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克制动手

介意是没有的,虽然云南的天气好,洒在身上这点水出门晒一会儿就干了,但是黏在皮肤上总是不舒服的,他又不出去晒太阳。

那么毒的太阳,一会就晒黑,皮肤都是烫的。

大棚里侧,小两层的生活区,外面搭着一个颇具小破城破烂工业风的楼梯,连接上下。

储家义打开一楼的门,有个小卫生间,一个沙发,还有做饭的地方,其余就是一些柜架,有生活用品,也堆着跟绿植相关的材料,跟半个小仓库一样用。

翻出一个手提袋,储家义绕出去上二楼,陈沅跟着后面走,二楼就整洁多了,正经休息用的常规家具布局。

翻了一条黑色的干净运动裤递给陈沅,储家义开口:“袋子装你的裤子,你先换着,”等陈沅接过他就关门出去了。

陈沅坐在床沿换好裤子,装好以后提着出去了,一出门小小震撼了一把,从二楼看下面的植物和在其中行走的视角完全不同。

长长的大棚,全是不同高度层层叠叠的各种绿植,可能储家义以此为生,其中种种辛苦加上习以为常,对这样的环境已经习惯了,但是坦白说陈沅真的喜欢这样的环境。

谁能拒绝,将灵魂栖居在葱茏的绿,那是生命。

在二楼他还看到那只黄狗昂首挺胸迈着步子又出门了,估计又出去玩了。

欣赏了一会儿,陈沅才下楼梯回到茶桌边,新的茶水已经放在了原来的座位上,放在了左手边,不容易被书带走。

陈沅看着演算的储家义,心里想,他也应该带作业来的,这里很适合写作业,陈沅拿起书坐下:“你忙吗,如果你还不忙,我想再待一会儿。”

储家义:“不忙,就是写作业,你随意,茶水需要的话自己添。”

悠悠过了40分钟,高原的阳光从大棚顶上透光的地方散出来,棚顶将毒辣的阳光过滤成明亮舒适的光源,周六的下午,周围都是绿色,舒适的体感温度,环绕的浅浅茶香,陈沅于此感受到了云南特有的放松感与慢节奏。

非常雅,但茶喝多了,膀胱不太雅。

陈沅敲敲桌子:“想借用卫生间。”

储家义:“你去,在后面一楼里。”

陈沅再次穿过绿植往后走,迈步其中,他以为这个周六下午就会这样闲适的过去。

出来隐约听到储家义的声音,有两道人影,还以为是有客人来了他在招待。越到前越不对劲,像他之前感受的,储家义对客人对陌生人总是礼貌有度的,陈沅没见过他现在这样周身透着不耐的样子。

还不确定对方是谁,陈沅顺着储家义的示意先坐回茶桌。

那是个中年男的,身上透着各种难闻的气味,烟味狐臭汗味,陈沅路过的时候都得皱着鼻子,脸上泛着油光,有点口音,一下普通话一下云南话。

陈沅听懂了,对方想要定一批绿植,储家义不同意。

连个称呼也没有,储家义居高临下:“你先把之前的钱结掉,再说其他。”

对方又凑着脸油滑的笑:“哎呀小储老板,又不是不给你结,这次搞完一起结给你嘛。”

储家义明显也是受不了他的味道,往侧面退了一步,直接用方言:“莫整这些没得用呢,结钱,然后你克找其他家,我不会卖葛你。”

刘军有点挂不住脸,他前阵子换了个门牌,又忽悠着人签了一个装修单,也是要做个花园,工期拖了又拖,客户已经不耐烦了,说要换人,刘军就想先定个绿植把人稳稳,反正这些顾客又不懂,一般催到有点进度就会退一步了。

结果在盆景生态园这条街上转了几家,他按老套路说先付定金,但是一家都没有接。他坐回自己的大林肯里,脏话咒骂个不停,点了个烟抽着,刘军想起去年有个没成年的,被他薅了一次,店也在这边。

一般这种他没结钱的,他肯定不会再去了,但是他记得对方找过他几次,起了小冲突,最后也不了了之。

没什么麻烦。

这种小年轻么,相当草包,吓一吓骗一骗,除了背后骂两句,其他也不会了。

既然其他店不卖,就去再找这个草包骗一次。

他抱着这种想法,大概的位置找了几家才找到储家义这里,他已经记不得具体位置了。

没想到储家义根本不卖,态度也不好。

虽然挂不住脸,但是他欠材料的钱被骂多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又舔着脸说了几句,储家义直接让他出去,这下他彻底不装了,满口喷粪:“小杂种你拽哪样,店葛还想开?老子分分钟挨你砸得!”

储家义没来得及动手,一个玻璃杯贴着刘军的脚,啪的炸开。

陈沅冷着脸,在刘军开口的时候就站起身砸出杯子警告。

时机确实不对,但是陈沅冷着脸也有点难见,储家义没顾上刘军,先看陈沅去了。

陈沅今天来穿了一件复古绿的短袖,白白的胳膊从袖口伸出,手支在桌上,骨节清晰,嘴角透着不高兴,眼睛冷着,盯着刘军,他的裤子有点长,陈沅穿着还挽起一道。

刘军皱着皮、黑黄短粗的手指冲着陈沅就来了,脚步挪动过去就要教训陈沅:“小弼杂种你葛是想死,你要咋个说!”

储家义立马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到一边,声音彻底冷下来:“滚出去,趁现在。”

被储家义轻易一把就摔个踉跄的刘军彻底发疯:“狗日呢小杂种,爹妈死的葛是没人教你……!”

