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总说自己像一位故人。
辛望清微微一愣。
难道自己竟然像李晦明么?
她同师父分明是两种人。
辛望清仍旧横在况琤面前,她冷冷对男子道:“你若是想动手便动手吧,此番况师兄陪我前来,是师尊授意,她定当很快赶来。”
辛望清说完之后松了一口气,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说出师尊利用她的事,竟然没有半分难过。
有的只是无尽的释然。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往后微微退了一步,隔开了与辛望清的距离,他微微扫过辛望清的胸前,冷笑一声:“难怪了,你身上还带着监视的东西,魔修的物件这么好用?那我便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好师尊赶来得快,还是我下手更快!”
男子说完,猛地朝辛望清身后抓了一把。
辛望清当即便明白,男子是想对况琤下手!
无论是作为灵衍宗弟子还是李晦明弟子,她都不可能让况琤受伤!
她当即催动灵力,朝着男子袭去!
但这次,辛望清明显感到体内略有滞涩之处,不若男子将灵力渡给她时,她第一次用那么畅快。
辛望望清便明白过来,这就是男子所说的会反噬么?
但顾不得这许多了!
辛望清救下况琤!
况琤的肩头才被男子抓住,辛望清便捏诀打在男子手上!
男子吃痛,手便松开了!
况琤又跌落在地上,闷哼一声。
辛望清当即回头关切问道:“况师兄,你怎样了?”
况琤的脸色苍白,看着十分虚弱,唇边又溢出鲜血,但他仍抿抿嘴唇,朝着辛望清道:“无妨,我娘很快就来,望清师妹,先逃吧,不必管我。”
辛望清心头涌起起一股怒火,这人将她当成怎样的小人了?危难关头,怎会丢下同伴就走呢?
辛望清怒斥道:“况师兄,你且安心呆着,我会护你到师尊前来!”
况琤还未回话,那男子便笑了一声道:“自不量力。”
辛望清便转头看着他,催动体内灵力道:“究竟是自不量力,还是你要自求多福,我自有分辨。”
辛望清甫一捏诀,便感到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待她再试着催动灵力,便感到男子传进她体内的灵力冲撞得更加明显。
她的诀还未催动,便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辛望清愣愣看着地上的血。
男子很快地笑了一声,眼里露出嘲弄的神色,他对着辛望清讥讽道:“辛小友,莫说大话,你师尊没有教过你么?”
辛望清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抬眸看了男子一眼,眼里满是不服之色。
辛望清这次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又一次催动灵力。
那男子眼里皆是无畏之色,他冷冷盯着辛望清,面色如常。
辛望清只觉得那口血又要涌出来,但她咬住嘴唇,强行捏了个诀,朝着男子袭去!
男子只是冷笑一声,轻轻一挥手,便躲过了辛望清的攻击。
他捏了个诀,就要越过辛望清朝着况琤去了!
辛望清一转头,看到况琤仍躺在地上,看着十分虚弱的样子。
况琤怀里的通讯符震了震。
辛望清当即便猜到是李晦明找他!
只要再坚持一下,便可以救出况琤!
辛望清一咬牙,闪身挡住了男子的袭击!
那男子一掌击在了辛望清胸口,辛望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从她怀里跌落了。
然后,胸口便是一股剧痛!
辛望清当即便被打落在地上。
痛!
从胸口传来的痛,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她整个人都痛得动弹不得了。
辛望清仰躺在地上,虚弱地看着男子。
只看到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泪花。
男子愣在了原地,盯着地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辛望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好奇,便循着男子的视线望去,她有些费劲地抬起头,看到男子牢牢盯着地上的拨浪鼓!
是在那破庙之中,月姝送给她的拨浪鼓!
那男子有些犹豫地蹲了下去,那双宽厚且长满茧子的手,轻轻抚摸了拨浪鼓一下。
辛望清的心,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男子将拨浪鼓拿了起来,放到眼前端详,他牢牢盯着那拨浪鼓,一只手举着拨浪鼓,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拨浪鼓。
辛望清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便是在拨浪鼓上写字的人么?
而后,又有一个念头闪了过去。
此刻要动手么?
趁他没有防备之际。
辛望清一时有些犹豫。
那男子眼里忽的蓄满了泪水,那泪水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从他满脸的胡子上跌落到地上。
自辛望清进这地牢来,从未见过男子如此悲伤的模样,她只觉得这股悲伤朝着男子袭来,快要将他压垮了。
男子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拨浪鼓,一遍又一遍地亲了又亲那拨浪鼓。
忽然!
