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方汀言面颊红得像染了胭脂,眼神闪躲,不敢看他,活像个看见心上人的思春少女。简慎义从未在郦汀言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郦汀言表达爱意是热烈又直白的,说心里话,简慎义未曾爱过她,她也知道郦汀言不是爱他,他们是各取所需。他发布通缉令抓她,也是想戏耍她。

如今,简慎义不确定了。

难道她真的爱他?

方汀言纯粹是见了外男觉得羞涩。

她柔柔弱弱地又问了一句:“您能否,赐我一株朱草呢?”

她说完,简慎义顿了半晌,像在认真思忖着什么,慢悠悠地首肯道:“可以。”

方汀言猛然抬头,面露喜色,那一双脉脉含情秋水桃花眼,此时看来,竟是纯粹的,不含半点心机和杂质,不像当初,时时透露出算计。她喜道:“小女子代齐圣宗谢过千庚君。”她规规矩矩向他作揖。

“……”

“随我进来。”

系统:“求药成功,获得‘绣剑’剑谱一本。是否研习?”

方汀言看着剑谱下“是”和“否”两个字,火速选了“是”。

“恭喜,绣剑第一阶,‘齐针’研习成功。”

齐针?这不是刺绣针法吗?

方汀言没找到机会试,取到了朱草,她与上官屿下山,看着肩并肩的二人,简慎义觉得分外刺眼,蓦地闪身到二人面前,拦住方汀言的去路,道:“朱草为我峰至宝,药性狠烈,还需用我派化毒手功法中和药性,所以,我随你下山。”

方汀言懵懵懂懂道:“如此,有劳千庚君了。”

简慎义瞪上官屿一眼,脸色阴沉,他下山是为救师姑,他理亏,便忍着气给他让出大师姐身侧的位置。

山道狭小,只容许二人并肩,上官屿就此落了半步,在方汀言身后狠狠用眼刀剜了他一眼。

上山入齐圣宗,来迎接三人的师弟师妹莫不都是目瞪口呆。上官屿喜欢郦汀言的是宗门上下皆知,简慎义与郦汀言过往,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此三人和和气气地从外头回来,实在难得。

“大师姐威武!”

“大师姐开课吧!”

“?”

怎么师弟师妹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齐圣宗正在重建当中,练武场上摆满了木料,不少弟子正在练武场上忙活,三人走过练武场,入了内室。

师丈正挽着袖子,出门去为师姑做饭菜,见了方汀言便热情洋溢地大说感谢,别了师丈,入门去,几名弟子立在身侧侍奉,师姑半倚靠在榻上。

简慎义以化毒手化了朱草,凝成一颗药丸,师姑服下,简慎义把脉,无人敢说话打扰,等他放开,他掌心凝聚了一团真气,自手腕输入,不一会儿,师姑面色红润起来。

“无碍了。”

师姑道:“千庚君医者仁心,齐圣宗必有重谢。”

“重谢不必,为医者当悬壶济世,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罢看了方汀言一眼,方汀言没发觉这眼神,师姑可看得清清楚楚。

师姑意会笑道:“汀言这孩子年少不懂事,行事荒唐,此前是齐圣宗对不起您,一千金彩礼,我们会悉数奉还。”

“不必了。”简慎义冷冷地说这么一句。

师姑也不好多说什么,眼下正到了用钱之际,原先的宗门财务近乎被毁于一旦,一千金,她深知还不起,可她还是要开口说这句话,她看向郦汀言:“汀言,好好跟千庚君道歉。”

“嗯嗯,我会的师姑。”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方汀言两手交握在身前,身姿挺拔,仪态比过去好了许多,她说出的话也比过去有礼,郦汀言就是个混世魔王,要她道歉比登天还难,她最多应一声“哦”,转身又继续欺负人。

师姑柔和地看她一眼,便让人都下去,她独自休息。

出了门,简慎义被弟子引到齐圣宗为他安排的屋子。进门坐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竟然是上官屿。

“……”

“嘭”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门外传来上官屿愤恨的声音:“简慎义,我大师姐不喜欢你,你休要纠缠不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下山,要赖在她身边,不让我靠近她。”

“你是丹昭峰师尊又能怎样?她一样不喜欢你,她说喜欢我!”

简慎义开门,一道法力打在上官屿身上,上官屿作为一个修行不久的少年郎,哪里禁得住他打,一道不到三成的法力,就把他打得飞了出去,上官屿拿着的茶具托盘,全都被击碎在地。

路过的弟子很快就发现了二人不合,赶忙叫人去请大师姐。

“你法力高强就可以随意打人吗?”

“我虽弱小,但我也有爱人的权力!”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上官屿口吐出一口血来,他一抹唇边的血倔强地盯着他。

“你出言不逊。”

“我咒骂你了还是侮辱你了?你说啊!”

方汀言刚吃了口热饭,屁股还没坐热,门外就有弟子前来敲门说:“不好了大师姐,千庚君和上官屿打起来了!”

“?”

