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原来公主说的没有错，她确实会做噩梦，被梦魇住的时候，她睡地不安宁，像在梦里跟什么东西较真，洁白的额头布满汗珠。
朝歌被身边的动静吵醒后，看到公主这样，先是低声唤着公主，只是公主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伸出手去推公主的肩膀，却被公主突然抓住了手腕，公主的力气意外地大，手腕被她握住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在抓，叫朝歌意外地是这时候公主睁开了眼，眼神明明分外地清醒，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却又觉得她还没醒，还在梦里一样。
“你在。”
“我在，我一直在。”
听到朝歌这句话，谢文玉轻轻唤了一声朝歌的名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泄了，又软绵绵地躺回，只是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开朝歌的手腕。
朝歌坐在床边沿，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又不想惊醒公主，好不容易等公主放松力气，才抽出一点，又被抓地紧紧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公主没再呓语，就好像自己的手起了作用，让她镇定下来。
朝歌小心地擦去公主额头的汗，也是怕惊扰了公主难得的平静，她做地极其轻柔。
困意渐渐席卷了她，也是这被褥实在是太柔软太舒服，她慢慢地从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躺，再从平躺变成了侧靠，又因为那只手始终被谢文玉握着，在不知不觉中靠近谢文玉。
谢文玉慢慢睁开眼睛，她刚才确实被拖进了噩梦里，换做是之前，她非要在梦里筋疲力尽才能逃脱，但是因为有朝歌在，很快就平复了过来，后来一直在装睡，就想看朝歌什么时候能放松警惕，前后不过片刻，朝歌果然就睡着了，心满意足地谢文玉把两人的被子交叠起来，让朝歌离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
快要挨上的时候，朝歌突然动了一下，谢文玉只得装睡，就听朝歌自言自语着说自己怎么就睡糊涂了然后往外头挪了一些，好不容易贴近的温暖又离开，心口那块像被挖走了一块。
朝歌把两床被子分别压好，这样自己就不会在犯之前的错。只是自己的手还被公主抓着不放，她其实心里是怀疑公主还醒着的，带着这个疑惑侧，她鼓起有勇气观察公主的睡相，越看越觉得，公主长得果真是好看，睡着时，收起平日里的威严，有一份安宁恬静的气息，朝歌想起姑姑说过的关于宫里的秘闻，先皇行为荒唐，却有一副好皮相，听说有一部分好长相，便是继承了和亲来的异域公主的长相，陛下则没有那么像，原来都传到了公主身上。
朝歌又想起过年的时候姑姑带着自己去寺庙里烧香见到的菩萨，那菩萨长得就不像是他们那边的人，鼻子高挺，眼睛也大大的，佛像高大，她仰头看去，只看到香火缭绕中佛像的脸，有端庄清秀之美。
朝歌心想，如果在公主眉间点一记红色朱砂，是不是就真的和那菩萨一模一样了？
朝歌把这样的想法带进梦里。
应姑姑陪着谢文玉散步，她看谢文玉神色轻松，应该是梦魇之症减轻了：“公主昨晚睡得很好？”
“嗯，好眠到天亮。”
“那就好。今日我把公主您抄的经书送去给娘娘。”
谢文玉说：“母后怎么说？”
“娘娘没看。叫人拿去烧了。”
“真烧了？”谢文玉脸上显出难过和落寞。
应姑姑十年如一日绷得紧紧的神情有了破绽：“也倒不是一定是烧了，只是叫人拿下去烧，我也没看着他们烧的。”
谢文玉轻声问：“母后身体如何，气色怎么样，姑姑你有没有替母后把脉？”
应姑姑也是无奈，“是有一些缓和，只是依然郁郁不乐，胃口不佳，今日就用了进贡的鲜果，没吃下饭。”
谢文玉步伐轻盈，步行缓慢，她想到自己“战死”的消息自边关传进宫，母后泣不成声，从里头拿出自己的画像，喊着娇娇，差点要随自己一同去，心口更是沉甸甸的。
两人踱步走到了小院子，就看那小池子边，有个鹅黄色的身影弯腰忙着，才半响功夫，已经理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地。
应姑姑却是急了，那是陛下画下图纸叫人设计的园景，这个小宫女难不成是疯了！
“真是胡闹。谁给她的胆子乱来。”应姑姑被她吓得不轻。
“我允的。”谢文玉说，“姑姑，帮我一个忙，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母后，姑姑就当不知道。”
应姑姑怒气渐散，听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公主既然交代了，她就装作没有看见。
朝歌拿着锄头把土翻新了一遍，多年不下地，基本的东西还没忘记，那是植根在她命里的东西，她握起锄头就知道怎么种地了。
她绕着这块新开坑的地走了一圈，在地上画下一条线，她规划着每一块地方的用处，要种什么，洒什么种子，都成竹在胸。
挖开的土里还有活的蚯蚓，朝歌从土里捏起蚯蚓，油然而生一股亲近，她把蚯蚓放在手心把玩。
“你在看什么？”谢文玉在不知道何时靠近，当朝歌聚精会神看蚯蚓的时候，谢文玉已带着微笑走到她面前，朝歌来不及把手中的蚯蚓丢掉，叫谢文玉看到了。
谢文玉脸色稍微有些变化，是硬撑着才没有表现出失态。
朝歌意识到公主不喜欢这个东西，忙把蚯蚓丢回土里，同时解释道：“那东西叫蚯蚓，只要是有土的地方就会长出来，无毒无害，是好东西。”
谢文玉硬是不敢直视朝歌，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水池上，说：“我知道，只是平日里没见过。”
“其实多看几下还挺可爱的。”朝歌说。
“不了，我不想看。”谢文玉语气生硬地拒绝，她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朝歌抓着锄头，喃喃自语：“我会不会是惹公主不高兴了？”
公主：再种田我就是小狗！
朝歌：蚯蚓多可爱啊，它不咬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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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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