嘭!储家义一脚踢出去,带出一阵风,刘军整个人往后倒飞,哐当一声砸在后面的墙体,那里靠墙放着几个木板和泡沫,储家义没来得及收到后面的房子里。

陈沅在刘家开口的时候就忍无可忍快步向刘军而去,警告没用就直接动手,只是没储家义快。

储家义迅速伸手拦了一把陈沅,凌空一脚就把刘军踹飞起来。

刘军倒在地上呻吟,储家义抽了两张纸想垫着手把人扔出去,可刘军在那像蛆一样恶臭扭动的时候还不忘恶心人,也或许不止恶心人:“你个死爹妈的杂种,还敢挨老子动手,你等得你家老奶,老子撞死她,把你们一家都撞死,短命死穷鬼。”

陈沅瞬间感觉不对,储家义顿住了,从背影能看出来储家义状态不对,整个人面对还在喷粪的刘军,一动不动。

刘军还在那不依不饶的坚持输出垃圾话,陈沅顾着储家义的状态,迅速从撞散的木板里捡起一根最像木棍的,控制着力气就抽在了刘军的脸上。

位置挑的巧妙,一半在脸上,一半正中那歪着的半边嘴。

牙齿磕破嘴里的肉,刘军顿时捂着嘴惨叫,像杀猪一样尖锐难听。

陈沅冷眼将木棍贴回刘军的嘴边,缓缓碰了几下,吓得刘军不住地偏头躲避,陈沅声音厌恶,警告他:“闭嘴。”

棍子就贴在嘴边,刘军终于将杀猪一样的叫声控制了下来。

期间储家义还是一句话没说,僵直着身体,陈沅刚想仔细看看他的状态,意外就发生了。

储家义一瞬间动了,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半截木头,断的那头还带着木茬,屈膝弯腰就冲着刘军的脖子扎去,速度快的陈沅来不及阻止。

陈沅瞳孔骤缩,瞬间扑上去,用尽努力去控制储家义,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克制着人,一手去抓持他的小臂。

陈沅半个身体都在储家义背上,但是他太快了,爆发的力度陈沅匆忙之间根本止不住,抓着储家义小臂的手陷入肉里,也没阻挡落下的木茬。

最后一刻陈沅暂短闭了闭眼。

“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感受着储家义背部的强烈呼吸起伏,陈沅睁开眼,心狠狠的落回原处。

刘军在被陈沅用木棍抽了嘴以后,在地上扭动着头挨上了靠墙被他撞散落的一些泡沫,此刻那截木茬就贴着他脖子的肉,插在血管旁的泡沫板里。

那瞬间泡沫发出的酸涩尖锐的声音被放大的传进他的耳朵,像在割裂他的神经。

刘军青白着脸,不停的吞着带着血的口水吗,眼神惊恐,看着储家义,一声喊叫都发不出。

储家义眼神平静凶狠,声音带着不要命的疯劲:“你儿子在实验小学,你拿着别人的钱在香园路口开了一家建水人家,老家在红河。”

储家义暴怒之中保持理智狠声诈他:“我没成年,法律没用,你试试……刘军。”

陈沅始终在后面半覆着扣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听着他冷静又凶狠的声音,手指更往肉里陷了一分。

刘军什么也没说,被脖子边的木茬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了,生怕储家义再次暴走发难,真的把他这条命留在这里。

人走了,储家义还半跪在原地,松开木头半蜷着手,愤怒和深处的无力难过还燃烧着他的呼吸。

陈沅没松开手,扣着储家义肩膀的手犹豫着拍了拍,他看到了储家义松开的掌心流出一点血,但他没提。

等感受到对方肩背起伏平静下来,陈沅缓缓舒口气,手上稍用力,带了储家义一把,示意人站起来。

储家义平复下来,对着陈沅开口:“抱歉。”

陈沅:“没事,倒什么歉,走先去处理一下。”

前后去了生活区一楼,储家义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陈沅没多说什么,看到旁边的小架子放着大瓶的碘伏,很大瓶,他没注意看还以为是农药。

把碘伏放到桌上,没有棉签,陈沅也没办法,坐着等储家义冲洗回来。

储家义拿了一张纸板放桌上接着,就拧开碘伏,控制着慢慢往手心倒。

只倒了一点,深棕色的碘伏液体滴落在纸板上晕开,两人都很沉默。

等储家义处理好擦掉多余的碘伏,陈沅开口:“你先休息一下吧,去楼上躺躺也可以,我先去茶桌看书,有客人话我会微信叫你的。”

感受着内心残留的憋闷躁动,储家义没有推脱:“那麻烦你了,茶台后面的柜子打开有吃的,你先坐坐,真的麻烦你了。”

陈沅不见刚才冷脸抽人嘴的样子,对他说:“本来我也想多待会儿看看,你先去休息吧,睡一下。”

出了一楼房门,陈沅看着储家义往上走的背影,缓缓舒一口气,动刀的时候他真的狠狠被吊了口气,此刻舒出来,想着储家义身量高,长手长脚,那一脚真是陈沅也没想到刘军能飞出去。

陈沅喝了人的茶,储家义前两天还收留了他一晚,所以没有对把砸倒的木板泡沫们视而不见,弯腰收拾这堆摊子,还仔细打扫了砸的四散的玻璃碎片。

别看当时霸气一砸,千钧一发陈沅还是挑选过的,他看不懂台子上那些紫砂茶具的价值。

但是他懂玻璃的价值。

遂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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