矔疏用热热的掌心捧住小猫,带进屋子里,找了软的毛毯将它裹住。
柴火和炉子都是现成的,小猫冻僵了,不能一下子靠太近,只远远在一边。
等小猫缓过来,身体柔软下来,小爪子能动弹了,再小心靠近炉子一些,让小猫取暖。
屋子里并没有太多烟火气,煮饺烹茶也只是矔疏今日临时起意。
没办法了,只能先用茶水给小猫润润喉。
小猫看着瘦弱,一副病容,等缓过气来,竟已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把矔疏当爬架,在他身上钻过来蹿过去。
矔疏倒不觉得它闹腾,反而放了心。
既然小猫只是冻着了,没有大碍,他就打算出一趟门。
矔疏把小猫从肩头逮下来,裹进毯子里,又打了个小结,以免它爬出来受冻。
点着它的小脑袋,矔疏轻声叮嘱:“小狸奴,你乖乖在家,不要走动,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
这猫颇有灵气,仿佛听懂了,但很不乖巧,一爪子就把绳结薅散架,呲溜一下蹿到了矔疏脖子上,像个毛绒围脖,蹲在那里不动了。
矔疏不放心带着它出门,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心捏着它的脖子准备把它拉下来。
结果这猫四爪紧紧扒在矔疏脖子上,身子被拉成了一长条都不肯撒爪…
一大一小几番搏斗,矔疏到底怕伤了它,率先败下阵来。
小猫得了胜利,蜷在矔疏颈边软乎乎地喵了几声,像在嘚瑟。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它!
矔疏把小猫往里拢了拢,又披了个大氅把它严实盖住,这就出门了。
冬至日,集市开放,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矔疏脚步不停,将热闹甩在身后。
市声渐远,矔疏越走越偏,翻过一座山,又翻过一座山,远远看见一座凌云险峰,直插云霄,看不到顶。
矔疏脚步轻快,虽然是个病秧子神兽,但到底是神兽,赶这点路不在话下,很快翻上了山。
到了顶才看见四面环山的谷底有两汪泉水,在四面冰封下蜿蜒,两汪泉水都汩汩冒着气,云雾翻腾。
不同的是,一汪泉水是热的,咕噜咕噜热气扑面,一汪泉水是冷的,上头飘的是寒气。
矔疏脱下大氅裹住小猫,放在稍远些的石头上,自己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先在热泉里捞,是一种很漂亮的鱼,一指长,两指宽,五彩斑斓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的质感,捏上去软软弹弹。
又在寒泉那边捞,掬了满掌的活蹦乱跳的虾,全部都只有一个指节那么小,身子短,但是肥,通体透明,像冰一样剔透,手感偏硬,在矔疏手里使劲蹦跶。
这么一冷一热,矔疏被激出咳嗽,一口气滞在那里,咳个不停。
小猫机敏,从大氅里钻出来,蹦到矔疏脖子上,轻咬着他的耳朵,把他往后拉,那意思看着是,尽够了,尽够了,咱们快回去,这里冷!
矔疏掏出两个陶罐,分别装了泉水,把满捞的鱼虾各自放进去,养着。
抱起小猫,捡起大氅,出了谷。
小猫以为矔疏这就回家了,好容易安分下来,走了一阵,发现矔疏越走越远,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小猫要闹了,在矔疏脖子上跑酷,一边跑一边愤怒地喵喵叫。
矔疏摁住它:“小狸奴,你乖一点,再跑一个地方,咱们就回家,我保证。”
小猫不甘心地嗷呜几嗓子,被矔疏武力镇压,无力反抗。
走了有山谷的两个远,来到一片山林,冬日里竟也郁郁葱葱的样子,矔疏打了两个呼哨,林子里悉悉索索有动静,咔一下,蹿出一头大山羊。
矔疏拿出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草,叶片肥美,像大葱那么大的韭菜苗,一根根的。
大山羊张大嘴,衔住这把草,转头哒哒哒走掉了,没一会儿又回来,叼着一个小罐子。
矔疏接过罐子,山羊像是对他点了点头,这次真的走掉了。
罐子里装的是奶,不知道怎么弄的,完全没有一般羊奶的腥膻味儿,揭开盖子一股浓烈的清甜香气飘散开来,馋得小猫四只爪爪全部张开来!
矔疏笑了一声,往掌心倒了些奶,递到小猫嘴边,小猫嗷呜一嗓子,一头埋进矔疏掌心,呜呜嗷嗷地舔,欢快极了。
喂了两三次,小猫差不多也饱了,小小打了个嗝,懒洋洋地窝回矔疏颈边。
一大一小打道回府。
矔疏给小猫做了个窝,把小猫抱进去,让它安睡。
自己又去了后院,哼哧哼哧挖了两个小池塘,从陶罐里把鱼虾都倒出来。
说来奇怪,那么小的陶罐,居然能把两个池塘全部灌满。看着矔疏在泉里只捞了两把,池塘里却满是鱼虾,密密麻麻。
安置好后,矔疏去后山砍了竹子和松木,认认真真给小猫搭爬架,起伏蜿蜒,够它跑酷了。
这么忙活一通,天色很快暗下来,小猫喵喵转醒,在窝里抻了抻懒腰,蹦出来找矔疏。
矔疏正看顾着炉子煮小鱼小虾,很难说小猫不是被食物香气馋醒的。
一把抱过小猫放在怀里,面前是煮小鱼小虾的炉子,脚边是一个砂坛,里面煨着火红的碳,另有三五只细细的竹签,串着鱼虾在碳边烤。
香气就是这么来的。
矔疏小心看着火,等鱼虾烹好,取出来,吹一口气,烫烫的鱼虾温度就凉下来,递到小猫嘴边,看它嗷呜嗷呜一口一个。
主仆两个就这样裹着毛毯,吃着鱼虾,院子外面是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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