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天色大亮，石板路上的水渍还未干透，小孩调皮地踩着水坑，溅起的水花沾了路人一脚。
叶安在香韵阁睡了一夜，原本跟着他一起的好友只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先回去了。满身酒气的他还未清醒，那小孩笑嘻嘻地溅了一身泥在他衣角。
难得一大早就出门，他打算绕个路去东边吃个早点。
不远处的衙门前围了一堆人，传来断断续续的鼓声，叶安凑个热闹往人群中前拱了拱。
敲鼓的是香韵阁的柳妈妈，口中还一边喊着申冤的话。门前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有人认出了女子的身份，而衙门却迟迟未能开门。
“那不是香韵阁的柳妈妈吗？是香韵阁出什么事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安又往前挤了两步，正准备开口叫人时，一个打着哈欠，身着官服的人走出来，语气不太友好，呵斥道：“进来吧。”
柳妈妈没动，而是立马跪在地上哭喊着：“大人，我家姑娘惨死在家中，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花楼每年都会死几个女子，衙门的人都见怪不怪，出了这种事一般找那男人家里要点赔偿就行。男人以为这次又是这种事，打算敷衍了事。
“行了行了，香韵阁的柳妈妈，我认识你。跟的哪位公子自己去找就行，衙门不管这种事的，这么多次了你还不懂吗？”
柳妈妈的声音颤抖着：“不一样的，是我家花魁死在自己府上，被人挖去了双眼！定不是为了钱财，而是故意杀害！”
门口围观的人顿时沸腾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叶安站在最前面，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男人也被这说法吓了一跳，磕磕绊绊说：“等着，我去叫人。”
等他再次出来后，面前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柳妈妈，粗声道：“走吧，在哪儿呢？”
柳妈妈快步走在前面，额间密密麻麻地渗出颗颗汗珠，豆大的汗滴顺着她那有些憔悴的脸颊滑落，洇湿了衣领。
叶安一路小跑跟在马车后面，生怕自己落了脚步。
马车停在一座华丽的宅院前，柳妈妈率先推门走进去，忘记了礼数，那大腹便便的男人在背后翻了个白眼，骂道。
“不讲礼数的东西。”
柳妈妈停在厢房前，没敢扭头去瞧里面的场景，但浓浓的血腥味直冲脑门，饶是站在院里，离厢房尚有几步距离的男人，都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抬手急忙捂住口鼻，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不耐烦地高声吩咐道：“去，赶紧进去两人瞅瞅，这味儿咋就这么大！”
进去两个衙役，没坚持半分钟就慌不择路跑出来，其中一个更是当场吐了。
带头的男人大声道：“怎么回事！”
“张大人，那女的，太血腥了。”衙役拍打着胸口，试图缓解恶心的感觉，但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张遣瞪着几人，大手一挥，迈进大门。
屋内昏暗，窗门紧闭，难闻的味道在里面打转，张遣强装镇定，但僵硬的脸出卖了他的申请，最后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衙役将他扶道一旁，门口围观的人更是好奇，一个个扯着脑袋向里望去。
“去！找个仵作来验尸！快点！”张遣对着柳妈妈勾手指，“你，过来。”
柳妈妈走到张遣面前，开口颤抖着：“大人，可要为我家姑娘做主。”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大人的话，此人是我们香韵阁的新任花魁芙兰，昨日傍晚就跟着两位公子离开了香韵阁，说是去膳食斋品新来的佳酿。平日里芙兰也常跟着出去，可第二日都会很早就回香韵阁洗漱，所以昨日她同我讲后我也没太在意。”
张大人脸上满是不耐烦，语气生硬地打断她：“说重点！”
“是，重点。”柳妈妈答应的快，回过头往门外看去，手指着一路尾随过来的叶安，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昨天就是他跟另外一人和芙兰在一块儿！”
拥挤地人群员原本议论纷纷，看见柳妈妈所指之人后，立刻向四周散开，让出一块空地，对着叶安指指点点。
叶安瞪大双眼，拔高了声调反问： “我？开什么玩笑！”
“就是他！叶家的那风流公子，经常出入我们香韵阁，还带着严家的庶子。昨日就是他和那严公子跟芙兰在一起！”
柳妈妈说的言辞凿凿，好似亲眼目睹了案发全程，那尖锐的嗓音划破空气。
叶安一脚踏进这晦气的大门，大步流星走到院子中央，满脸涨的通红，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不是，柳妈妈你什么意思？是！我昨天是和芙兰姑娘在一起，但我喝多了，在你们香韵阁睡了一晚，刚从那出来，你们那很多人都看到的。”
“可就是你们昨日见过芙兰后她就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柳妈妈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横飞，那笃定的气势倒似要将叶安就地正法。
门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张遣叫了两个人押住叶安，说要带回衙门审查。
叶安为自己辩解几句，但张遣怎么也不肯听，非要把他带回衙门，议论声越来越大，都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叶安奋力扭动身子，脖颈上青筋暴突，嘴里还不停叫嚷着为自己辩解，可张遣仿若耳聋一般，充耳不闻，铁了心要把人带回衙门。
仵作人已经到了，房间内就他一人，其余的都不敢上前。张遣吩咐几个人留下，自己则一溜烟回了衙门。仵作回来说的那些词他都听腻了，只是这次尸体少了双眼睛，仵作猜测可能是芙兰看到了凶手的面目，凶手出于报复才挖去了双眼。
衙门按照这个说法调查芙兰身边的人，特别是常与芙兰寻酒作乐的人，但却一无所获。眼看时间过去了五日，民间的说法越发离谱，许多花楼的女子也都不再跟着公子外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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