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胤祚又做梦了,只要不是大屠杀那种惨烈的画面都能接受,眼前站着意想不到的人,值得一探究竟。
明朝衣饰的人上了船,胤祚跟上去,船上好多人,衣着光鲜的商人居多。
船上里里外外逛了一遍,从船上之人的对话中得知,船行驶的目的地在安南。
历史上有这个地方?小岛还是大陆?
“书到用时方恨少。”胤祚坐在船尾向远处瞭望,耐下心等待。
有事没事就去人堆里收集消息,一个人的名字划过耳膜,胤祚寻声望去。
陈益!胤祚大脑活跃起来,这个人从别的国家带回过红薯,跟着准没错。
船停靠岸,画面一转胤祚昏头转向,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穿着很野性,那种好像酋长的老头子。
明知老头看不到他,胤祚本能拉开一段距离,太近了脸上的皱纹太深,夹死苍蝇不是事。
胤祚注意到酋长桌子上的东西,激动的扑了过去,“红薯!找到了!”
可惜扑了个空,胤祚死死记下安南和陈益两个关键词。
画面又一转,陈益在种地,之后买通当地人将红薯藤藏在锣中带回虚门老家。
胤祚急了,画面停止了,“土豆、玉米好歹来一样!”
“不能醒,千万不能醒,醒了谁知道有没有下文。”胤祚深呼吸冷静下来,嘴里念叨着土豆、玉米。
“来吧,来吧,到我碗里来。”胤祚不断勾勒土豆、玉米的样子。
眼前出现了梯田,出现了沙漠,胤祚蒙了,人呢?一望无际十分荒凉。
“梯田指云南,沙漠难道是新疆?”不给提示,胤祚两眼一摸黑。
尿意上头胤祚醒了,睁开眼睛气愤的捶床。
咚!咔嚓!
胤祚翻身而起,慌忙掀开被褥查看拳头砸下去的地方,果然裂开了。
一气之下的杰作,重新铺好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胤祚下地去小解。
“不睡里面应该不会塌掉,将就着用换补的动静大解释不清。”胤祚坐床上抱膝回忆梦境。
“红薯、玉米在南方,土豆产地山西还是陕西或是新疆?”胤祚发愁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康熙才会信?
“万一派去的人太菜,或是不认识三种东西,他的预言不就成了笑话,以后再想从康熙手中捞到能够独立自主的权势难于登天。”
“对了!”胤祚连拍两下脑门,“史料中肯定有相关记载,只要找到一处拿去给康熙看,兴许有门。”
“睡了,睡了,急又急不来,大小事都得靠康熙,好想快点长大。”重新躺下,胤祚希望再入梦一次。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生物钟叫起胤祚收拾好去尚书房。
顾八代仍旧带着三位阿哥上课,先给四阿哥布置背诵的章节,再教七阿哥启蒙,留下最难对付的六阿哥。
满文、蒙文读写方面胤祚可以出师了,桌上多了一本诗经,没兴趣扔一边。
“六阿哥,六阿哥?”顾八代叫了两声,六阿哥一直在走神。
胤祚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学了,请假。”东西让平安收拾好带回去。
顾八代没能拦住人,六阿哥一溜烟跑没了影。
尚书房安静一瞬,视线多集中在太子身上,在师傅的诵读声中收回思绪。
“六弟怪怪的。”胤祺羡慕六弟可以不顾规矩到处跑。
“别学他。”胤禛不高兴,“风风火火不把任何人放眼里,早晚捅出大篓子。”
亲兄弟水火不容,胤祺闭上嘴习字。
文渊阁,胤祚命人找明朝农作物或是番邦朝供的一些记载。
整理书籍的太监分头去找。
胤祚坐在书桌后,提笔在空白的纸上画下记忆中作物的大致形状。
梁九功此时正说着六阿哥昨晚砸床的事,“平安收拾床铺时发现有一个地方不平整,掀起被褥一看,有开裂的地方。”
门外脚步声阵阵,梁九功转身打眼一瞧:“皇上,说曹操曹操就到。”
胤祚找到关于嘉靖年代献贡的玉麦。
“皇阿玛,儿臣有重要的事。”胤祚眼神扫过殿内宫人。
“说来听听,好事有赏,坏事莫提。”康熙搁下手中笔补了一句,“出宫不行。”
康熙挥退殿内奴才,“说吧。”神神秘秘的必然和昨晚砸床脱不了干系。
胤祚之所以偷偷摸摸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本来钱粮一块非常重要,掌控权必须死死抓在手中变成第一桶金。
“无意中看到地方志中提到的玉麦,能不能弄些种子回来,正好儿臣有现成的地,种一批试试。”
康熙戳穿窗户纸:“昨晚做梦了,梦到玉麦?”
