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锦绣阁的后院里。苏鸢借着送还绣品的时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后院。她看见柳姨娘提着一盏灯笼,左右张望后,推开一扇隐蔽的暗门,消失在密室之中。
苏鸢屏息凝神,藏身于密室外的储物间。透过木板的缝隙,她看见密室内烛火摇曳,映出两道身影——除了柳姨娘,还有一个身着宫装的中年女子,想必就是玄机子。
"毒针已用墨鳞草汁浸泡七日,藏在桂花糕纹样的凸起处。"玄机子的声音冰冷,"只需轻轻触碰,毒针便会脱落,落入食物中。"
柳姨娘低声问道:"中秋夜的目标是..."
"皇后赏宴时,坐在东侧首位的三位皇室成员。"玄机子语气平淡,"墨沼要的不仅是他们的性命,更是朝堂的震动。"
苏鸢正凝神记录,衣袖不慎扫落了一卷丝线。丝线轴滚落在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声响。
密室内的谈话戛然而止。
苏鸢心跳如擂鼓,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丝绢和绣针。当柳姨娘推开储物间的门时,看见的是苏鸢正借着月光专心刺绣的身影。
"苏姑娘这么晚还在用功?"柳姨娘目光如炬。
苏鸢抬头,展示手中绣了一半的芙蓉花:"明日要交的绣活还差些功夫。"
她的指尖银针飞舞,绣出的纹样精致却寻常,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柳姨娘审视片刻,这才缓了神色:"姑娘早些歇息。"
危机暂解,苏鸢却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怀疑。
御花园偏殿内,谢无妄正与内务府官员商议夜宴事宜。玄机子恰巧前来呈报绣品图样,两人打了个照面。
"谢大人。"玄机子行礼时,腰间一枚玉佩轻轻晃动。谢无妄目光微凝——那玉佩上的纹路,与刘三的铜钱如出一辙。
"玄总管这玉佩很是别致。"谢无妄状似随意地称赞。
玄机子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玉佩,笑容得体:"不过是寻常物件,劳大人挂心。"
谢无妄不再多问,心中却已确认了她与墨沼的关联。他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处的侍卫加强监视。
京兆府验毒室内,苏知甜正在调配解药。桌上摆满了各色药草,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气味。她将苏鸢带回的墨鳞草样本投入药钵,仔细研磨。
"毒针入体,毒性会瞬间发作..."她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经过数次试验,她终于研制出初步的解毒剂。然而这解药必须搭配紫苏叶与金银花同时使用,且中毒后必须在半刻钟内服下,否则回天乏术。
"时间太紧迫了。"她立即写下药方,派人快马加鞭前往药铺采购。
当夜,玄机子与柳姨娘再次密会。这次,她们提到了一个让苏鸢心惊的秘辛。
"墨沼此次不仅要完成投毒,更要取回藏在宫中的'桂月图谱'。"玄机子压低声音,"那是苏振海当年藏起来的关键证据,据说记录着墨沼在朝中的全部眼线。"
苏鸢屏住呼吸,将这句话牢牢记住。
次日,柳姨娘果然来找苏鸢:"苏姑娘技艺精湛,我想请你加入核心绣娘的行列,专门负责宫廷贡品。"
苏鸢知道这是试探,却也只能假意应允。她趁无人注意,将记录着毒针细节和"桂月图谱"信息的密信绣在一方丝帕中,借着送绣品的时机传递出去。
谢无妄收到密信,立即意识到事态严重。他连夜面圣,同时调整部署:苏鸢继续潜伏寻找图谱下落,苏知甜加快解药制备,他则亲自协调宫中护卫。
就在玄机子离开锦绣阁时,一个灰衣人悄然而至。月光下,苏鸢认出这正是当初与刘三接头的那个神秘人。
"月圆之夜,一举两得。"灰衣人的声音随风飘来。
苏鸢藏在暗处,指尖冰凉。中秋之夜,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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