方汀言放下筷子迅速出门。

千庚君门外,上官屿口流鲜血,躺倒在地,一套茶具碎得稀烂,简慎义站在门口上,阴沉着一张脸。

方汀言忙上前扶起上官屿,问他:“怎么了?”上官屿小声抽泣,缩着肩膀低头揪着方汀言的衣袖,轻声道:“大师姐,是我不配,我来给千庚君送茶水,没想到他一开门就把我打倒在地,我…我,我好痛啊大师姐。”

方汀言扫了简慎义一眼,道:“您这又是何必呢?”

上官屿隔着衣袖,拉住方汀言,可怜巴巴地摇着头道:“不是千庚君的错,是我的错,我不会说话,我的话伤到了他的心,都怪我,你不要怪他,千庚君是我们齐圣宗的恩人,哪有怪恩人的道理。”说完捂着胸口,皱眉忍着疼。

方汀言拍拍上官屿的肩膀,轻柔言语安抚他道:“很疼吗?”

上官屿眼中水雾迷蒙,眼泪将落未落,紧抿着嘴唇,点头道:“嗯,疼。”

简慎义不屑于多看他一眼:“呵。小孩子把戏。”转身就要进门。

“站住!”方汀言叫住他:“你道歉。”简慎义进门的脚步一顿,转头那狭长眸子乜她一眼:“你叫我?”

方汀言道:“对。”

简慎义突然笑了:“我没错我凭什么道歉。他言语冒犯于我,我打他,天经地义。”

上官屿忽往左边一倒,方汀言忙伸手揽住他,上官屿轻轻推拒,示意男女有别,然后假装踉跄了一下,趁机靠在方汀言的身上,看向简慎义时,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

简慎义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奈何看到他这抹笑容之后怒气直上心头,他踩着踏垛下来,走向二人,然后扒住上官屿的肩膀,往旁边无人处一甩,上官屿心中暗笑,心道正好,便柔弱易推倒似的摔在地上。

“简慎义!”

简慎义怒怼:“是他矫揉造作!红口白牙污蔑我!”

“够了!”

方汀言头也不回地扶着上官屿走了。

简慎义看着作鸟兽散的人群,心中郁郁,正恼怒得想走,步子踏出去又收回来,他此举,可不就是在逼他走吗?他非不走,不仅不走,还要跟郦汀言完婚。

方汀言扶着上官屿走着,上官屿身子没力似的靠在她身上,说:“大师姐,莫为了我与千庚君结仇。”

方汀言软软地应了一声:“嗯。”

方汀言对于此事,是六神无主,上官屿受了委屈,她作为大师姐应该要为他讨公道的,可是简慎义……她又实在害怕他。

方汀言只好先把上官屿送去医修派医治,又体贴地送了他回房,方汀言不敢进他房间,他说给她倒杯茶,方汀言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给她递茶水时有意无意地碰了她的手,谦谦有礼地说:“大师姐为我劳累了。”

方汀言觉出他的意思,立马一口干了茶水,快步逃跑。

方汀言为这两人发愁,这件事她总要出面给上官屿一个交代,系统突然冒出来说:“上官屿,绿茶男,他是演戏,你没必要为他上心,倒是简慎义委屈了。”

“他……委屈?”

系统:“对啊,上官屿上门挑衅,简慎义看不过眼,打了他。”

“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系统:“我给您的建议是:上官屿不需要交代,只需要您对他好,简慎义受了气,您告诉他,您知道他受委屈了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系统:“这不是什么生杀大事,大小姐您随心去做便好了。不要怕,试一试吧。”

方汀言受她鼓励,主动走去找简慎义。她敲门时,简慎义正在翻阅一本志怪小说,讲的是人死重生的故事。有人敲门,他回神,开门,竟是她。

“你来做甚?”

姑娘似乎没有过去那么大胆,与他对视总是躲闪,眼神纯澈,没以前那么有心眼儿,也没以前吊儿郎当,仪态比过去好多了。

“今日你与上官屿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嗯。还有事吗?”

姑娘的睫毛扑闪,越说头越低下去,过去让郦汀言低头,简直是个笑话,可如今她怎的经常不敢抬头?

“那个……逃婚的事,我很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我?”

“那您想怎么办?”

“与我行完未尽的礼仪。”

方汀言捏着袖子,鼓起勇气跟他细说:“千庚君,婚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我逃婚便是不想与您继续成亲,我欠您的礼金,我会尽快还给您,婚姻之事不可儿戏,希望千庚君再好好斟酌一二。”

简慎义没想到她会认真说这一番话,他没了戏耍她,报复她的意思,反问她道:“你拒绝我,是因为你看上了他吗?”

方汀言连连说:“不是不是不是,我无心于情爱。”

简慎义没想通她为何变化如此之大,郦汀言无心于情爱谁信?关于这位齐圣宗首席大弟子的绯闻,多得能写成一本言情话本。

简慎义轻哼一声,道:“假清高。”

方汀言颦眉抿嘴,无端端地又挨一声骂,抬头嗔怨地瞪着他。

简慎义看到她表情,一愣,勾起他很久之前的回忆,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在被他错怪之时,也喜欢嗔怨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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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
连载中玉岭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