那男子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哀嚎!
那声音似乎穿透了地牢,朝着外面穿了出去!
男子看了那拨浪鼓一眼,又看了一眼辛望清!
辛望清心头一惊!
那男子猛地朝着辛望清冲来!
他狠狠拽住了辛望清的领口,将辛望清拉起来,他深深盯着辛望清,狠声质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拨浪鼓?”
辛望清想,男子与拨浪鼓确有关联么?
还是他也是想抢夺月姝的遗物?
辛望清眼里闪过一丝戒备,她反问道:“陈前辈,你同这拨浪鼓又有何干系呢?”
男子的眼里燃起一团熊熊怒火,他的语气凶狠道仿佛要将辛望清整个人都吞噬了:“我同这拨浪鼓有何干系?”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面目也变得越来越狰狞:“你说,我同这拨浪鼓有何干系?”
辛望清强撑着一口气,点点头道:“你告诉我,我便告诉你我从哪里拿到的。”
男子一手紧紧握着那拨浪鼓,一手拎着辛望清的衣领,他看着那拨浪鼓,眼里流露出难得的温柔之色,但一看到辛望清,便又发起狠来:“是不是你那师尊让你拿这拨浪鼓来威胁我?”
辛望清觉得那衣领太紧了,她有些喘不过气:“威胁?师尊根本不知道这拨浪鼓,何谈威胁,只是你的时间不多了,师尊快来了。”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掐住了辛望清的脖子,冷声道:“快捏诀解开我身上的禁制。”
辛望清本就不喜旁人威胁她,男子这么逼她,她更是不从,她努力地仰着头,从嗓子里发出压抑的声音道:“休想!”
男子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狠狠掐住辛望清的脖子,眼神变得愈发凶狠:“你若是不帮我,等不到你师尊来,我就送走你!”
辛望清只觉得一股越来越大的力要将她带走了!
她感到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消失,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究竟在哪里?
辛望清一时有些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她的思绪有些涣散,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了。
脑子一片混沌。
她在哪里?
“快点帮我解开!”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辛望清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男子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辛望清后知后觉开始挣扎起来!
她不要死在这里!
她一定要等到师尊!
辛望清费劲地抬起手,掐着那男子的手!
忽的,她感觉指尖流出一丝灵力!
辛望清当即便想到,可以再催动灵力试试,反正都逃不过一死!
她趁着男子掐着自己脖子之际,两手在背后,悄悄捏了一个诀!
“砰——”那男子忽的飞了出去!
狠狠摔在地上!
但辛望清用了灵力,自己亦狠狠吐了一口血!
她轻轻擦着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兴奋,像看见猎物的豹子,眼里闪着精光:“陈前辈,不过最简单的诀,你此刻亦躲不过是么?”
那男子躺在地上,一手拿着拨浪鼓,眼神却丝毫不看辛望清,他平静地盯着那拨浪鼓,流露出几分温柔之意,他缓缓道:“躲不过么?我没躲过的何止这个诀?”
男子忽的笑了一声:“我还当你与你师尊年轻时一样,没想到,你与她现在一样,拿这拨浪鼓来算计我。”
辛望清听到男子又说自己与李晦明相像,心中微微一滞,很快便涌起一股怒意!
她与李晦明哪里相像了?
她可从来不会算计自己的徒弟,不会算计自己的儿子!
那男子仍然盯着那拨浪鼓,自顾自说道:“李晦明也有儿子,就她的儿子能活,我的女儿便不能活了么?”
说到这里,男子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辛望清看着男子这般,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孰料,那男子哭了片刻,抬起手擦擦眼泪,凶狠地看了况琤一眼!
抬手便朝着况琤劈来!
辛望清来不及捏诀了,便纵身挡在况琤面前,她想,今日难逃一死。
还有什么事情未了么?
作为灵衍宗的大师姐,还有什么事情未了么?
似乎没有了……
很可笑,她拼命想成为同况琤一样的人,交代身后事时,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想到况琤,辛望清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她闭上眼睛,对着况琤道:“况师兄,我死后,还望师兄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经常去看看阿宝,她孤身一人,太过可怜了。”
“阿宝?”
男子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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