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和他聊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秦安好笑的托着她的头,把人塞到被窝里,轻声哄她,“睡吧。”
一整天都在走路,云荷累极,一夜好眠到隔天巳时。
睁开眼,秦安放大的脸近在眼前,他快速在她脸上香一口,连人带被抱在怀里,“等一下我们吃点东西就去找房子,先买好房子再回山洞。”
“那你先放我下来。”云荷这会儿真觉得秦安粘人。
解决午饭后,两人辗转看房子。
可兜兜转转了大半天,都没有合他们心意的房,要么是房子太小,要么是价格太高。
房牙擦擦额上的汗,语气微喘,“还剩最后一套,位置有些偏,您二位要去看看吗?”
秦安颔首,房牙提着一口气带路。
这套房子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路的尽头,离山脚不过二三里地。
这房子似乎长久无人居住,从外墙篱笆窥见里面长满了杂草,房牙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生锈的锁头。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院子,院子不小,杂草长到云荷腰间,院墙用石头混粘土砌得半人高,里面扎着刺槐树枝,围了一圈作篱笆。
从院门走几步右转,就看到正房,门口有些破旧,窗户交叉钉着两根木棍,房间里有一方炕,足够睡两人,立墙还有一套桌椅,门口对过去的墙壁放着箱柜。
从正房出来,左手边挨着厨房,右手边下来是一间厢房,厢房和正方之间有一条廊道,可去到后院,后院同前院差不多大小。
房牙看着他们的脸色,试探道:“原房东换了套新宅子,这套就落下了,今年生意不好做,房东想把它卖了,手里攥点钱,二位觉得这套怎么样,合适的话咱就定下呗。”
这套大小正合适,从这里到城门也只用一盏茶时间,秦安转身看向房牙,“这套多少钱?”
看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套入了这位祖宗爷的眼,房牙几乎要落泪,“不贵不贵,这套比之前那些要便宜,三十八两。”
还是有些贵,秦安眉头一皱,威压就下来了,“能再便宜些吗?”
房牙心里苦哈哈,面上却堆着笑,“客官,您也知道温县的房价,这是房主给出最便宜的价格了。”
云荷走过来,把秦安往后拨了拨,对着房牙柔声道:“这套房子各处都不错,该有的都有,我们很中意,只是长久不住人,各处积灰,打扫起来也费劲,我们是第一次买房,您看能不能跟房主商量下再便宜个二两,三十六两,我们马上交钱,现钱,不赊贷。”
钱不经花,能省一两是一两。
房牙埋头苦想了一会儿,应下,“您二位稍等,我同房主商量商量。”
院里只剩下两人,秦安两手环着云荷的腰,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顺便挡住狂吹的大风。
她抬头看他,语气充满期待:“你说房主会同意卖吗?”
“会的吧。”房屋买卖多是赊贷,他们交现钱,很少有人能抵得住现钱诱惑。
不知在前院后院转了多少趟,房牙终于吭哧吭哧跑回来,身后领着房主,二人皆面带喜色。
房牙兴冲冲拉过他们,“成了成了,房主同意了。”
房主莫约四十岁,长得面善,也确实好说话,瞧见是年轻人买房,还特地再少一两银子,“年轻人自己挣钱买房不容易,少的一两算贺你们开启新生活。”
云荷和秦安连连对着房东道谢,三方签订契约,到官府报备,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从此两人正式在温县安家落户。
兴奋的小两口连夜回了山洞,利落收拾好东西,隔天天蒙蒙亮就下山。
秦安之前活得粗糙,得过且过,山洞里的东西没多少能带过去,装了一个大包袱就没了,加上前天在凉州买的衣裳,总共一大一小,两个包袱。
秦安精力旺盛,打猎堪堪能消耗完他的气力,现在活轻,他就像一只被抽打的陀螺,不知疲累的连处转,一人包揽了所有重活累活。
桌椅箱柜被他搬到院里,正房腾空,炕和墙壁来来回回擦了四五遍,直到净亮反光,他才把云荷摁坐在干净的炕上,只让她收拾衣服和被子。
他把院里的草全拔,捆好扔到外面,所有桌椅箱柜都用水冲干净,摆在院里晾干,随后去清扫厨房和厢房。
厨房和厢房都是空的,扫起来很方便,又快速,秦安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就清扫干净。
至申时,整个庭院和房屋焕然一新。
秦安额上沁出密密的汗,云荷拿帕子给他擦,嘴唇紧抿,面色有些不好看。
秦安悄悄看她一眼,低声道:“你生气了。”肯定的语气。
云荷硬邦邦回他:“没有。”话落,她把帕子扔到一边,转身下炕。
