动她。”
“好,我试试。”沈倾倾回,旁边周知棠私下扯着自己的衣袖。
周凌柯一走,周知棠肉眼可见放松下来,“我这二哥,自己的婚事都还没有着落,就担心我的事情来。”
“为了你的婚事,为了你的耳根子清静,来,这宴会俊男,你相看一番吧!”
哪知周知棠低头喝了一口酒水,鼻腔冷哼一声,“罢了,大多数都是些包裹华丽外表的花瓶,实际上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共同点,坏。”
“总是有些好的。”沈倾倾道一句,她知晓两人就因为性格怪异,所作所为皆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从小就受众多男子的异样眼光看待,起初还吵一两句,甚至动手,最后觉得争辩很是无聊,不在意世人眼光才是正解,便仍由他们而去了。
周知棠沉思两秒,“不过你家顾景淮算是一个好男子,虽说小缺点多,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尊重你,支持你的事业,和其他男人不一样,顶着不孝的名头,不强迫你生孩子,光是这两点,就有很多男子做不到。”
“可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礼节,我们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了。”沈倾倾也有这小纠结,毕竟周围的话语多了,会让自己怀疑起自己了。
“个屁,有些话就是放屁,倾倾,查了那么多案子,又去扬州走了一遭,我算是看透了许多事情,我们女子活在这世上是真的不易,有些话都是男子套在我们身上的枷锁罢了,只能我们去拆,否则永远不会有被卸下的那一刻。”
“嗯,你说得对,知棠。”
“那就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难不成当真是来相看公子的吗。”
沈倾倾嘴角勾起,“来查案的,可别耽误了正事。”
遂而,周知棠拉起她的手,“走,否则被我二哥给缠住了,那想要离开就难了。”
——
室内,茶香四溢。
顾景淮品了一口茶香,“都说方世子府上这普洱茶最为美味,今日一品,果然不错。”
“茶好,瓷器更好,顾少卿不愧是最有眼光的人,我方家烧出的瓷器乃京城一绝,今日就给顾少卿一个朋友价。”
“那这笔生意自然是成了。”
“成了,张管家,去拟票据。”他道完,遂而摆摆手,屏风后走出来四五个姑娘,身穿霓虹色薄纱裙,婀娜多姿的身材被勾画,而后琴声琵琶声渐起,拨动琴弦,缓缓动听的乐曲也传到了外面偷听的沈倾倾和周知棠。
“姑娘们舞跳得好看,歌曲也好听。”周知棠在沈倾倾耳畔呢喃。
伴着乐曲,方世子又道,“顾少卿,何不与我一道做这个瓷器生意,可比你大理寺少卿的职位所赚俸禄多,我瞧着你家中就养着一个妻子,都没有银两赡养妾室了,这不,连个孩子都没有,那不错是妻子身体抱恙?”
虽有音乐声在一旁搅合,两人耳朵贴着窗子,依稀听到了他们所谈论的内容。
沈倾倾心跳微微加快,而后腾升一股信任。
顾景淮听懂了,声音低沉,“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怕沾了生意,最后赔得一无所有,别把唯一的妻子给赔掉了,那倒是丢了芝麻又丢西瓜。”
“这又何惧?顾少卿,有我带着你,还怕出错?再者我们这的师傅的手艺也是最为优秀的,做生意嘛,自然是产品质量第一,货好了,再高的价格都有人买,加上我们方家的招牌都打出去了,别说京城内外,全国对我方家的瓷器那都是耳濡目染的。”
“那方世子可谓是经商奇才了,远销海外?”
“那是自然,不能只赚我们国人的钱财,我在全国各地都有生意,特别是远销海外,同时又能带领百姓致富,何乐而不为。”
见他沉思,方邹继续侃侃而谈,“就如我这瓷窑,不知招收了多少百姓,拯救了多少个家庭。”
方家的瓷器是出了名的好,那些独有的手艺是外人学不来的,顾景淮脑袋中的某根弦接上。
那李大全的表哥,也是有一手烧瓷器的手艺。
后续是他的夸大其词游说,目的就是让顾景淮加入,成为他的保护伞。
沈倾倾相信他,两人不愿听下去了,悄悄离去。
两人又在方府溜达一圈,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其他的线索。
“想必是上次我们闯入府上,让他们起了戒备之心,眼下可好,被防备了。”周知棠道来,有些懊恼。
只得老实回到宴会之上,那些个琴棋书画的展示,两人坐在台下看着,倒也不是不会,只是不精通罢了。
沈倾倾肩膀忽而被人手一塔,她心反而安静了些许,转头,知晓就是顾景淮,“你和世子谈完了,可发现些什么线索?”
“发现了一些线索,这待的不如意,我们离开吧!”顾景淮道。
周知棠先一步拉着沈倾倾的手,“我与你们一同离开。”
于是,三人离席而去。
三人又散步于热闹的街市。
沈倾倾终于追问起那玉佩,“我这两日见你身上没有带那枚玉佩,所以玉佩去哪了?”
周知棠叼着刚买的糖葫芦,看戏的等着顾景淮回答。
那人被两道目光看得后背发热,声色镇定的回答,“玉佩在家,查案子还是不要在身上携带玉佩,免得出事。”
周知棠眨了眨眼睛,冷漠的声色,冷漠的语言,“是已经出事了还是害怕出事?”
沈倾倾点头,表明赞同她的问题。
顾景淮回,“玉佩不会出事。”眼眸盯着周知棠,示意她这个狗头军师不该卷入他们的夫妻趣事。
沈倾倾将手中的糖葫芦喂了他一口,“该说正事,案子线索可有何进度?”
顾景淮嚼着糖葫芦,酸甜可口,最重要的是夫人喂的,自然是甜味更多一些,缓缓道来,“大毛查了,说方大俊是在方邹的瓷窑工作,加之你那日探到的线索,瓷窑的人倒卖府上质量不好的瓷器,我怀疑方邹也会干这事,否则李大全家的银子收入便有些对不上。”
想起上次去李大全家中,房子的装修和摆饰,顾景淮让胖爷仔细去查了李大全的银子来源,这才发觉了些许不对劲。
依着他醉仙楼小二的银子收入,并不能供养儿子读书和李大嫂私下里锦衣玉食的日子。
周知棠:“那就去李大全家走一趟。”
顾景淮看向沈倾倾,“夫人,你和我回大理寺,方邹那瓷器的售卖,或许有走私的嫌疑,至于去李大嫂家中,辛苦周铺头了!”
这话一出,周知棠当即一个白眼,抱着沈倾倾的胳膊,将她拉近,咬牙切齿,“顾少卿,别怪小的以下犯上,倾倾和我去李大嫂家中,免得你借这查案为由,私下里偷懒。”
他手中扇子蹭的打开,双眼微眯,凌厉的神情在看向沈倾倾时转变,委屈巴巴,“夫人,你当真要助纣为虐,我们可是青梅竹马。”
周知棠深吸一口气,“巧了,我和倾倾也是青梅竹马。”
“我们三人不是同一天认识的吗?”沈倾倾弱弱的声音在夹缝间响起。
两人针锋相对,没理她,顾景淮眉头一挑,“我和倾倾共枕一室。”
周知棠紧跟其后,“我和倾倾可同穿衣裳,同戴首饰。”
“你们还要吵多久,我再去买一串糖葫芦。”沈倾倾扶额无奈。
糖葫芦没有买,结局是会武功的周知棠先一步拉走了沈倾倾,就差使出轻功带她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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