胤祚哑然,他都搞不清梦境是历史的片段投影,还是他原本并不在意的深埋记忆触发?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不知道,也许就是简简单单一场梦。”话说的太满容易乐极生悲,胤祚不接受背锅。
“朕派人秘密寻找不难,难得是仅凭书上简略记载犹如大海捞针。”康熙不可能将手中的人全派出去寻找,费时又费力。
胤祚取出塞进袖子里的简笔画。
“画得可以。”上面只有红薯注明具体地方和人名,土豆、玉米大致在偏南方一带。
康熙收起纸,“没别的事回去读你的书。”
“米铺的事?”胤祚心急问出口。
康熙一个眼神,胤祚乖乖闭上嘴,不情不愿离开。
人走了,康熙叹气:“太子过于心高气傲。”笼络不住兄弟,日后何以御下?
“皇上慢慢教,太子在其他方面无人可比。”梁九功用拍马屁的口吻说出事实。
近日,唯一收到的好消息是,大军围攻雅克萨城,成功击败沙俄援兵,收复并平毁敌人建立的城堡,撤军回城。
捷报传回京师,康熙龙心大悦,封赏了带兵的将领。
出人意料打脸来得非常之快,仅仅一个月沙俄卷土重来,重建并盘踞雅克萨城,气得康熙一日未用膳。
早朝之上,康熙令萨布素等速速剿灭敌人,收回雅克萨城。
毓庆宫,太子收到索额图自宫外传来的信,打开一看楞了半晌。
“这般简单?”太子反复细读,说的是一个意思,取下桌上的灯罩,看着信在手上引燃化灰,心绪难以平静。
“明珠疯了,还是索额图疯了?”太子猜不透一夜未合眼,脑子里全是信上的内容。
“若能成功自然皆大欢喜,拔掉两个眼中钉肉中刺。”太子犹豫再三,失败的风险同样不小,上一次不就是莫明其妙化为泡影。
太子写了封回信,交由亲信务必亲手送到索相府上交给本人。
尚书房,第一个到的总是胤禛,胤祚在门外听着老四读书背诵四书五经,翘起的嘴角落下,大清早不适合抬杠。
一向第二个到的太子姗姗来迟,一上午的神情处在清醒与恍惚的边缘,这让教导太子的耿介、徐元梦胆战心惊。
太子一不高兴总有人遭殃,太子读书有时说出的见解让耿介和徐元梦无从解答。
胤祚一上午捕捉到太子看过来的第三次视线,有大事迫在眉睫?
康熙今日不忙,下朝后来到尚书房抽查阿哥们功课。
太子的表现最好,康熙不吝惜称赞,其他阿哥稍逊一些,勉励了几句。
胤祚也在抽查之列,他是最后一个被康熙点名的。
顾八代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跪下请罪:“六阿哥本该学诗经,奴才之过没能劝说住。”
“四书五经读读便罢,用到的机会少之又少,道理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位师傅就能解析清楚,每个人的理解比不上原作者,我又不考科举用不着学。”胤祚理直气壮做差生,“天文地理外语我可以。”
偏科偏的康熙恨不能一巴掌扇醒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几何题拿出来教训臭小子,康熙不信能解出来。
太子心下冷嘲,一边看热闹一边试着解题,几何洋人师傅有讲过,看上去并不难。
太子做的最快,康熙拍了拍最最看重的嫡子肩膀:“做兄长的多教教下面的兄弟。”
“儿臣明白。”太子心思一动,压下蹿升而起的念头。
康熙戒尺在手:“手伸出来,不学无术,学业都敢糊弄。”
“等等,马上。”说着落下最后一笔,胤祚解出来了。
康熙揍人的心未消,戒尺搭在臭小子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好好学,下次答不出来,规规矩矩给朕学四书五经。”
“是。”严厉起来的康熙,胤祚头皮发麻。
太子心道:惯子如杀子,老六不学好正合他意。
康熙前脚刚走,胤祚后脚开溜,提前到教场上练习骑马。
晚上太子收到索额图回信,“顺水推舟?”
烧了信,太子背着手在屋里踱步,认真分析利弊得失。
太子当然想赢,输了顶多被训斥一顿,毕竟不是他做的,皇阿玛怪不到他头上。
“算了,多思无易顺其自然。”
昨日练骑马时间过久,第二天差点起不来,胤祚迷迷糊糊还是平安把他背到尚书房门外。
最后一个到的,胤祚迈过门坎的左脚一顿,今儿到是稀奇得很,每个人桌上放着一盘十二种样式的点心,就连他常坐的位置上也有一盘。
“谁送的?”这么好心?一般皇子用中晚两顿,早上点心可有可无,起太早大多没胃口,点心又实在甜腻的吃不下,是以御膳房再未送过。
胤祚视线左移:“太子,友爱兄弟?”自从太子挪到尚书房读书,尚书房真正变得没了规矩,冷不丁来这一下子,第一反应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吃便赏给奴才。”太子大大方方承认,拿起盘中的点心细嚼慢咽。
太子下毒到不至于,除非脑子进水,年纪小的老五、老七在用,嘴角挂着点心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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