“去哪儿?”秦安一晃神,连忙抱住她,语气微弱:“云荷你别生气,我就是想着你身子弱,不想让你劳累,我一身蛮力无处使,我没事的。”
他声音低沉,手指强硬挤进她指缝,整个人包围她,让她无处可逃。
缓过两息,云荷不再绷着,面色柔和了许多,秦安顺着杆子往上爬,一声叠一声哄她。
一盏茶后,云荷点点他脑门,语气无奈道:“你呀,真是……忙了大半天,中午也没顾得上吃饭,放开我吧,我做饭去。”
云荷挣开他,钻进厨房,秦安则去把炕烧热。
灶台的火燃起,冷了一天的身子终于暖和,云荷先把饭闷上,才处理今晚的食材。
今天外出买东西时顺道买了条鱼,摊主急着收摊,两斤的鱼三十文卖给他们。
云荷切了一个番茄,下锅熬出汁后盛出,把去了鳞、刮净肚子的鱼下锅,煎至两面金黄,再把番茄汁放下去,适量盐和少许糖调味,最后倒些水熬煮一刻钟,让味道彻底进入鱼肉里面。
炖鱼的这点时间,云荷又拿出一把菘菜,洗净,等会儿炒。
她还未做好饭,秦安已经把炕烧好,大步踏进厨房,酸味混着鱼香味一同钻进鼻子,勾起肚子里的饥饿。
秦安吸了两大口香气,问道:“好香,你做什么菜?”
云荷正把鱼盛出来,闻言,转头朝他柔柔一笑,“番茄烧鱼,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鱼肉煎得极好,煎掉了腥味,上面混着番茄粒,卖相上佳,酸甜口的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这道菜家中做过,就是不知道秦安能不能接受这种味道。
菘菜已下锅,秦安极有眼力劲开始盛饭,厨房小,摆不下桌椅,秦安一手一个菜,云荷捧着两碗米饭,移步到炕上。
米饭闷得香喷喷,云荷舀了汤汁浇到秦安的饭上,“从前我在家中就喜欢这样吃,你试试。”
秦安就着鱼肉刨了两口饭,感叹道:“好香!好吃!”番茄酸彻底浸入鱼肉,又加了些糖中和,酸甜有度,汤汁浇在饭上,油亮亮的。
吃完饭,秦安抢着把碗洗了,又打来两盆热水洗脸洗脚,炕烧的热热的,在屋里即使穿薄衣也不觉得冷。
脚一暖,身子各处也暖了,云荷舒服到长叹一口气,脚趾轻轻搅动热水。
热气熏人,也好像熏起了某些记忆,云荷像是想到什么,扯了扯秦安的袖子,“新家还没有存粮,明天去买些吧。”
“好。”水温热,秦安先帮她把脚擦干,让她赶紧进被窝,他再整自己。
云荷侧躺在炕上,看着秦安出去又进来,接着,他把小方桌支棱起来,翻出纸笔递到她手上。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现在正是各家摆摊卖东西赚外快的时候,我们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不如先写下来,明天对着单子一一采买。”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那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云荷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家中现在只有一口锅,需再买一口,米、面、油也要,菜的话……明天去菜市看看,有什么就买什么,对联、炮竹……”
洋洋洒洒写了半页纸,云荷检查过后递给秦安,问他有没有遗漏的。
“没有了,先睡吧,今天累一天了。”秦安把纸放好,吹灭了烛火。
北地人家为节省烛火,大都天黑睡下,所以他们睡得也不算早。
炕烧了一晚,到天亮时有些微凉。
辰时刚到,云荷便醒了,她以为自己醒得早,没想到一睁眼就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
她有些害羞拉高被面,被子挡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眸,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有些沉闷,“准备做早饭,你想吃什么呀?”
秦安也学她,拉过被子挡脸道:“都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她弯起眉眼,“吃馒头好不好?倭瓜馒头。”
秦安也笑,“好。”
刚走出房门,迎面扑来一阵寒风,云荷打了个哆嗦,地面湿漉漉,院门下面堆了几团雪,她惊讶张嘴,“下雪了?”
“应该是半夜下的吧。”秦安在她后面出来,见状让她快进厨房,待久了受冻。
两人在厨房烧些热水洗脸,驱赶刚才受到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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